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即将收割
话语明明美妙，岳川却是如坠冰窖。
左道门派哪有好事可言，更不提那喷薄而出的贪婪欲望像是汪洋大海，快要将自己淹没沉底。
心脏狂跳示警，脑中绞尽脑汁：
“快想，快想法子，快想法子脱身！”
可还未等他想出脱身办法，属于食气六境的气息已是将他镇压。
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大手拉着他：
“好徒儿，且行且随，随师尊共享无上美妙。”
然后大手拉小手，一步一步走向石殿深处。
以及何康在临走前，对杨嘉的吩咐：
“收起域外灵丹，去取浑黄香，然后送来！”
数十息后。
嘎吱。
石殿大门缓缓关上，像是一口吃人巨兽在渐渐咬合血盆大口。
石殿内，光线昏暗，何康脸庞半隐半现。
手中拂尘轻轻甩起，根根尘尾丝线激射而出，用力束缚岳川，然后穷图匕见：
“好徒儿，莫要害怕。”
“师尊只是想你心无旁骛，快快修炼。”
“然后人身化蜈，你我共享躯壳，一同在仙途路上登峰造极！”
话落香起，浑黄烟气宣泄而出，尽数灌向岳川。
岳川眼球剧烈颤动，绝望无比，以及……
明明没有主动修炼，自己却在不断张口吞吸浑黄烟气，仿佛这具身躯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
石殿外。
杨嘉保持恭敬身姿，手上空空无也，只有嘴角向上扬起。
何康能在浑黄香上种下海角烟气，他自然也能在浑黄香上动手脚。
他在浑黄香上洒下了散魂丹碾磨的丹粉。
散魂丹，域外灵丹，来自狡蛇子手中，一旦服下此丹，神魂随着时间渐渐消散，直至身死道消。
岳川脸庞苍白，目光涣散的迹象，正是吸食此丹的症状。
碾磨的丹粉同样有效。
一旦何康动用炼蜈法炼化岳川，岳川身上的散魂症状自然会转移到何康身上。
等到何康身死道消，自己将接手何康的一切！
然后远遁而走，等到修炼至食气五境或六境，再重返五烟方。
想到这里，杨嘉恨恨道：
‘要不是碧蟾洞横差一足，自己本该全盘接手黑蜈岭，哪用考虑遁走。’
按照原来的弑师计划，动手时间该在两年后，炼蜈对象也该是谭飞或者程宇睿。
自己也会在狡蛇子的域外灵丹扶持下，踏入食气五境，有接手黑蜈岭的实力和底气。
哪用像现在这般狼狈！
同一时刻，五烟方西方。
一条大河汹涌急湍，涛涛浪花翻涌不断，说是大河，其波澜壮阔更似长江。
大河旁，一座丘陵高低起伏，其上木屋密布，石屋交错，一根三米红香飘起浓浓长烟。
正是傍河而立的赤蛇河。
赤蛇河陵上，一袭红袍的狡蛇子正同一人前行。
只是身位落后一步，以显恭敬：
“吞鳄子上仙，此番有上仙出手，那凶蜈子必死无疑。”
“我在这里提前恭贺上仙旗开得胜，斩获域外法器。”
吞鳄子很是受用，自信道：“区区食气六境，手到擒来。”
“那域外法器在凶蜈子手上蒙尘了。”
食气七境于六境而言，如同成年壮汉掌掴少年顽童，不能同日而语。
只因天赋法术再次进阶。
如三境跨四境，一当踏入食气七境，天赋法术将会二次进阶，玄威大涨。
再加上自己有域外法器在手，那凶蜈子哪里是自己对手。
“不过……”
吞鳄子话锋一转，不容置疑道，“百鳄峰正值横扫千湖方各方势力的关键时候，我却被你请来对付凶蜈子。”
“光是接收凶蜈子的遗产可不够，我还要你赤蛇河成为百鳄峰的旗下附庸，并献上所有凡人人口。”
“应有之义。”
狡蛇子连忙应下，“理所当然。”
只要能杀了凶蜈子这个心头大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后二人似有所感，同时抬头望天。
只见漫天飞舞涌满黑斑，遮天黑雾坠落降临。
“这是……域外鬼雾。”
狡蛇子认出黑雾跟脚，然后眉头紧锁，眼底隐隐生起阴霾。
这域外鬼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请吞鳄子出手的时候来。
且域外鬼雾毫无规律，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能消失。
岂不是又凭白让凶蜈子好活一段时间！
狡蛇子心下无奈，只能暂抚吞鳄子：
“吞鳄子上仙，这域外黑雾来的可真不凑巧，只能劳烦上仙在陵上暂歇段时间。”
“等域外黑雾消失过后，再对凶蜈子动手。”
吞鳄子却是不应，盯着狡蛇子摇头道：“不好，也不够！”
“竟要浪费我这般多时间，光是成为附庸的代价，远远不够抵消。”
“我要你赤蛇河作为我百鳄峰的先锋，为我扫清五烟方障碍，迎我入主和吞并五烟方。”
“我不管你赤蛇河付出多大牺牲，我只要结果！”
话语不容置疑，尽显贪婪与霸道。
…………
域外鬼雾依旧席卷，时光悄然流逝。
一月后，石殿内黄烟弥漫，如同黄沙滚滚卷起，只有岳川越来越黯淡的生机和境界精进的气息交织升起。
两月后，蜈场深处养蛊结束，一头五尺身躯，扁腹生出五道环状节纹的黑蜈，用剪尾抵住染血地面，然后扬起上躯，朝着天空张开大鄂，无尽嘶鸣。
三月后，岳川突破食气四境。
何康大喜：“好好好，精进神速，真是合我心意。”
随即取出域外灵丹，在他的大手强按下，一颗又一颗抵入岳川口腔，强咽下腹。
再过十日。
域外灵丹消耗殆尽，食气五境的气息冉冉升起，岳川却是生机快凋零，神魂离彻底溃散只差一线。
“怎会如此？”
何康无法相信，“域外灵丹毫无隐患，按理说该剩十余载寿命。”
“怎么油尽灯枯，难不成是个天生的短命鬼？”
“不成！”
何康目光发狠，咬牙道，“耗费我如此资源和心力，要死也要在我养蛊前！”
念头一落，何康离开石殿，奔向蜈场。
出手捆住五环黑蜈，将其带入石殿后，何康快速点燃人蜈香。
烟气进入岳川身体，如同化般，让岳川的身躯朝着黑蜈的兽躯不断变形。
四肢变作倒刺百足，身躯长至五尺扁腹，脑袋更是化作狰狞头颅，自人成蜈！
在血脉苏醒，天性影响下，岳川化作的黑蜈同另一头五环黑蜈厮杀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厮杀渐渐进入尾音。
一头身长六尺，躯生六道黑环的黑蜈进入何康的视野。
已是分不清到底是岳川所化，还是精怪兽种本身。
或是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