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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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境触发回忆

我没扔掉木瓜牛奶,而是就着饮料吃了黄玉米馍馍,喝着喝着,我好像适应了这种味道一样,觉得这杯木瓜牛奶变好喝了,感慨自己明智,没有扔掉它。然后我又吃了妈妈留的米饭炒菜。我很饿,毕竟一上午都没吃东西。

洗碗后,我去门外转了转,外面有点晒,我就回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非常安静。邻居们似乎也在午睡,也可能外出了,没有听见小孩的吵闹声或者夫妻的吵架声、摔碗声。

我关上门,把窗帘拉开一块缝隙,既不让太阳晒进来,又可以照亮房间,不然黑漆漆的,我不踏实。

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说大概晚上才回来,让我不用担心,小止很乖,很安静。然后我坐在椅子上在手机“便签”软件上画画,那上面的橡皮可以擦掉钢笔墨水!因为都是虚拟的电子笔、电子橡皮。高中的时候,廖之奕一边听课一边在笔记本上画三四种款式的婚纱、裙子,让我选哪一种好看。我不懂,只能随便选一个,常常和她喜欢的不一致。那个时候,我就想同桌以后会不会成为设计师呢?如果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为我设计婚纱了。心里无限期待。

我从来没想过设计服装,但似乎在同桌的影响下,我开始对设计感兴趣。后来上大学没有课的时候,我会去图书馆照着那些设计图画衣服样式,渐渐我幻想成为一名设计师。但自己清楚这条路漫漫修远,也许还蜿蜒曲折。

我结婚的时候,廖之奕没能为我设计婚纱,她在大学读的是儿科学,而我自己也毫无能力。曾经知道林徽因自己设计并制作她和梁思成的婚服的时候初中生的我很惊叹她的想法与才能,那时候应该也为自己没办法设计和制作独一无二的婚纱而惋惜。

没想到后来的我会憧憬成为设计师,而且准备好为此努力。我希望可以给廖之奕、小止设计婚纱,也可以设计出让人们舒适、喜欢,甚至珍藏的衣服。尽管妈妈的心灵手巧和爸爸的眼光并没有遗传给我,但我还是可以不断学习来提升眼光与审美,磨炼设计技艺,我也相信我会获得灵感设计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服饰。我坚持。

画了一会儿后,我不断打哈欠,就上床躺下,本来手机还在放着《刚好遇见你》,初中的回音,但我感觉自己眼睛快要闭上了,就关了手机。我入睡很快。

不知睡了多久,我的小腿抽筋了,扭不过来,脚趾都分叉了。我哭着醒来,使劲揉腿肚,但是没用,很疼。已经好久没有抽筋了,也许是因为前两天走路太多。我跪在床上,希望把腿肚压好,可是还是不行。我哭着喊:“妈妈,我好疼,我怎么办?妈妈。”妈妈说过无论我多大,都是她的小孩子,而成为妈妈的我竟然也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哭着喊她救我。但妈妈离我很远。我不会打电话告诉她的,她赶不过来,只会担忧焦急。我冷静下来,再次揉腿肚,相信一定可以和以往一样把筋扳过来。依然不行,我撑着自己下床想着跺脚也许有用,但腿几乎挨不到地面,太疼了。我只好又坐下来,一边哭着喊:“妈妈,救我。”一边揉着腿肚。我完全忘记了夏落秋,忘记了小止,只想妈妈快来救我。太阳光在水绿色波纹的床单上照出圆圈,我一抬头阳光直刺眼睛,但房间仍旧是空寂的,好像世界只有我一人。

我揉着揉着,腿肚的筋扳过来了,脚趾也可以靠在一起了。我从惊吓中缓过来,想到刚才的失控哭喊,有小题大做的感觉,又自言自语,确实很疼啊,以为真的好不了了。

即使这样,我还是躺下打算继续睡觉,被子里温温凉凉,很舒服。

可是这次我没有很快入睡,我想起自己好像做了梦。我很惊讶自己在梦中哭着去找表姐,好像是为了一件伤心的事,结果发现表姐的眼睛也红红的,我想她大概也为了什么事哭过,然后我就没对表姐哭诉我的悲伤。我继续回想,梦中自己为了什么哭泣,原来是......为什么梦里的我居然那么难过,居然会想到对表姐说那件事?为什么梦里的我会那么悲伤?我从来都没有为那件事如此伤心过。梦中的我是那段时间的我吗?就因为睡前想到了高中,就做了这样的梦吗?可我这几天根本没想到表姐。

