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声觅迹，洞若观火
卯时正刻。
张显峰穿上御寒衣，皮甲，带上特种弹药、干粮，最后来到了武器库。
张大郎经年习武，为此专门打造了一个武器库，就好比资深钓鱼佬有一个房间专门存他的户外装备。
武器库中，有张大郎练功用的十八班兵器，还有淘汰下来的赤龙卫制式长刀，以及几把硬弓。
八斗弓，一石弓，二石重弓，五石铁胎弓，原本还有一把十石弓，可惜随着张大郎一起葬身赤江了。
值得一提的是，武夫因为不够花里胡哨，经常被各大职业鄙视，但这其中不包括弓箭手。
一名神射手，足以威慑所有职业，并让炼气士闻风丧胆。
张显峰正在努力将自己培养成一名神射手。
“一石弓，拉力一百二十斤，想要熟练使用，力气至少得六百斤。”
“二石重弓，拉力翻倍，想要使用自如，力气千斤打底……否则强行开弓数次，便力竭气喘，筋骨酸软，无法再战，而且对弓也会有所损伤。”
“很快，很快我就能使用二石弓了！”
他用的弹弓，其实就是在长弓的弓弦上，加了一个包裹弹丸的皮兜。因此既能射弹丸，又能射羽箭，属于两用弓，非常方便。
张显峰上前，将四斗弓挂在墙上，接着取下一石弓，装上皮兜，又带上了一袋羽箭，以备不时之需。
紧接着，他转身又来到地窖，往一个空皮囊里灌满烈酒……进老林子冬猎，没烈酒不行。
短短两个月，张显峰就练出了一身好酒量。
准备妥当，他就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赶山了。
“干爹，走了。”张显峰冲着门房高喊。
张老黑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不想搭理他。
等了片刻，张显峰神情落寞的独自出了门。
没走多远，身后果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张老黑追了上来，凶巴巴的吼了张显峰一嗓子。
“干爹，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上山。”张显峰笑呵呵的狂揉狗头：“大哥不在了，我就只能靠你了，你说说，昨天你要是没了，我还指望谁啊。”
张老黑身形一顿，再看张显峰时，就不气了，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来到一街之隔的高家，老远就看到高顺牵着两条大犬，站在门口，朝着这边挥手。
“长青！狗叔！”
张显峰走近，打量着那两条大犬，问道：“你从哪里找来这两条狗，不错嘛。”
“于大爷家借的。”
高顺有些嫌弃：“这两条，跟大花小花大熊比起来，差远了，只能跟着狗叔赶一下猎物，走着。”
来到城门口时，张显峰一眼望去，顿觉惊悚。
城墙上赫然悬挂着二十多具残破的尸体，死状极惨。
城墙下围了许多百姓，正在激动的议论，指指点点。
一侧的布告墙前，同样围着许多百姓。
“是白衣贼！”
高顺道：“昨晚鸡鸣，咱们的人在县内刮出了一伙白衣教妖人，当场斩杀了十七八个，还有一些在逃。”
“过去看看。”
好奇心一起，张显峰上前查看起来。
布告墙正中央，新贴了一张官府的悬赏文书。
画影图形非常细节，上面的贼人身材魁梧，一张圆脸，头上插着雕刻莲花的簪子，最显著的特点是有一对奇大的招风耳，左耳残缺一角。
画像左边写着缉捕对象的信息：
白衣贼舵主，姓名不详，道境八品修为，重伤，左耳残缺。
缉拿赏银八百两，举报赏银一百两。
“行了，走吧，这里面的水深，别掺和。”
高顺拍了拍张显峰的肩膀：“这是昨晚最厉害的那个，被韩明韩千户斩成重伤，还削掉半只耳朵，最后还是被他杀出重围跳江逃了，人多半早已不在江北。”
“这样看来，县里要消停一阵了。”
“消停，嘿嘿。”
高顺忽然冷笑，压低声音：“知道真正的赏金是多少吗？”
“什么意思？”
“八百两只是县衙的赏银，我听我爹说，有人悬赏十万两找这个人，只要将尸体完好无损的交上去，立刻兑现。十万两啊！黑白两道的人全都要疯了！”
“！！”
张显峰心中凛然。
十万两买一具尸体，又不是买唐僧肉，显然另有目的。
不过，这种事情离他太远了，他都懒得废半点心思去思考。
于是，俩人出了城门，往虎牢山而去。
……
“这次进山，以检验龙息弹的威力为主，然后就去干掉柳向东。”
两人进入虎牢山时已经是上午，雪林中一片寂静，不时能听到松鸡鸣叫的声音。
