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随机应变，水丹双绝
“那人跟我说，我已经中毒，无药可救，还剩下一个月的寿命。”
林常面色淡然，眉宇间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凄苦，心中却冷静念道。
‘白掌柜，该你开口了。’
“哦！”
白三横果然如林常心中所料，口中惊呼，看向林常，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你要来借灵石！”
柳方雲神色一动，依旧分出大部分心神关注四周，同时听白三横说话。
也还不忘向林常再仔细瞧上一眼，要看他是否有中毒之兆。
白三横自柳方雲口中说出那句炼气三层后，又结合林常借钱时的情景，再加上林常自言中毒。
便在脑海内推敲出一个他认为的真相来，此时开口道。
“你在我这梅钱庄借了你定然还不清的灵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奇遇。
没想到当真是中了毒，要在死前风光快活一次！
但——”
他这个“但”字一出口，林常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开口打断道。
“那人对我下的毒，非同小可，表面看不出征兆。”
白三横心中恍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竟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柳方雲静静听了，见这里的确是梅钱小院，这白掌柜也应当不敢欺骗夕云柳家。
再推敲林常的话语以及动机，对林常自言中毒之事也信了七八成。
此人思维敏捷，行事周全，待林常话音落下，心中已经有了推算。
‘那贼子或许是想要让我冒然出手，击杀此子，然后引爆其体内的毒质，暗算我等。’
有了这个念头，柳方雲更加不会在此时出手，但也存了一个要擒下林常的念头。
林常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柳方雲在想什么，却也能察觉对方的杀意散去些许。
他心中一松，面上不显，将视线移到柳方雲身上，脸上表情恭敬，竟俯身施礼道。
“我对那畜生恨之入骨，更不知道那畜生竟胆敢与赫赫有名的夕云柳家为敌。
在下素闻夕云柳家仁义，乐道好施，更是英杰辈出，名震一方。
若是在下提前知晓那畜生的打算，万万不敢存活在此世上，给您增添半丝的烦恼。”
这番话林常言辞诚恳，赞扬对方，同时也是暗中用言语相激。
自己称赞柳家仁义，对方若是对自己出手，那便是不仁不义。
若是在全是柳家之人的地方，这番话自然是毫无用处。
但眼下，却有梅钱庄的白三横，以及那位明艳女修。
林常自认为若是没有估计错，那女修应该是渡尘宗的人。
只是这夕云柳家毕竟刚刚屠了晓雾山。
虽然是因为家中死了人，但这般手段也是毒辣的很。
可在记忆中，这夕云柳家有些名声，处事也算是公正，不是邪道。
所以林常才会用言语相激。
“嗯。”
柳方雲朝林常点了点头，不再摇动折扇法器，他刚刚已经悄然用术法将周围探查清楚。
此地原来并没有额外设下陷阱。
他不再理会林常，而是看向一旁的红线，眉头微微皱起。
那红线仍旧指着林常，一动不动。
柳方雲心中着实惊叱，那贼子竟然真的能将柳家的追踪术法转移到别人身上？
如此能力，那贼子定然是没有的，大概率是那件灵器！
柳方雲回想那天的情景，想到那件灵器的神异，心中当即火热一片。
此界的外器，分为法器、灵器、宝器，以及传说中的法宝。
法器分为一到三阶，若是硬要对应，则分别对应炼气前、中、后期。
灵器、宝器与之同理。
如此，一般而言，灵器大都是为筑基修士所用的。
此地筑基修士数量已经稀少，渡尘宗镇守一万三千里凌川府，也不过有区区数名筑基修士。
由此可见，灵器自然更是稀有。
柳方雲炼气八层，已经是炼气后期，在夕云府内颇有声名。
但离能持有一件灵器的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又怎能不眼热一件灵器呢？
更何况，那贼子带走的还有数枚宝药，也同样珍贵异常！
但那红线此刻竟指着一个全不相干的小子！
柳方雲眯起双眼，突然转头看向那明艳女修，缓声道。
“赤烟道友，此人与我柳家之惨祸有着牵连，我欲将其带离。”
明艳女修扫了林常一眼，见林常仍旧冷静，心中却也有些佩服他的气度。
但也仅限于此，她实在不愿与夕云柳家有太大的矛盾，而红线却真切的指向林常。
所以她没了再留在这里的理由，转身便走。
柳方雲轻笑，转而看向林常，招手道。
“小友，可愿与我一同，去将害你的贼子擒来？”
他这话虽然和气，却透露出不容置疑。
林常虽然不愿与这些人同行，但审时度势，如果不用卡牌，自己是无法与其相抗的。
而此地人多眼杂，一旦发生冲突......
再者，这张仙姿红颜能召来什么境界的修士，也是一个未知数。
林常想清楚这些，当即昂然道：“我命不久矣，自然是愿配合你们，寻那畜生！”
“好！”
柳方雲抚掌，对林常有了些许欣赏，又想到林常必死无疑，眼神变得和善。
“你也不用担心，我柳家素来有水丹双绝之名，你可知道为何？”
林常此时已经行到他的身旁，闻言正要开口，却见柳方雲自问自答道。
“水丹者，水法与丹道也。水缓柔，善疗愈；丹澄净，可驱邪。
你中了毒，若是到了死限，我会出手帮你延长些许寿元。”
他这么说，固然是对林常的气度有好感，但主要也是为了让林常尽心帮自己找到那件灵器。
等找到灵器，林常也毒发身亡，便是两全其美了。
林常心思通透，见他眉目的表情，便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只是装作不知，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两刻钟后。
晓雾山，第三座山峰的山脚下。
柳方雲看着林常，郑重道；“你真的有办法？”
林常神色淡然道：“如果你刚刚说的无误，那我就有办法。”
柳方雲此时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早已感知林常周身，察觉到那贼人并没有将全部的追踪术法转入林常体内。
想来是柳家的追踪术法高明，那贼人纵然手段多样，一时间也无法全数勘破。
所以他才会将林常带来，指望这两者之间能有关联。
正与身旁的人交谈时，却听林常说自己有办法。
林常当然要促使柳家的人追上那贼子。
否则若是追赶不上，一月之后自己并没有毒发身亡，那就穿帮了。
而且，这两方如果不碰上，那局势就不可能乱起来。
若是不乱，自己又怎么好趁势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