不必刨根问底,梦就这样发生,而已。

可闭上眼睛的我,心里闷闷的,我感觉到了梦中那个我的悲伤,如此沉重,就像我腿抽筋时的方寸大乱。

那个时候,那个我这么难过吗?可梦只是梦,正如不会有人拿枪追杀我,我和表姐并不亲密。

有所思而梦所思?不是,是梦境。我回答声音的试探。

我没再继续睡,起身拉开窗帘出去。外面突然刮起大风,我的额头凉凉的。也不知道夏落秋和老师在聊什么。他的老师来了,关于硕士期间的回忆也涌上来了吧。

回忆和梦境有什么不同呢?都难辨真假。哦,也许回忆在人的心中极有可能是真的,而梦境在人的心中与真实背道而驰或者无中生有引起惊吓、误会,以及触发回忆。

我靠在白色墙壁,望着双宿双飞的墨羽鸟飞过树梢。

“所思在远道,采之欲遗谁”。语文老师在给我们讲解《涉江采芙蓉》整首诗的表达手法,而我却默念着这两句诗。“所思”没在“远道”,但似乎远在天涯。我看向经常望向的方向。但我还是对未来充满期待,我相信。后来我还是不认为那是自负,我始终不能说那个女生的憧憬是一步登天的无知与愚蠢。

但时光不翼而飞。我查手机确认诗名是否正确以及作者是谁才发现正确的诗句是“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而好几年以来我都记得是:所思在远道,采之欲遗谁。

此刻,我再次念着这两句诗,不由得对风微笑:多么相似的气息。误以为。

靠着墙壁闭眼站了一会儿后,我感觉背部很冰,不舒服,就进了厨房,拿了一袋薯片,打算一边看书一边吃,4点做饭的话有点早。

夏落秋从朋友那儿听说约翰·拉斯金的书对绘画很有帮助,就给我买了一本《绘画元素》。从序言开始我就被作者的风趣幽默打动了,我没想到序言可以以既严肃又轻快的语气写出来,就好像读者在作者面前,而作者完全懂读者的一言一行的用意,宽容地对待读者的无知或幼稚。我心里说:I like it .

快要吃完薯片的时候,我不知怎么觉得恶心,背子似乎很胀,就没再吃,躺在床上。我感觉无论头疼还是发烧似乎睡一觉就好了,所以希望一觉醒来后背就不疼了。一不小心,薯片掉到书上,弄脏了干净崭新的书页,我用卫生纸擦污渍,却发现后背疼得直不起来,只好先夹着卫生纸以免再弄脏另一页。

我开始生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会儿腿抽筋,一会儿又后背疼。疼痛加剧,我来到卫生间想要吐,即使用手指挖喉咙也不管用,只能吐出唾沫。后背的胀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我坚持着漱了口,然后洗了脸,把头发扎好,我想受不住的话就得去医院,太疼了,我几乎没办法走路。以前也疼过,但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刺激到身体了。似乎又缓了一点,我就蜷缩在床上,打算再等等。我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再一次哭嚎:“夏落秋,救我,我好疼。”渐渐,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后背似乎胀得堵住了我的气管。我拿起手机,泪水模糊了视线,按了好几次密码才打开手机。但我不知道是打给夏落秋还是叫救护车,或者自己打车。我担心又像高中一样去了医院却又不那么疼了,也查不出原因,害得爸妈提心吊胆。

我感觉自己不行了,自言自语:不行,我要去医院,我受不了了。想到小止还是婴儿,我眼泪一股一股流。最后还是给夏落秋打了电话,可是两次都没有人接听。我猜他正在和老师吃饭聊天,根本不会看手机,就穿好鞋弯腰走出去坐出租车。我想和夏落秋说话,想和小止说话,想和爸爸妈妈、哥哥说话,想和廖之奕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怯懦以至于觉得自己要和他们说一声,至少有告别。但我没有像高中一样真的说出来,我没打电话。