不过两人的目标是大货，对于松鸡雪兔之类的小货，完全不感兴趣。
随着清风散去，两人三狗的身形停在了一处山岗上。
“长青，你居然练成‘清风’了。”
高顺有些惊喜：“太好了！这样今后咱们赶路不仅可以节省许多银子，立春后小科举，咱们没准都能考过，成为同窗，还能一起当官呐。”
每年正月十九，各大衙门举行联考，选拔吏员，大炎百姓称之为‘小科举’。
跟儒道科举一般，参加小科举同样能够鱼跃龙门。
“昨天我就用了，才发现啊。”
张显峰随口应付一句，然后指着远处一座山峦：“咱们今天继续朝龙刑山方向搜过去怎样？”
龙刑山，位于高柳县东北，山势险峻，多出蟒蛇。传古时有恶蛟施虐乡里，被义士斩杀，龙刑山因而得名。
之前张大郎就是在龙刑山遇到的白衣教妖人……大哥啊，保佑兄弟发财，回头一定请你吃元宝。
“好，走着。”
“干爹，上！”
一声令下，三条大犬飞快的蹿了出去，前方开道。
张显峰跟高顺同样分散开来，彼此间隔百米，向前搜索。
他眼神变得警惕而锐利，视线不断在林间巡视，观察着各种痕迹，以及动物残留的脚印、粪便，从而判断猎物的种类和大小，同时搜索各种山宝和珍稀灵药。
这两个月，张显峰一直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观察力和视力，不断从高顺那里汲取狩猎经验。
而这次，他看得比以往更加清楚。
眼前突然有一行行小字浮现出来。
【你通过反复观察学习，领悟狩猎技艺‘寻踪’。】
【寻踪（未入门）】
【进度：4/99】
【效用：无。】
张显峰心中一喜。
“又领悟技能了。”
“显然，这是元气暴涨带来的好处。有了这个技能，我狩猎将变得事半功倍。”
张显峰振奋起来，继续向前搜寻猎物踪迹。
不一会儿，又有文字出现在眼前——
【日观山，夜观星，朝观雾，暮观雪，你不断用元气洗练大脑和双目，领悟初阶法术‘洞观’。】
【洞观（一转）：初阶法术】
【进度：2/999】
【效用：对周遭三十步内一切事物洞若观火，观察入微。】
元气在大脑和眼睛中流转。
猛然间，张显峰只觉脑袋仿佛蒙尘的珍珠，忽然被水洗过了一般。
眼、耳、鼻、舌、身、意，一起启动。
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明澄澈。
他能轻易看清百米外树干上的纹理和苔藓，能听到隐藏在树干中的松鼠啃食坚果发出的细微咯吱声，更是可以毫不费力分辨林出远处动物叫声的方向来源……一切都尽在掌握。
迅速静心伏念，张显峰使用刚领悟的洞观法术，更加仔细搜寻猎物。
时间很快过了午时。
两人已经抵达龙刑山，来到了禁苑边缘，可一直没有找到高价值的目标。
中途张显峰凭借洞观，在隐蔽处挖到了一株二十年份的野山参，还有一株十多年份的黄精，加在一起能卖个十五两。
固然值得高兴。
但这已经满足不了两人的胃口了。
“马上开春了，林子里全是人，野物少得可怜。”
两人吃午饭时，高顺忽然压低声音：
“知道吗，柳家专门组建了一支精锐小队，深夜偷偷潜入禁苑，猎到了好多低阶妖兽，发了大财。就是靠这笔钱，他才走通了县尊大人和左指挥使的门路。”
张显峰心中一动：“私入禁苑可是死罪，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高顺毫不犹豫：“我爹半夜巡逻时亲眼所见，领头的是柳家长房柳维海。柳维山如果没有轮职，也会去……嗯，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到处乱说。”
他突然一脸意动：“咱们要不要也……”
张显峰赶忙拒绝：
“现在不行，咱们修为太弱了。”
吃完午饭，两人继续搜寻猎物，张显峰的【寻踪】技能很快达到了一转。
【寻踪（一转）】
【进度：18/999】
【效用：寻声觅迹，十里追踪。】
这一次，两人三狗朝着禁苑方向搜索，张显峰信心满满。
距离禁苑只有一两里，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都有些泄气。
进山狩猎，并不是每一次都有大收获，大多时间都是空手而归。
两人简单商量，准备再往禁苑方向搜索一段距离。
结果刚翻过一道山脊，迎头就撞见了一群体型庞大的黑毛野猪。
“卧槽！”
“不要动，千万别动！”高顺低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