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菌丝渡海

第三十章菌丝渡海

####**一、腌菜缸电报**

地窖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阿南蹲在三口腌菜缸中间，菌丝顺着电话线爬满墙面，像给土墙挂了张紫红色的渔网。韦金花举着煤油灯，看他在账本上画古怪符号：“你这是要当神仙画符呢？“

“美国实验室着火了，小雨困在里头。“阿南把钢笔咬在嘴里，双手往缸里撒草木灰。菌液突然咕嘟冒泡，浮起张烧焦的纸片——竟是周小雨的工作证，塑料封皮卷曲成海螺状。

六叔公吧嗒着旱烟出主意：“早年跑船的人遇难，家里就朝海里撒米喊魂。“阿南愣了片刻，突然冲向晒谷场，把准备孵小鸡的种蛋全砸进菌液缸。蛋黄在紫红色液体里沉浮，渐渐凝成佛罗里达的地图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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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暴雨送魂**

台风登陆那夜，全村人都被阿南喊起来。男女老少举着菌丝灯笼站在晒谷场，灯罩是用糊窗户的油纸临时扎的。六叔公敲响祭祀用的铜锣，孩子们按吩咐朝东南方扔泡发的黄豆。

“这能顶啥用？“农药贩子老陈蹲在屋檐下冷笑。阿南不搭理他，把周小雨的钢笔绑在竹竿顶上插进菌液缸。闪电劈下时，钢笔突然发出蜂鸣，蓝墨水顺着竹竿纹路往下淌，在缸里绘出密西西比河的支流。

后半夜雨势最猛，合作社的狗突然冲着菌丝灯笼狂吠。光晕里隐约显出人影，周小雨的白大褂湿漉漉贴在身上，手里还攥着烧焦的实验记录。阿南刚要伸手，人影就被狂风吹散，只剩灯笼在泥水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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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咸鱼快递**

天刚放晴，镇邮局的人就被阿南堵在门口。他抱着的腌菜坛子直滴紫水，封口的黄泥上插着七根菌丝：“加急寄美国，救命的！“

工作人员捏着鼻子填单子：“这算生物制品要检疫......“话音未落，阿南已经掀开坛盖。咸鱼味混着菌酸味扑面而来——他在菌液里泡了三条咸鲅鱼，鱼嘴里塞着用油纸包的土方子。

三天后佛罗里达海关扣下包裹，警犬对着咸鱼狂吠不止。周小雨被叫去问话时，发现鱼鳃里藏着晒干的芒果花，花蕊用蓝墨水点成了求救信号。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阿南就是这样标记试验田里的病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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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榕树越洋**

菌丝顺着电话线爬到村口老榕树上，树皮鼓起鸡蛋大的包。孩子们拿竹竿去捅，喷出的紫雾在树冠结成云团。阿南发现树根下冒出个树洞，洞里塞满了烧焦的实验报告。

“这是要成精啊！“韦金花往树洞前摆了三碗糯米。阿南却支起合作社的投影仪，把树洞里的文件投到白墙上。焦黑的英文单词间爬满菌丝，自动翻译成歪扭的汉字：“火灭后菌株变异......急需腐殖土配方......“

当夜全村人打着手电挖后山的黑土，装进腌酸菜的塑料桶。六叔公贡献出祖传的酸笋卤水，说能防腐。老陈偷偷往桶里塞农药瓶，被阿南抓个正着，两人在泥地里扭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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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咸鱼翻身**

国际新闻播报佛罗里达实验室奇迹时，阿南正在修仓库铁门。画面里周小雨举着咸鱼解释，身后的美国记者捏着鼻子。菌丝从鱼嘴钻出，在实验台爬成中国地图的轮廓。

“这是东方神秘主义！“秃顶教授对着镜头惊呼。周小雨突然抢过话筒：“不，这是科学！“她扯开白大褂领口，露出项链上的吊坠——腌菜缸里泡过的种蛋壳，被菌丝镀成了琥珀色。

暴雨纪念碑前，阿南摸着新刻的裂痕发呆。钢笔突然自己滚到脚边，在青砖上洇出句话：“等台风季过了，我带菌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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