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遇袭
具体分析了祁者孙一伙的流寇分布，蓝玉看着众将，问道；“你们怎么看？“
众将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要依咱看，先将金城卫、凉州卫、以及庄浪卫的几伙小流寇先行剿灭。”
“再集合其余各卫所所有兵力，在甘州卫与肃州卫将祁者孙这伙流寇再行剿灭。”
“此法有些欠妥。”
“怎么个欠妥法？”
“咱认为此种战法最为稳妥。”
听着争论声不绝于耳，蓝玉摆手示意他们都不要争论。
他望着众将，徐徐道；“咱们要先行沿途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再到各卫所听听各卫所指挥使的意见。”
“综合考虑后，咱们再决定接下来如怎么打？”
蓝玉的话一锤定音，众将也不再争论。
翌日一早，蓝玉与众将草草吃了一口饭，交代了杨忠要密切注意流寇在金城卫的活动情况，便带着部曲们离开了金城卫。
一出金城卫，满目便是荒原的粗犷与荒凉。
远看全是高山峻岭，山上只有稀稀疏疏的灌木，连一颗像样的树都没有。
更远处，山顶上的积雪在视野中若隐若现。
近处有一条河流，现在已到冬季，河水几近干枯，浮冰与鹅卵石交错在一起，更平增了别样的美。
蓝玉带着众将与部曲，一路疾行，一路观察着这里的山川地貌。
驰骋在官道上，鲜少见到逃难的百姓与商队，视野所见皆是荒凉。
在凉州停留了一日，见到这里的指挥使胡杰，他所说的大致和杨忠说的差不多。
了解了情况后，又一路往甘州进发。
越往甘州行进，越是荒凉，风沙也越大，张开嘴就感觉有黄沙随风灌入口中，让人极度不适。
曹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再埋怨，只是不停的拿水嗽口。
蓝玉瞥见曹震的举动，拿马鞭指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沙丘，和沙丘上倔强生长的沙棘与胡杨。
“这里靠近沙漠，咱们……。”
话还未说完，就见沙丘上露出几匹骆驼的身影，骆驼背上坐着几名衣着不明的汉子。
他们的眼神充满桀骜与不屑，好似将蓝玉等人都没放在心上。
“驾！驾！”
几十名先行观察的部曲率先发现了情况，挥舞着马鞭向他们冲去。
“回来！”
蓝玉大声喝止，“他们是刺探军情的探子，莫要理会他们！”
曹震被满口黄沙整得苦不堪言，见有流寇前来，心下大喜，正待策马去追。
闻言，不禁问道；“大将军，为何不让咱们去追？”
“就凭他们区区几个小毛贼，咱一人就将他们生擒到大将军的面前。”
蓝玉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
“你怎知他们背后藏有多少人？”
说着，对众将与部曲们大喝道；“全军备战，以防流寇突袭！”
“探马前出一千步，随时报告当前的情况！”
“是！”
众人应道，探马出行，众将与部曲们手持各种兵器，随时准备展开战斗。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周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准备战斗！”
蓝玉神色严峻，手持长戟，对众人大喝。
他从黄沙滚滚的情况就可以判断出，这伙前来的流寇恐在两三千人以上。
自己与众将的部曲，以及跟随自己而来的士卒也不过千人。
曹震则是兴奋异常，咧嘴大笑，“大将军，还是你神机妙算！”
“你且歇着，等咱和几个老兄弟前去，定将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不可轻敌！”
蓝玉告诫曹震，也想看看这帮流寇到底有多大能耐，敢突袭他蓝玉？
随着遮天蔽日的黄沙越来越近，流寇们兴奋的策马声也渐渐传至耳中。
不一会儿，在一处沙丘上出现了这伙流寇的身影。
领头的正是祁者孙手下的一员大将，名唤马传山。
他所领的流寇不是两三千，而是整整五千。
得到大明朝廷派蓝玉前来清缴他们的消息，他们已做好了与蓝玉一决高下的准备。
打败蓝玉，他们即可扬名天下，关中与四川亦可垂手可得。
败了，大不了退出嘉峪关或西番地区，继续抢掠牧民的牲畜，过着大口吃肉的日子，也不失他们一贯的做派。
这说明，他们对蓝玉还是非常忌惮的。
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
祁者孙在综合考虑后，决定派一员虎将试探一下蓝玉，看看蓝玉是否有传说的那般邪性？
马传山骑在马上，远眺蓝玉的一彪刀枪出鞘的人马，不由狂笑起来。
从探子那里得知，蓝玉的人马不过千人，马传山还有些不相信。
他原以为蓝玉是大明的骁将，又居于国公之位，随行而来的队伍必浩浩荡荡，起码也有一万余众。
哪知只有一千余众，而自己的队伍足足有五千余。
这让他信心满满，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杀！”
他高举弯刀，狠狠朝蓝玉的方向挥下。
“杀！”
四周都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战马的嘶鸣声。
曹震一马当先，直接朝着马传山的方向扑去。
他身后的部曲也悍不畏死，‘嗷嗷’叫着冲向来敌。
一时间，战场上都是人喊马嘶的声音，和狂风卷着黄沙的呼啸声。
蓝玉并没有参加与流寇们的厮杀，而是在原地，手持长戟，密切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景川候曹震的战场在西边，定远候王弼的战场在北边，鹤寿候张翼的战场在南边，舳舻候的战场在东边。
他们各带着自己的部曲和一部分士卒，与马传山的人马厮杀在一起。
蓝玉身边自有他的几十名义子和部曲护在他的周围。
战场上，虽然他们各自都只有二百多人，面对流寇五千人的围攻，他们浑然不惧，奋勇的和流寇们厮杀在一起。
曹震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持着长柄开山刀，直接冲向马传山。
擒贼先擒王！
曹震在开始准备冲锋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为首的贼寇。
害怕被别的老兄弟抢了先，所以他才第一个冲向了这边。
他目露得意但脸色狰狞的向马传山冲杀过去，遇到有贼寇阻拦，他就一刀怒砍。
在他的刀下，几无一招之敌。
眼看明军的一员猛将朝自己冲杀过来，马传山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从箭壶中抽出一支利箭，弯弓搭箭，朝曹震射去。
“嗖！”
羽箭带着破空声朝曹震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