
第13章 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啊!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缓缓漫过城市的钢筋森林。
任浩骑着小电驴拐进巷口时,老远就听见胖子烧烤摊传来马志远的大嗓门:“任浩你小子再不来,李媛可要被隔壁桌的小伙子搭讪走咯!”
铁棚下,李媛正踮脚往烤架上刷油。
她穿着修身的短款吊带衫,随着动作起伏,胸前的曲线若隐若现。
高腰牛仔短裤更是将她的大长腿衬得格外惹眼。
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白炽灯下泛着光泽。
任浩感觉自己的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半秒,然后移开视线,把头盔往油腻的塑料桌上一放,哈哈一笑。
“老马你这是嫉妒我魅力大,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任浩笑着拉开折叠椅。
李成阳嘴里塞着鸡翅,含混不清地接话:“任浩这速度,怕是路上又被哪个老赖缠住了。”
他那件皱巴巴的T恤下摆随意扎进牛仔裤,露出半截银色打火机。
李媛转身递来酸梅汤,弯腰时胸前的项链跟着晃动。
“快喝口冰的降降温,今天可热坏了。”
任浩接过玻璃杯,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宛如青葱的指尖,感受到一阵温热。
“说真的,今天被一个被执行人缠了半个下午。”
任浩拧开啤酒瓶盖,“一个住江景房的老赖,开车把人撞成了十级残废,结果申请人在医院等着救命,他就一句话,你去找法院,真特么无赖!”
王志文推了推黑框眼镜,这位立案庭的“活字典”立刻接话:
“哦哦哦,徐大勇是吧,这货立案后把他银行卡冻了,他打电话过来骂人!气得我们立案庭几个书记员牙痒痒,太不是东西了!”
马志远气得拍桌子,震得啤酒瓶直晃:“我们刑庭抓了个‘老赖导师’,直播教人转移财产!被铐走时还喊‘知识付费无罪’,笑死人了!”
他那身印着“干饭人”的花T恤随着大笑剧烈抖动。
李媛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波涛跟着起伏。
任浩咬了口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忽然想起徐桂芳指着他鼻子骂人的模样:
“成阳,你们民三庭最近有没有奇葩案子?我听说有对夫妻为了争猫闹上法庭。”
“这算什么!”
李成阳来了精神,模仿起老太太的样子:“有个大妈坚信广场舞音响是外星人发射器,说物业在给地球招灾!然后不给物业物业费不说,还动不动到物业去让他们滚出去,让物业一帮人愣是无可奈何。”
他夸张地扭着腰,臃肿的身体晃成一团。
逗得李媛笑得直抹眼泪,胸前的吊带都跟着微微下滑。
仿佛是感受到旁边目光注视,李媛俏脸瞬间通红,白皙的脖颈仿佛染了一层红云,没好气瞪了任浩一眼,然后将吊带拉上来。
“……”
任浩摸了摸鼻子。
偏头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任浩忽然觉得,这些鸡飞狗跳的案子、插科打诨的瞬间,就是平凡日子里最珍贵的光。
啤酒气泡在舌尖炸开,混着烤串的香气,让他暂时忘记了白天的疲惫。
……
另一边。
小区门口的玉兰树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徐桂芳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电话刚接通,她就扯开嗓子吼:“大强!你看看法院都干了什么好事!那个什么法官任浩带着一个法警闯到家里,还到物业查咱们家,跟个土匪一样!还有那个刘建军,要不是他告状,能有这些破事?”
电话那头传来徐大强无奈的声音:“妈,您先冷静......”
“冷静?”
徐桂芳尖着嗓子打断,“法院就会欺负老实人!我看那个任浩就是想公报私仇,说不定收了刘建军的好处......”
她骂得唾沫横飞,突然感觉有团温热的东西掉进嘴里。
徐桂芳瞬间僵住,喉咙本能地抽搐。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徐大强急得不行,大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桂芳颤抖着伸手去抠,指尖触到黏糊糊的异物,借着路灯一看,差点当场晕过去。
是块带着羽毛的鸟屎!
“啊——!”
她疯狂干呕,把鸟屎远远甩出去,又拼命吐口水。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徐大强焦急的呼喊声混着电流声传出来。
徐桂芳顾不上捡手机,踉跄着冲进便利店,抓起一瓶矿泉水仰头猛灌,水流顺着香奈儿丝巾往下淌。
漱了不知道多少次口,徐桂芳还是觉得喉咙里爬满了虫子。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往家走,嘴里骂骂咧咧:“天杀的鸟!怎么不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
路过小区的小广场时,一个足球突然“嗖”地飞过来,差点砸在她身上。
徐桂芳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满脸歉意地说:“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桂芳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她怒目圆睁,对着小男孩的头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哪里来的野孩子!踢球都不会吗?砸到我怎么办?我要找你老师、找你家长!”
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懵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居民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小声嘀咕:“这女人怎么这样,孩子都道歉了还不依不饶。”
徐桂芳却不管不顾,继续骂骂咧咧:“哭什么哭!再哭我让警察把你抓走!”
小男孩吓得止住了哭声,只是不停地抽泣,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委屈。
徐桂芳冷哼一声,拍了拍衣服,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刚才那一下,她不小心崴到了脚,疼得她直咧嘴,但她还是强撑着,嘴里还在嘟囔:“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拖着扭伤的脚爬上三楼,徐桂芳伸手往包里一摸。
钥匙口袋竟然是空的!
她翻遍所有夹层,还是找不到。
“不可能!明明出门前还......”
她突然想起和任浩争执时,钥匙可能掉在物业或者其他地方了。
可现在脚疼的厉害,让她下楼重新去物业找,她一个人又走不过去。
可家门没钥匙又打不开。
“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啊!”
徐桂芳踹了门一脚,疼得直咧嘴。
她咬牙拨通开锁电话,半小时后,一个染着蓝发的年轻师傅来了。
师傅三两下就打开了锁。
徐桂芳从钱包里抽出两块钱:“就这点功夫,值两块不错了。”
师傅当场愣住:“大姐,刚才我们说好了,我们上门费都要五十!”
“你抢钱啊?”
徐桂芳尖着嗓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多要钱!就这两块,爱要不要!”
她伸手去推门,却被师傅一把拦住。
“不给钱,这门我重新锁上。”
师傅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也不惯着臭毛病。
旋即伸手一推,啪一下,门再次关上了。
锁芯复位。
徐桂芳目瞪口呆看着重新锁上的门,尖叫道:“你敢!我要报警!”
“您报吧。”
师傅把工具包一甩,“反正警察来了也是您理亏。”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
徐桂芳气得浑身发抖,对着楼梯口破口大骂:“任浩!刘建军!还有那个小杂种......”
她一边骂一边跺脚,突然脚下一滑,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楼道里回荡着刺耳的尖叫,还有“咚——咚——”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