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破邪显正
荆州城，巡抚衙门。
东方傲端坐在案前，手中朱笔悬停在一份奏报上，墨迹未干。窗外雷声隐隐，初夏的暴雨将至。
“大人，这是今日各县上报的民间结社名录。”师爷恭敬的递上一摞文书，“其中三家涉及祭祀邪神，两家私铸兵器。”
东方傲目光一沉，朱笔重重圈出“玄冥会”三字：“这个组织，查清楚了吗？”
师爷额头渗出冷汗：“回大人，玄冥会行踪诡秘，信徒皆以黑巾蒙面，供奉之物……”他吞吞吐吐，“据线人说，是一把断刃。”
“断刃？”东方傲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被封印的如意棍所化。
突然，衙门大门被猛地推开，孙飞浑身湿透闯了进来：“大哥！出事了！”
东方傲霍然起身：“讲！”
“城西贫民窟发现七具尸体，都是青壮男子！”孙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口全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此刻堂内烛火剧烈摇晃，东方傲的影子在墙上暴涨，竟隐约显出一个猴子模样的法相轮廓。师爷吓得瘫坐在地，孙飞急忙一脚踢上门。
“什么时候的事？”东方傲声音森冷。
“就在半个时辰前。”孙飞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尸体周围半点血迹都没有，像是……”
“像是被吸干了。”东方傲接话，眼中金芒一闪而逝，“李封的《血祭大法》。”
正巧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东方傲杀气凛然的面容：“传令！全城戒严！以巡抚衙门的名义张贴告示——倡导科学理性精神，摒弃陈腐落后观念！凡是举报不法结社活动者，赏银十两！”
而此时荆州城西的一座破庙内，夜色如墨，细雨绵绵，仿佛要吞噬着这一切。
东方旭带着九连残存的十二名战士潜伏在断墙后。自从主动请缨调入荆州驻军，他每日带着这些九连老兵巡查街巷，誓要揪出残害战友的幕后黑手。
“指导员，有动静！”老兵王铁柱突然压低声音。
破庙深处亮起幽幽绿光，七个黑袍人抬着一具棺材缓步而出。为首者高举断刀，那分明是半截三尖两刃刀！刀身锈迹斑斑，却隐隐有血色纹路流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黑袍人吟诵着，突然刀锋一转，刺入棺材！
“啊——！”
凄厉惨叫声从棺材中传出，鲜血顺着刀身逆流而上，断刃竟开始自我修复！
东方旭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棺材里面的竟然是活人！
“动手！“他怒吼着跃出掩体，步枪子弹呼啸而出！
“砰！砰！砰！”
三名黑袍人应声倒地，剩余四人却诡异地平移数尺，子弹穿透的只是残影！
“凡人，也敢阻我圣教？”为首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黑色血管的脸。他抬手一挥，东方旭的步枪突然扭曲变形，枪管如蛇般缠住他的手腕！
战士们惊骇后退，唯有东方旭不退反进，拔出刺刀扑了上去：“装神弄鬼！”
“轰！”
黑袍人袖中爆出一团黑雾，东方旭如遭雷击，倒飞出去撞塌半堵土墙。他咳着血爬起来，却见那邪教徒已经掐住王铁柱的脖子，断刃直取其心窝！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破空而至，精准击中断刃！
东方傲负手而立，身后是高举火把的衙役与驻军。夜风吹动他的官服下摆，隐约可见腰间玉佩正发出灼目金光。
“本官奉皇命巡抚荆州。”东方傲每一步踏出，地面就浮现一个金色脚印，“尔等妖人残害百姓，该当何罪？”
黑袍首领突然狂笑：“东方傲！你以为封印修为就能漫天过海？”他猛地撕开衣袍，胸口赫然镶嵌着半块血色晶石，那是李封的本命精血！
“主上即将苏醒！”黑袍人高举断刃，“今日便用你这圣人之血……”
话音未落，东方傲已如鬼魅般闪至身前，一掌印在他的天灵盖上！
头骨碎裂声清晰可闻，黑袍人七窍喷出黑血，却仍在狞笑：“没用的……我们早已经……”
东方傲并指如剑，猛地刺入对方胸膛，硬生生将那块血晶扣了出来！
“啊——！”
凄厉非人的嚎叫声中，剩余黑袍人突然同时自爆，血肉化作漫天黑虫扑向官兵！
“结阵！”钱羽的吼声从后方传来。
训练有素的军士立刻高举涂满朱砂的盾牌，黑虫撞上盾面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东方傲袖中飞出数道黄符，凌空自燃成火网，将漏网之虫尽数焚灭。
硝烟散尽，东方旭挣扎着爬到父亲脚边：“父亲……那到底是……”
东方傲凝视掌心蠕动的血晶，眼中杀意滔天：“李封的复活仪式。”
巡抚衙门的密室内。
