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素贞
好消息：金手指来了，坏消息：自己好像压不住自己的法号。
可他不是金山寺的开山住持，那个口中喊道大威天龙的降龙转世裴文德，他是任安，一个带有前世记忆的普通人。
结果碰到了白素贞？那个能够水淹金山寺的大妖？
这不是玩吗？
但这种忧虑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临安府中没有那个许姓草莽英雄，自己也不会坏了她的姻缘——就算有，想必自己也不会去管。
因此，自己和白素贞并无直接仇怨，怎么会和其犯冲呢。
想到这里，他面色平静下来，说：“师傅可是同意我出家？”
“不，你命中自有定数。”灵佑禅师嘴角带着祥和的笑容。
他转过身来，向着走上来的住持说道：“阿弥陀佛，灵慧师弟可是来找我的弟子？”
任安心尖儿颤了一下，脑中忽然微微波动起来。
【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法海.......吗？】
忽然，一道飘渺且带着金色光泽的声音在自己脑海荡漾。
每个人......不，周围所有东西似乎都在蔓延着微微的波动，一道道有形的波动从其上传来，可他却只能感知到部分。
而在部分中的声音之中，有一道，是从所谓的白施主身上传来的！
是【他心通】。
这种感觉很奇妙，可任安的内心却不太妙。
不好！
她怎么可能认识我！是单纯的重名？
不对。
她说“还未成长起来”。
完蛋，认识我？
任安心一又是一抖，心有慌张，总有种小命不保的预感。
他筋骨虽强，可对面玩的是仙术，怎么打？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挑战过灵佑禅师，结局很正常——他被按着头打。
这蛇妖能在佛祖眼皮子底下溜达，肯定要比师傅牛上些许。
啧~完蛋。
相较于他的头脑风暴，那边的氛围可以算是其乐融融。
“自是如此，白施主想要解签答疑，我念想任........”住持温和的话音忽然顿了一下，任安并无法号，还挺不方便介绍。
灵佑禅师道：“我已为任安取了一个法号，名为法海。”
“好好好，法海师侄的解签在金山寺最为闻名，因此来上一趟，而且，也好告知法海作一些下山准备。”
“白施主，这便是灵佑禅师。”他又介绍道。
“见过禅师，见过法海师傅。”白素贞面无异色，低眉合手，与一般人无二。
“阿弥陀佛。”灵佑禅师也双手合十，告了一声，但其如水的沧桑眸子，却是泛起了一丝涟漪，可并无人看出。
任安面色沉静的还礼，“见过白施主。”
【算了，我虽不惧灵佑，但还是不要暴露为妙，待下山之后......】
不是姐妹，你别搞我啊。
下山就弄我？
可恶，怎么后面的感觉不到了。
任安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面相沉静，可心里慌的一批。
住持微笑，介绍道：“法海自小在灵佑禅师膝下修行，在同代僧人中算是佼佼者，虽然年轻，但只是作一次法事，绰绰有余。”
任安吐槽：‘住持大人别夸我啊！’
还有，蛇妖怎么明目张胆的来到寺庙了，还是临安府地界最大的寺庙。
我佛慈悲也不能这样慈悲啊？
他看向仍面如深潭的师傅，眨眨眼睛，祈求朝夕相处的师傅理解自己的意思。
‘快降妖啊师傅！’
灵佑禅师看着有些迫不及die的弟子，也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填薪拱火似的道：“任安，你快先为白施主解上一签。”
任安倒吸一口冷气，努力用自己时灵时不灵的他心通感知师傅的想法。
【任安天赋不错，应该可以在历练中入道......】
‘呵，您老想的下山历练，可我下山是去送死啊！’
任安满脑子蛋疼，同时脑中传来阵阵刺痛，疲惫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上。
身为未入道之人，身体无炁，只能消耗精神来控制神通，就算是简化版也还是太过牵强。
而白素贞温柔如同三月春风的声音也从那细唇中传来，“还请法海师傅为我解上一卦。”
【呵~法海这妖僧还能为我解签？】
不知为何，众人中只有这蛇妖的心声他听的最为真切。
“那我等先行离开。”住持微笑道，和灵佑禅师一起，作离开之势。
任安心中一叹。
自己好像并无他法.......不！我直接揭穿你这妖邪真面目，看看我大金山寺，能不能降住你这蛇妖！
他心思越来越坚定。
“你！........”
