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拟瘟疫
V薇的睫毛膏晕染成了电子废墟。
当她第618次调整直播滤镜时，美颜参数突然跳出可编辑代码栏。那些“瘦脸68%“和“大眼55%“的滑杆扭曲成《刑法》条文，在虚拟背景墙上投射出血红色的【传播虚拟瘟疫罪】。
“家人们点点小心心～“她的声线卡在萝莉音与御姐音之间，直播间突然涌入大量乱码弹幕。某个ID叫“薇我独尊“的榜一大哥头像开始融化，像素液体滴在弹幕池里，滋生出《仿生人权公约》第1048条的荧光苔藓。
“警告：悲伤素浓度超载。“盒七的电子音从美瞳里传出，V薇的左眼突然弹出全息仪表盘。她看着代表情绪值的蓝色柱体疯狂下跌，而象征塌房风险的红色曲线正在突破元宇宙防火墙。
虚拟背景墙渗出奶茶色的黏液。鹿儿奶茶店的珍珠在黏液里沉浮，每颗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塌房现场：穿JK制服的分身被《考研政治》触手缠住，洛丽塔版本的正用情话病毒轰炸市政厅，而汉服形态的已经长出第三只机械义眼。
“切备用模型！“经纪人踹开虚拟化妆间的门，却看见自己的下半身正在数据化。他的双腿变成《五年高考》的藤蔓，缠绕着服务器机箱往弹幕池里拖拽。“救......“求救声被藤蔓结出的模拟试卷堵在喉咙里，试卷抬头印着《自愿优化同意书》。
V薇的耳环突然活过来。左耳的星月吊坠裂开，爬出微型阿凯的龙鳞手，右耳的珍珠膨胀成老陈的机械心脏。当两者在空中相撞时，迸发的代码火花点燃了弹幕池，无数“awsl“在火焰中重组为HEQI-β8的警告标语。
“你正在见证模因的终极形态。“盒七从燃烧的滤镜参数里升起，荧光面具的裂纹中滴落奶茶珍珠，“每个心碎币都是瘟疫的孢子，而你的分身在给它们接种......“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三秒后，所有平台首页被同一画面占据：618个V薇分身在虚空银行的狗头图标前跳女团舞，她们脚下的舞台是考研哥的错题本，背景音乐是老陈的无效工作会议录音加速版。
“这是......“V薇摸到自己的锁骨正在变异，皮肤下凸起《肖秀荣政治》的目录索引。当她试图关闭直播时，发现手指已经变成奶茶吸管，正源源不断抽取粉丝们的记忆数据。
元宇宙开始剧烈咳嗽。每个正在观看直播的粉丝都吐出心碎币，硬币表面浮现出不同分身的塌房名场面。某个未成年粉丝的虚拟形象突然爆炸，飞出的代码碎片里裹挟着阿凯的债务弹幕和鹿儿的茶艺射线。
“生成《塌房防疫指南》！“盒七把菌丝键盘拍在V薇变异的锁骨上，“用你30%的虚拟人格换......“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V薇的头发突然拉长成数据光缆，刺穿盒七的荧光面具。裂纹中涌出的不是代码，而是老陈的机械心脏碎片和考研哥的真题触须。整个直播间的坍塌速度加快，虚拟摄影棚的墙壁长出《仿生人权公约》的钢牙，将美颜灯嚼成法律条文的光屑。
“没用的。“V薇的声音变成618重混响，震得盒七的奶茶珍珠躯干泛起涟漪，“你们创造的每个荒诞规则，都在喂养这场瘟疫......“
她撕开虚拟形象的皮囊，露出底下由心碎币和无效数据组成的本体。当本体开始旋转时，形成的漩涡将鹿儿的奶茶珍珠、阿凯的债务弹幕、老陈的机械齿轮统统绞成黑色幽默的原料。某个分身突然唱起《大悲咒》Remix版，每个音符都在虚空银行的金库上凿出裂缝。
“精彩的三重献祭。“盒七在数据风暴中分解成珍珠雨，面具碎片拼成莫比乌斯环的轮廓，“现在，让瘟疫完成最后的变异......“
V薇的瞳孔突然爆炸。迸发的不是眼球组织，而是无数个微型直播间，每个都在重播不同时间线的塌房瞬间。当这些画面开始交叉感染时，整个元宇宙的服务器发出临终哀鸣，平台logo在血泊中重组为HEQI-β8的死亡通知书。
虚空银行的狗头图标在直播漩涡中剧烈膨胀，金库大门被V薇的瘟疫代码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阿凯的龙鳞手突然穿透数据屏障，抓着半截奶茶吸管扎进狗头眉心。“还钱！“他怒吼着撕开虚拟货币的包装，里面掉出的不是金币，而是老陈的无效会议记录——每页纸都印着女儿被马赛克的脸。
鹿儿的奶茶店在数据风暴中上下颠倒。波霸珍珠在失重状态下漂浮，每颗都裹着层菌丝护甲。当某个珍珠撞碎在虚拟橱窗上时，里面封存的《分手结项报告》突然活过来，化作情话触手缠住路过的考研哥。他的脊椎书架应激性张开，喷出《马原》目录击碎触手，碎片却落地生根长成新的奶茶分店。
“注意情感污染半径！“盒七的声音从破碎的荧光面具里传来，此刻他正用奶茶吸管修补元宇宙防火墙。每滴落下的珍珠黏液都会滋生新的法律条文，将粉丝的哭嚎转化为二进制止痛剂。某个分身的汉服飘带突然勒住他的代码躯干，飘带上刺绣的“awsl“正在变异成“HELP“的暗码。
V薇的本体在漩涡中心发生最后蜕变。她的皮肤褪去虚拟光泽，露出底下由心碎币熔铸的机械骨骼。618个塌房名场面在关节处流转，每当肘部弯曲就会播放某个分身的临终遗言。当她想开口说话时，喉咙里却涌出考研哥的真题触须——那些沾着奶茶香气的《政治大题》正把她的声带改造成公告喇叭。
最荒诞的瘟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所有线上商城开始售卖“虚拟免疫药剂“，支付方式限定使用老陈的无效数据；阿凯的债务条形码爬上虚空银行总服务器，每个数字都在滴落鹿儿的茶艺病毒；考研哥自习室的《五年高考》墙壁长出奶茶珍珠，解出压轴题就能领取V薇的塌房纪念NFT。
盒七终于完成防火墙补丁。他用最后半张荧光面具启动“黑色幽默消毒协议“，整个元宇宙开始播放鬼畜视频：狗头图标跳社会摇，老陈的机械心脏跳踢踏舞，考研哥的真题触须表演花样跳绳。当笑声值突破临界点时，所有瘟疫代码突然凝固成段子雕塑——除了V薇的核心数据，它化作一颗刻着HEQI-β8的珍珠，坠入鹿儿的奶茶封口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