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身
陈暮从自己身体里醒来。
他的床下就藏着“魔法少女”林永夕的棺木，里面躺着那个如冰雪般纯粹无垢的少女，虽然只是一具尸体。
经过特殊的结构和设计，藏匿在床铺底下，只有陈暮自己的指纹和密码可以解锁，外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比起地下室里的女孩，这才是他最重要的秘密。
他要想“变身”的话，必须亲自触摸那具尸体，才能完成意识的转移。
但又不能随时带在身边，也就是说，只有回到房间才能“变身”。
这是那个能力的限制，目前暂且无可奈何。
好在“魔法少女”的身躯似乎有特殊和玄妙之处，不会腐烂也不会发臭，还是保持着鲜活有生命力的状态。
就连陈暮也感到好奇。
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拉开窗帘，已是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
他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自己……
“开始吧。”
下一秒，拿起了久违的剃须刀。
…
陈暮洗漱完毕后，走下楼梯，看到白景正蹲在自家的冰箱前，翻找着东西。
“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搞这么乱，别把东西都拿出来，也别把冰箱一直开着，浪费电。”
他按住冰箱门，砰的一声关上。
“喂！”
白景赶紧缩手，差点被夹到，愤怒的瞪了一眼。
陈暮不理会她，捡起地上的一袋挂面，往厨房走去。
这小怪兽最大的问题除了“身份危险”以外，还有就是异常活跃的“强烈食欲”，也就是饭量很足。
她一个人就能顶上两三个成年男性的饭量，陈暮比起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感觉养着一头暴食海獭。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开始翻冰箱了，再不喂饱她的话，说不定会开始呈现出攻击性。
说不定会直接开始啃人。
旷工前陈暮特地准备的囤粮，现在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早上只能煮碗挂面，想着今天再出门采购。
他熟练地开火烧水，调制料汁，沸腾下面。
这时，白景却小心翼翼的凑到身边，抬眼望他：
“你……又换了一副皮囊？”
“没有。”陈暮面无表情的说：“你记忆力好差，我开始担心你的魔法少女生涯了。”
“可，可是。”
白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烧水煮面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了啊！”
她眼中的陈暮，和昨天的那个男人，甚至和这么多天相处的相比，都完全不一样了。
他把胡子都剃干净了，棱角分明的轮廓，再加上洗干净的脸，俨然一副白净青年的模样，很难不说有些帅气。
就连头发也被简短，哪怕不是什么发型，只是普通的短发都足够精神，气质很大改观。
再加上健壮的体格以及高挑的身高，光是站在这里都够有魅力，像是模特或演员，但更有硬朗的风格。
“你要是一开始就这样……我可能就没那么戒备和抗拒了。”
白景小小声嘟囔着说。
现在她才终于肯定，这张脸和那结婚照上的男人重合在一起了。
感觉像是年轻了十岁，从“大叔”变成了“哥哥”的年纪。
“你要是有那么好解决就好了。”
陈暮下了两三个鸡蛋，青菜也放了进去，把煮好的面盛到碗里。
只不过白景那边要多一些，几乎是他的两倍。
“我们今天要出门，去报名魔法少女的培训班，得穿得正式点。你吃完以后，也去洗个澡，吹吹头发。”
“出，出门吗……”
白景被这个词吓了一跳，她坐在餐桌前，低下头，老老实实开始吃面。
看样子，她现在对外出还是有些心理阴影。
“要执行我们的计划，你迟早要出去的，据我了解，少年组赛事马上就要开始选拔了，没时间磨蹭。”
陈暮也开始吃自己的那碗面。
太素了，得买点辣椒酱。
“哦。”白景应了一声。
过了两三分钟，她吃到一半，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拍筷子：
“等等……我还没确定要当魔法少女啊！”
两人的气氛就像是默认了这点似的。
“我说了，如果你今天还留在这里，就当你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
陈暮拿起勺子，喝了口面汤：“而且，你吃了一碗面，已经开始欠我了。”
“什么黑心协议……！”白景誓死力争，疯狂摇头：“我可以吐出来……！我不吃了！”
“晚了。”
陈暮一笑，拿走了自己的碗：“记得洗碗，浴室在二楼，别用我房间里的，用客房的，准备好浴巾和其他东西了。”
他就这样走了，放白景一个人在桌前发呆。
是的，她还是很纠结，这种决定，没有那么容易做出。
她现在已经不再被关在地下室里了，而是可以在餐厅正常的吃早饭，陈暮还会准备她的一份，就像一起生活那样。
她要走的话，只要现在转身离开就可以，那门还是破破烂烂的没修好，根本没有谁拦得住。
可是，白景还是在这里睡了一晚，最终没有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明明知道这个计划很不靠谱，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白景没有做好决定，只是半推半就。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
或许她也明白，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
白景吃完以后，学着他的样子在水池边洗了碗，她这副身体里没有那样的记忆，只能简单擦了擦。
然后，她慢慢走向二楼，摸索着客房在哪，浴室在哪……
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打开热水，在烟雾笼罩之下，脱掉那身脏兮兮的布衣。
已经穿了三个月了，几乎都黏在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怪味，自己反正是闻不出来。
触碰着皮肤，完全没有“怪兽”的感觉，这只是一具普通人类女孩的身体而已，看上去是那么柔弱和娇嫩。
但这副身体里流淌着蓝色的血，能爆发出可怕的怪力，就算被切断也能再生……
白景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
她站在花洒下，让热水从头顶淋遍全身，呼吸着温暖的味道，洗去污垢和脏泥。
她的泪水混在水流里，分辨不出。
这一刻，白景前所未有的，感到自己还是人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