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顿悟
与伍德的对话，让伊文对旧大陆的巫师体系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这是一条与自己所修行的道路截然不同的进化路径。
每次施法都似乎是与不可知存在的危险交易。
这样，很难说会不会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彻底丧失人类的本质。
……
怀着复杂的心情，伊文离开了伍德的住处，回到庄园。
再次检查了凯文几身的伤势，并郑重嘱咐众人，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
经历了今天这一连串的变故，包括艾德里娜在内，众人已不知不觉将伊文视作主心骨。
见他神情凝重，虽然不知缘由，也是连声应下。
将一些琐事安排好，他这才回到阁楼，将门锁上，抬手朝着虚空连续划动，手法娴熟流畅。
这段时间里，他为了能熟练掌握这道空间门的勾划，不仅频繁使用，还刻意针对速度加以练习。
这般努力下，如今只需要短短五秒，一道散发着微光的空间门便能在他眼眼前徐徐浮现。
当然，能如此迅速，主要原因是他无需再耗费大量的时间计算坐标信息。
只要还处于能清晰感知灵性小屋秘法印记的范围，他就能在五秒之内踏入那处旁人难以寻觅的安全屋。
这一能力，无疑成了他面对危机时最坚实的依仗。
目前，他对秘法印记的感知范围大约在五公里左右。
随着他精神力不断强大，或是日后掌握一些预言类法术，感知范围便会逐步扩大。
一步跨入空间门，进到灵性小屋，里面已经多了几张实验台，上面摆满了形状怪异的玻璃器皿，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巫术实验室。
接下来，他继续埋头钻研法术拆解符文，在冥想中锤炼精神力，反复调试药剂，知识与经验如涓涓细流般汇聚。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又是四五天，伍德还没给他带来埃德温的消息，弗雷泽却意外到访。
彼时，伊文正在灵性小屋中，研究凯齐娅女巫师的学习笔记，正看到她学习一个名为“黯蚀震爆”的法术记录。
根据描述，伊文可以肯定这正是凯齐娅女巫恢复人形时，施展的那威力强大的魔法。
匆匆合上笔记，走出灵性小屋，打开房门就从艾琳口中获得了弗雷泽到访的消息。
这倒是意外的惊喜，伊文快步迎上前，只见弗雷泽身着得体的西装，春风拂面，神采飞扬。
“伊文，霍格教授他……彻底完了。”弗雷泽的神色间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伊文微微一怔，接而微微一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着弗雷泽的述语，伊文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并猜测可能与自己写给威尔马斯教授那封信有关。
不知何故，克拉夫特大学学术委员会突然展开了对霍格教授的调查。
弗雷泽瞅准时机，将此前收集证据提交上去。
同时，他还联络了一众曾被霍格教授打压的学生，纷纷站出来声讨。
贪污经费、打压人才、剽窃成果等等一系列内幕被逐一揭开。
墙倒众人推，关键时刻，霍格教授的亲信马修斯为求自保反戈一击，其提交的材料更是坐实了这一些罪名。
学术委员会在综合各方证据后，果断出手，撤销了霍格教授的所有学术职务。
为以儆效尤，也为了平民愤，委员会联系了当地最具影响力的报社，将霍格教授的恶劣行径和盘托出。
“后来呢，霍格去哪了？”伊文问道。
弗雷泽摇了摇头：“疯了，先是送往了精神病院，后来又不知怎么失踪了。”
说到这里，弗雷泽突然拿出一叠资料，递给伊文：“抱歉，也是在这一件事后，我才有时间帮你翻译这些资料。”
“谢谢。”伊文接过那叠资料，真诚地道谢。
弗雷泽慌忙摆手：“是我该谢谢你，你给我的灵知启迪，让得以挣脱内心的桎梏，你让我明白了怎样省察内心，怎样在繁杂思绪中梳理出真实的渴望……”
弗雷泽说得激情澎湃，伊文听得饶有兴致，对方的改变他看在眼里，没想到自己分享的心学理念能产生这般影响。
只能感叹克拉夫特大学真是人才辈出！
“你让我理解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而无论善恶美丑，所有人的思想、行为、表达都形成了形而上的线，这些线交织而成为了文化、传统和社群的网，如同一副宏伟织锦。”
“看这幅宏伟的织锦，每个人都能感知到某种更大的画面，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但却无法理清单个的线头，从而获得这种力量。”
“而我想，这或许与人类集体潜意识紧密相连，这些情绪并非个体独有的，而是从远古祖先那里，一代又一代传递下来的集体记忆。”
……
伊文怔怔地听着，心神间却轰然作响！
依稀间，他仿佛又回到体内魔源初成时，意识坠入无底深渊，目之所及并非黑暗。
而是无数发光的丝线在混沌中交织。
细如游丝，却分明承载着千万种情绪。
仿佛是远古人类面对巨兽时的恐惧。
是部落成员围火而舞的喜悦。
是第一缕文明曙光降临时的震颤……
它们编织成一张覆盖整个视界的宏伟织锦……
那是一种超越个体、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
伊文喉结滚动，意识海内良知符文震颤，仿佛响应身发出璀璨灵光。
整个精神力模型仿佛获得了一种内在的张力，不停地膨胀。
那原本稳固的精神壁垒，此刻竟如被注入了鲜活的能量，每一道纹理都在焕发生机，不断向着雾海延伸拓展。
伊文只觉思维愈发清晰敏锐，仿佛突破了一层无形的薄膜，精神力持续飙升。
灵性冥想法——他隐隐明白了灵性在其中的含义。
除了嗑药和按部就班的冥想外，灵光一闪的顿悟更是精神力获得突破的核心密钥。
顿悟带来的精神力模型的变化，已偏离《灵性冥想法》的记载，让伊文无法判断自己的精神力处于学徒间的哪一个水准。
二级学徒？或者到达了三级学徒？
甚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