我得到恩赐,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拉我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该不会刚到医院就不疼了吧,那也太尴尬了。急诊人很多,我到的时候,刚好有救护车拉来出了车祸大腿伤得非常严重的病人,那场面太过残酷,令我暂时忘记自己的疼。我不知道该找哪位医生给我治病,但我不看镜子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苍白,嘴唇应该也很干,我在凳子上坐不住,几乎滑下来的时候,一位护士,看起来很疲倦,问我怎么了,我说后背胀疼,她才领我去看医生。

从前我想过也许会重逢,可我现在在台北,不是山东,也不是炽洲,却看见了从未想到过的人。

高中那次背疼我希望看见他但也只是在从医院回来去教室的路上偶遇他和同学相谈甚欢。我的背痛与他风马牛不相及,正如我仅仅只是同情同学阑尾炎犯了得动手术。

谁又认识谁?我只是一个陌生的病人,不必惊讶,也不必问候。

我稍稍挺直脊背,坐下来。医生抬起头,我看着他面前的桌子,他好像是惊讶的,也许吧。

“你怎么了?”他问我,好遥远的声音,对准了我这位病人。

“医生,我后背胀疼。”

“你吃了什么东西吗?以前痛吗?疼了多久了?”

我想到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位老乡,第一位同学,但彼此不识。

“以前疼过一次,今天大概疼了40–50分钟吧。我只是吃了薯片,不知道是不是薯片的问题。”

“你先跟护士去做一下检查,看看背部有什么问题。”

“好。”

我就被护士领着去给腹部和背部都做了检查,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的后背还是很疼,于是就让我先挂药止疼。

病床不够,所以我这种情况不严重的病人就被安排坐在椅子上挂药。眼看快要傍晚了,我想他们应该回家了,准备掏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免得让人担心。可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借了护士的手机打给夏落秋,当听清我的声音以及救护车急救声音时,夏落秋语气很重,飞快地问我:“木落霏,你在哪里?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有急救声?”

“你别担心,我后背疼就打车来了离家最近的医院,正在挂药,医生说也许是被什么食物刺激了,没事。急救声是因为我在医院,当然就会听见急救声了。我大概半小时后就会坐车回来了。放心。”我坐不住,后背胀得一直想要从凳子上滑下来。

“你别挂断电话,我立刻开车过来。”

“不用,我快要回去了。”

“木落霏,不要固执好不好,我很担心你。等我过来。”

“嗯,你开车小心。我就在急诊大厅那一块,进来就可以看见我,我先把手机还给护士了。”

“好,等我。”

“开车小心,我没事,不要着急。”

“知道了,我很快过来。”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护士,她问我要不要喝水,可能看到我嘴巴太干燥了,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我经常不喝水,嘴唇就很干。我很感激她的善意,对她说不用了,这似乎减轻了后背的疼,也许是止疼药的作用。

正当我靠在椅子上眯眼,尝试通过睡觉消除疼痛的时候,我听见脚步声离我很近,我想夏落秋不会这么快就到医院,所以不会是他,没想到睁开眼是他,给我递来一杯温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白大褂,身形修长,加上白色医生服的辉映,他看起来神采飞扬。我一直认为衣服让人充满了神秘的意味,就像女孩子穿上长及脚踝的连衣裙会比穿短裤更有韵味,更有魅力。

他以前也戴着眼镜吗?

我起身,他说:“你后背疼,坐下吧,喝点水。”

“谢谢医生,我不渴,不用了。”

“没事,你嘴唇很干,缺水严重,这是温水,先喝点吧。”

我接过来:“谢谢。”

“这儿的仪器查不出来你背部疼痛的原因,只能先止疼。你说背部胀而疼,那你明天挂消化科号去看看。”

“好,谢谢。”

“你家人呢?只有你一个人在台北吗?”

我很意外,他会与我说话。也对,他是医生。

“我家人正在来的路上。”

“哦,那就好。”

“我是木落霏,曾和你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最后我还是介绍了自己。

他笑着说:“我知道,我还以为你忘记我是谁,就没打招呼,毕竟高中毕业7年了。”他感慨岁月的流逝,又接着说:“我只是来这边学习2–3个月,今天正好替一位新认识的朋友代班,结果就遇到你了。”

“我还以为你在台北生活。”

“你在这儿工作吗?这里离炽洲很远啊。”

“我来这里两年多了,在这儿定居了。”

“你一个人吗?”