他明眉怒目，刚喝出一字，就觉唇上糊了一层东西，怎么也张不开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任安心中大惊失色。
“法海，你可是想要说些什么？”慈眉善目的住持体贴的问道。
‘她是蛇妖！’
“没有，只是即将下山历练，心中稍有激动。”
这是什么鬼！
任安又惊又恐，自己说不出来心里想的话了。
‘师傅救命！’
他内心朝着灵佑禅师大喊，可身体却是微微一躬，道：“白施主，还请入签房。”
任安眼睛不受控制的朝着白素贞的方向看去。
她那如同湖中月影的黑亮眸子透着一丝丝魅意，圆形的瞳孔微微的有些拉长，就像是......蛇一样。
‘师傅你看她啊！’
法海已经快要蚌埠住了。
可佛家讲究禁欲，在场诸人皆未将目光放在白衣之上，更别提直勾勾地盯着人眼睛看了。
被任安寄予厚望的师傅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时候不早，解签之后就要下山，法海师傅，这一去几十里路，可有要收拾的东西？”白素贞看着任安的眼睛，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温柔。
“只需一身换洗禅衣即可，法平，去你师兄房间将衣物拿来。”笑呵呵的住持替任安回答，还体贴的吩咐一旁圆头圆脑的小和尚去帮他拿取衣物。
“任安，为师先行离开。”灵佑禅师道了一声，随后转身，却是和法平小和尚走在一起，去了后院的禅房。
“是，师傅。”任安双手合十，低头称是。
‘这下真的有点完犊子了。’
他如是想道。
‘任安’伸出手，示意白素贞坐在蒲团之上。
同时自己脚步缓移，步伐稳定，端坐在其对面。
其余僧人并非无事要做，随行僧人都散了回去，一会儿就只剩他和白素贞二人。
一旁冉冉生烟的香薰不知何时熄灭，独留着深黑色的灰。
金山寺虽然恢弘庄重，可在室内难免会有些阴凉，不知为何，周围越发清冷。
虽然体表清凉，可任安的心却慌张地有些火热。
忽然，任安感觉身体一轻，控制权又回来了。
他也没有欢喜，心下倒是一沉。
‘糟了，我成鱼肉了。’
“大师？你还好吗？”白素贞笑盈盈的，声音如同三月春风，惠风和畅，爽人精气。
任安内心不由得发出冷笑，但他落在了平阳，怕是没得选，于是虚与委蛇道：“白施主，还请上一柱香。”
他指向房间面对着正门的稍小佛像，刚刚聂夫人上过的香还在香台上飘着淼淼青烟。
白素贞微微一笑，抚了下身后隆起的圆润衣服，温婉的起身，从旁抽出三柱香，作势要去上香。
任安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动作。
这蛇妖能来佛门重地，但他不信一个动辄喊杀的妖怪身上会没有杀孽！
而功德有亏之人，上香？那可是会遭到报应的！
可直到上香结束，拿了签筒，还没有任何反应。
嘶！任安心道不好，这蛇妖怕是有点子道行。
“小师傅，这44号签......可是上上之签？”
“那便看施主要解何事。”
“不如，你解上一解我要做什么？”她眸中闪着光，笑着道。
任安长呼了一口气，瞥了眼签诗，：“
怒涛翻涌蔽天日，一念执着惹灾殃。
且退一步观因果，莫学恶蛇斗神仙.......”
“施主，此签可解，只需回头.......”任安思考半天，话还没说完。
就看白素贞缓缓看向他，轻声问道：“你为何能认出我？”
“什么？”任安一愣。
“我说，你为何能认出我。”
声音温润，可任安心中却如同过了三月的寒流，透彻心扉。
“白施主就是白施主，我又如何认出你？”
任安还想挣扎，装作不知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在几位得道高僧面前他可以自信的揭露白素贞的蛇妖身份，可现在只有两个人，承认就是完蛋。
虽然说不承认也极大可能要完蛋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高僧’倒是挺能说谎。”白素贞的声音仍然是温温柔柔的。
“呵呵。”任安不知道回些什么，只能尬笑两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声了。
白素贞身形一转，下身缓缓变形，一粒粒洁白鳞片从体表浮现。
阴影慢慢的遮住了任安的身体。
一种面对更高级生物产生的恐惧慢慢袭上任安心头，鸡皮疙瘩也悠悠的冒了出来。
只是眨眼之间，她就化作了半人半蛇的妖冶形象。
“这下.......你是否认得了？”
肉眼可见的白色妖气充斥在签房之中，可没有一丝一毫逸散出去，单是眼看的，就知道她的控制力比堪比进入贤者状态的机长。
“嘶~”
任安抽了一口气。
面前巨物的蛇尾足有水桶粗细，婴儿巴掌大小的鳞片片片分明，光亮一照，就闪着虚幻的白彩光色。
她的上身也比人身大上好几圈，体态也从瘦弱转为丰腴，体态曼妙的用s来形容都谦虚。
白素贞侧身倚在桌子上，胳膊缓缓压在上面，慵懒的托着自己带着几片妖艳鳞片的脸侧，眉心的那一抹红艳印记，更是平添了魅惑。
那感觉能把脑袋埋进去的塞上丰酥，正高耸的挤在桌子上，形成一个引人遐思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