烛火将七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恍如当年昆仑山论道的场景。
“根据血晶里面残留的记忆显示，李封至少培养了三十六个这样的信徒。”东方傲将晶石按在八卦阵中央，“最近三个月，他们已经在各地收集了上百颗活人心脏。”
赵紫璃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火焰：“需要我用真火炼化吗？”
“不行。”钱羽摇头，“这玩意与李封神魂相连，强行摧毁会打草惊蛇。”
孙飞把玩着万魂幡碎片，如今只是个普通铁牌：“要我说，直接杀去他们的老巢！”
“莽夫！”东方雪轻声呵斥，“我们现在不能动用灵力，否则会引发末法反噬。”
众人沉默。自封修为下界，他们此刻与凡人无异，唯一的优势是千年积累的战斗经验。
“我有办法。”周桐突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当年老君留下的《末法诏》副本，这里面就提到过‘以凡破邪’之法。”
东方傲展开竹简，目光陡然一凝：“好一个‘借势而为，无为而治’啊！”
他猛地拍案而起：“传我令！即日起，荆州全境包括周边开展‘倡导科学理性精神’运动！所有祠堂庙宇一律登记造册！任何未经官府批准的祭祀活动，凡参与者杖百，主谋杖毙，其家属流放三千里！”
钱羽会意补充道：“同时以剿匪名义调集火炮，把玄冥会活动的山区列为军事禁区！”
“那我去安排眼线。”孙飞咧嘴一笑，“这天水茶馆最是消息灵通。”
东方雪玉清剑出鞘三寸：“就让我去会会那些‘跳大神’的神婆。”
众人分工已定，东方傲却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玉佩朝着赵紫璃：“旭儿呢？”
赵紫璃脸色骤变：“旭儿他带着伤兵去医馆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此时的城隍庙废墟。
东方旭单膝跪地，左肩插着半截断刃，鲜血顺着刀身上的血槽不断被吸取。
十个黑袍人结成诡异阵法，中央悬浮的血晶正疯狂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圣人血脉……果然大补……”为首者贪婪地舔着嘴唇，“主上定会重赏……”
东方旭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父亲当年在昆仑山巅练棍的身影。那套棍法叫什么来着？对了，《天罡三十六棍》……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神智一清！
“你们……不是想要圣血吗……”东方旭狞笑着抓住肩头断刃，狠狠往里一送！刀尖穿透后背的瞬间，他借着剧痛激发潜能，身形如游龙般腾空而起，双腿绞住最近黑袍人的脖子。
旋身落地时，东方旭手中已多出一柄染血的短棍。虽然修为被封，但肌肉深处的战斗本能正在苏醒！
“第一式，拨云见日！”
棍光如匹练横扫，三名黑袍人咽喉同时绽开血线！
剩余邪教徒大惊失色：“不可能！末法时代怎么会有……”
“第二式，星河倒悬！”
东方旭身形化作残影，短棍过处，又有两颗头颅飞起！血晶因能量中断开始龟裂，阵法出现破绽！
“拦住他！”黑袍首领尖叫着后退，“用阴煞符！”
五张黑符凌空飞来，东方旭挥棍欲破，却见符纸突然自燃！
烈焰中，一道身影踏火而出，官服袖口绣着的獬豸在火光中栩栩如生。
“本官最后再说一次。”东方傲单手掐着黑袍首领的脖子将其提起，“荆州境内及周边，禁止一切未经官府允许的封建迷信活动。”
骨头断裂声与东方傲的宣判同时响起：
“违者，斩立决！”
三日后，在巡抚衙门公告栏上。
贴着一张《关于荆州全境及周边彻底肃清玄冥会等不法结社组织的通告》
“……凡检举揭发不法结社首恶者，赏银十两；悔过自新且检举同伙者，量情宽宥；屡教不改且滋事妄为者，一经官府查实，依《大唐律》处以极刑……”
布告前，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巡抚大人亲自带兵端了七个窝点！”
“那些个妖人会隔空取人心肝，结果被大炮轰成了渣！”
人群边缘，一个樵夫打扮的男子压低斗笠，袖中隐约有血色纹路蔓延。他怨毒地看了眼衙门方向，悄然后退消失在巷弄中。
衙门最高处的眺望台上，东方傲若有所思地望向那个方向，腰间玉佩微微发烫。
“大哥，要追吗？”钱羽按着刀柄问道。
东方傲摇头：“留个活口，才能找到母晶。”
他转身看向正在院中练棍的东方旭，年轻人每一式都带着沙场戾气，却不再有当初的浮躁。
“对了。”钱羽突然想起什么，“朝廷来了调令，要您兼管益、徐两州的‘移风易俗’事务。”
东方傲嘴角微扬：“正好。”
一阵微风拂过，公告栏上布告哗啦作响，最后一行朱批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凡我大唐子民，应当以科学启智，以实业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