“我爸妈和哥哥都在炽洲,我在这边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的后背很疼,用手背捶打后背,声音很弱。

“还是很疼吗?忍一忍,止疼药效发挥得有点慢。”

“嗯,谢谢。”

我想不该沉默,就问:“你是哪方面的医生?要做手术吗?”

“我是外科医生,有时需要做手术。你呢?”

“我在大学读了英语专业,现在只是一名高中老师。”

“高中的时候你英语就很厉害,读英语专业也可以预料到。”

“没想到你会学医,听说医生很累很苦。”

他靠在对面的墙壁,抱着双臂,笑了:“是很苦,但我工作的时候忘了所有,也就没什么感觉。只有下班后身体肌肉不舒服才会觉得很累。”

“哦,不过,你还是注意身体。”我听说过医学生实习经历的残酷,还有医生连轴转,几乎难以放松,陪伴家人。

“谢谢。”

我望向大厅门口,夏落秋还没来,而我非常想睡觉,直到这个时刻,我还是觉得只要睡着就不疼了。

他还靠着墙壁,望着地板,大概眼睛早已游离,在回忆他上学期间的事情吧。我不能睡,也不能在有人的时候靠在椅背,只能略微佝偻后背。

“你不害怕吗?”他抬起头问我。

我猜应该是问我一个女生怎么会去离家很远的地方,永远留下来。

“没事,我常常回去看我爸妈,而且这里的家人对我很好,虽然我不熟悉这里,但我不害怕。”

他看向药瓶:“只剩一半药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是胀疼,只是好像比最开始好一点。”

“等这瓶药输完后,应该就不那么疼了。”

“应该吧。”

“傍晚了,大片的夕阳洇红了蓝天,这里的夕阳和炽洲的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他看着窗外。

我没看窗外,低声说:“不一样,这里的夕阳出现的时间要比炽洲的夕阳早一个小时。”

他好像把视线移到我身上,停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对,不一样。”

“明天我就回炽洲了,今天见到你很惊喜。毕业后,除了几位朋友,我都没怎么见过大家。”

“我也是。一切顺利!”

我抬起头对他笑,应该是第一次。

他点点头:“你也是,注意身体,生活幸福。”

我依旧微笑,点头,准备站起来。既然是要道别的时候了,我理应站起来。

他还是伸手劝我坐着,我说:“我坐得不舒服,站起来缓一会儿。”

祝福的话已经说过了,也没什么可以说了。

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值班室了,有事也可以叫我。”

“好,谢谢,你去忙吧。”

他跨出去一步后,又转身走到我对面,我还是想不起来他曾经有没有戴眼镜。

“木落霏,那个笔记本是你送给我的吗?谢谢你!很抱歉,我那时不知道。”他以我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口吻说着令我震惊的事情。

“那你后来怎么知道的?”我因为羞恼而语气不善。为什么又要提起呢?不在意的事情,何必刻意感谢,我只是希望没有添堵,而从未想过会收到感谢。既然那个时候不知道,就该永远不知道。

我都忘记后背的痛了。如此羞耻。

是啊,你不知道,所以你站在讲台高举着本子问那是谁的。你担心是谁忘记把本子放在你桌面。你何其善良!而那个时候一个女生的心像点燃的木柴一样哔哔啵啵。可那个时候的男生那般体贴,女生难以责怪。

他一瞬间有点羞赧,没说话。

我说:“对不起,我后背疼,脑子混乱,脾气不好。”

他又摇摇头说:“没关系。”

“我嫂子给我哥哥买了50块钱的笔记本,而我只是送给你6块钱的笔记本,后来才发现还把一个名词的单复数写反了,幸好你没看到,不然都误导你了。”我看见他撕掉了我为他写的英语笔记纸页,一页或两页。

“当时我以为是谁不小心把东西落在我座位上,问了全班没人认领,我就自己用了。没想到高中毕业后,一个同学,也是我的朋友,看到我要丢掉的一堆书本里最上面的笔记本说那是你的本子,我给他说了本子的来历,他说曾见到你用的本子和这个笔记本一模一样,而且你的英语成绩很好,所以他猜应该是你送给我本子。我觉得有道理。”

“今天见到你,就想起了这件事。也许我们不会再次遇见,所以我此刻感谢你曾经送我笔记本,与价格多少无关。”

“嗯。”

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向大厅,看见了穿着蓝白色T恤的夏落秋正在不断张望。我立刻挥手,他看见我就跑过来抓着我胳膊:“霏霏,你怎么样了?脸怎么这么黄绿,没有血丝?”

