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韭菜们

六点整，和平大剧院的餐厅。

老人们围坐在一个长桌旁，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周福站在主位，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

“各位叔叔阿姨，欢迎来到'民国三日游'！今晚八点，咱们夜莺舞厅见！“

老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待会儿的表演，只有林墨注意到——

周福的酒杯里，装的不是酒，而是一种暗红色的液体。

更诡异的是，老人们每吃一口菜，眼神就呆滞一分，像是被抽走了部分意识。

林墨假装进食，实则悄悄将食物倒进袖口的暗袋里。

附在肩膀上的冥猫轻轻“喵“了一声，示意食物有问题。

“果然下药了......“林墨心里冷笑，继续扮演着糊涂老人。

周福绕到他的身后，突然俯身问道：“大爷，饭菜还合口味吗？“

“挺好的。挺好的。“林墨含糊地回答。

周福的笑容加深，右手不着痕迹地按在林墨的肩膀上：“好吃那就多吃点，待会儿表演更精彩呢。“

林墨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周福掌心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

林墨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灵力，将那股阴气挡在外面。

周福似乎没察觉到异常，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向下一个老人，又是重复刚才的一番动作和词语。

林墨眯起眼睛。

“看来这家伙不止是骗钱......还想抽走这些老人的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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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夜莺舞厅】！

舞厅的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红木地板、真皮沙发，仿佛真的回到了民国时期的上海滩。

老人们被安排在观众席，每一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红酒。

周福站在舞台的中央，神秘地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和平大剧院的传奇明星，柳如烟小姐！“

周福的声音通过老式话筒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声。

灯光骤暗，只剩一束惨白的追光。

留声机里传来《夜来香》的前奏，唱针划过黑胶唱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一道红影从舞台深处飘来，高开衩旗袍下若隐若现的玉腿踩着节拍，乌发间的珍珠簪随步伐轻晃。

她低着头，直到音乐进入高潮部分，才缓缓抬起脸。

林墨瞳孔微缩。

柳如烟的确很美，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嘴角那颗美人痣，以及——她根本没有影子。

柳如烟开始唱歌，声音空灵哀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人们听的如痴如醉，有几个甚至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朝舞台走去。

林墨注意到，这些痴迷的老人，他们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变淡。

“原来如此......“他心中了然，“是用歌声抽取活人精气，难怪那些回去的人都失忆了。“

林墨正思索对策时，柳如烟的目光突然扫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她的歌声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老头“的眼神，太清醒了。

林墨知道伪装被识破了，但他并不慌张，反而冲柳如烟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PS:你们自己想象他说了什么，反正也不影响阅读）

柳如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猛地提高音量，歌声变得尖锐刺耳，整个舞厅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

老人们集体陷入恍惚状态，而周福则惊恐地看向柳如烟：“你干什么？！“

林墨没有继续对柳如烟挑逗，原本清明的眼神，也变得像其他老人一样浑浊。

柳如烟的歌声也戛然而止，舞厅的灯光重新亮起。

老人们如梦初醒，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福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强撑着笑容拍了拍手：

“柳小姐的表演真是精彩！各位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房间休息，明天还有更多活动！“

老人们顺从地站起身来，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夜莺舞厅】。

但他们的眼神空洞，脚步虚浮，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灵魂一样。

林墨混在人群中，故意落后几步。

他注意到，柳如烟站在舞台的阴影处，目光一直锁定着他，但并未向周福揭发他的异常。

“看来她和这个周福关系也不是很好......“林墨心中暗想，

“难道他们不是同伙关系？她又为什么选择冷眼旁观？“

林墨佝偻着背，颤巍巍地走回308房间。

关上门后，立刻从袖口抖出刚才藏起的食物——一块红烧肉已经变成了蠕动的黑色蛆虫。

“果然里面有猫腻。“林墨冷笑一声。

他肩头的冥猫虚影浮现，猫爪燃起一缕幽绿色鬼火，将蛆虫烧成灰烬。

林墨暗自想道：“那些老人的魂魄被抽走了一部分，但还不致命，像是为了让他们更容易被操控。

他走到窗边，发现窗外的民国街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酒店后院。

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阴气，显然整个【和平大剧院】的鬼域并未完全消散。

“先睡一觉。“林墨躺上床，“明天看看周福到底要做什么。“

次日清晨。

林墨被敲门声惊醒。

“大爷，起床吃早餐啦！“是周福的声音，热情得过分。

林墨揉着眼睛开门，装作迷糊的样子：“啊？几点了？“

“都九点啦！“周福搀住他的胳膊，“其他叔叔阿姨已经在餐厅等您了。“

林墨任由他拉着走，暗中观察周福的表情。

周福的眼下发青，嘴唇干裂，显然一夜没睡，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像是赌徒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餐厅里，老人们安静地吃着早餐，没人交谈。他们的眼神比昨晚更加呆滞，有几个甚至拿着筷子却忘了夹菜，只是机械地咀嚼着空气。

周福把林墨安排在一个白发老头旁边：“李叔，您帮忙照顾下这位大爷。“

被称为“李叔“的老人缓缓转头，浑浊的眼珠盯着林墨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你......也是来签合同的？“

“合同？“林墨故作茫然。

李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个......周导游说，签了就能拿钱......“

林墨接过纸，快速扫了一眼——这是一份贷款协议，借款金额高达50万，而抵押物竟然是李叔名下的房产！

“您签了？“林墨压低声音问。

李叔茫然地点头：“周导游说......是政府补贴......“

林墨眼神一冷。他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每个老人手里都拿着类似的文件，有些人甚至已经按了手印。

周福站在餐厅门口，正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低声交谈，两人脸上都带着贪婪的笑容。

西装男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显然是来收合同的。

“原来如此......“林墨心中冷笑，“先用柳如烟抽取老人的记忆和判断力，再骗他们签高额贷款，最后用这些老人的身份去套现。“

他悄悄掏出手机，拍下了周福和西装男交易的画面。

就在这时，他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他吹了口气。

林墨猛地回头——

柳如烟站在餐厅角落的阴影里，红旗袍如血般刺目。她嘴角挂着讥诮的笑，缓缓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他的多管闲事。

然后，她的身影如烟般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