我说:“我后背胀疼,所以脸才又黄又绿。别担心,现在在输液止疼,没之前疼了。”

夏落秋松了一口气,眉头还是蹙起来:“医生怎么说?为什么会背疼?”

“医生说,仪器检查没发现问题,让我明天去消化科检查。这是给我看病的急诊医生,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指着医生说。

“你好!医生。”夏落秋打招呼。

“你好!急诊没查出她背部疼痛的原因,你们明天去消化科再检查一下。不严重,就是会很疼。”

“谢谢医生。”

“没事,应该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老同学。我先回值班室了,有事你们可以叫我。”

我和夏落秋点头:“好,谢谢。”

他说:“不用这么客气,早日康复。”

我没再说谢谢,只点头应答。

我坐下来,夏洛秋摸了摸我的后背,说:“我摸上去疼吗?”

我说:“虽然没之前疼,但我还是感觉背子胀得恶心,就像背了石头。”我说着,眼泪流出来。

他把我抱在怀里,握着我手:“对不起,我错过了你的电话。”

“没事,小止和爸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爸妈很担心你。小止似乎感觉到你生病了,一直哭,所以他们就回来了,没看见我们,以为你和我一起出去了,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回来,所以我给你打电话结果你手机关机。我本来想打给岳父岳母,但又担心他们着急,就没问他们。我在门外等你,小孩的哭声让人越发心焦。在我决定去西门町找你的时候,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

他说着说着,语速加快:“得知你平安,我还没来得及放心,就听到急救声,听你说你在医院输液。我告诉爸妈后就立刻开车过来了。木落霏,你吓得我头疼,太阳穴要鼓出来了。”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直到夏落秋叫我,我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现在怎么样?”

“我感觉好像没那么恶心了,药输完了,我们回去吧。”

“还是很疼吗?”

“嗯,但可以忍到明天,这里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我看见自己把夏落秋的新T恤弄皱了,上面还有一坨水痕。

他顺着我的目光说:“没事,多简单,回去洗了就好了。我们走吧。”

我靠在他身上出了大厅坐车回家。他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而我靠在座椅上继续睡觉。不知道是因为他握着我的手,还是睡觉的原因,我没再想起背疼。

在他停车靠近我要抱我下车的时候,我猛然惊醒,惊恐的样子也把他吓住了。我想这样不好,就坚持自己走着回房。爸妈忧心地望着我,我感觉张不开嘴说话,夏落秋告诉他们我后背疼,明天要去医院检查病因。他们点头,让夏落秋扶着我去休息。小止在奶奶怀里跳着伸开手要让我抱,她爸爸接过去,但小止不安分,哭着望向我。我接过小止,她盯着我看,没再哭。

夏落秋说:“你后背疼,还是我来抱吧。”

“没事,我哄哄小止,她几乎一天没见到我了。”

“爸妈,你们别担心,已经好很多了。我先回房间了。”我勉强说话。

爸妈让我快快回去休息,说等会送饭过来给我吃。

夏落秋扶着我回我们的婚房。我给小止喂了点奶,然后躺下来抱着小止睡觉。我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洗脸,只想睡一觉醒来后后背就不疼了。

我好想妈妈,在心里喊:妈妈,怎么办,还是很疼。眼泪滴到了小止的脸上,我给她擦了一下脸,看见夏落秋坐在床上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心情,万分焦急却爱莫能助于是更加忧愁痛苦,仿佛心里有千斤顶。我为他难过。

“夏落秋,我要早点睡觉,你盯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你赶快去洗衣服,预约消化科的看病号吧。”

“你还没吃晚饭,赶快去吃饭,不要耽误妈妈洗碗。告诉她我不饿,就不吃了。”

“我都知道,你睡吧,明明都那么想睡觉了,还说我打扰你。”

“嗯,我真的不想开口了。我睡了。”

“睡吧,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