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文渊
“没什么，不过是有一个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而异。”
“我明白了，周教授正在手术室，预计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副院长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三位红雾管理局的调查员，“要不，几位先在会议室等候？”
杨红袖与两位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好，我们等。”
副院长将他们带到一间小型会议室，窗外是医院灯火通明的夜景。
郑毅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不断进出的救护车，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粒子振动刀。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在上班？”
赵赤雄压低声音，眉头紧锁，“昨天那个变声异种的神侍，不是已经被导弹炸死了吗。”
郑毅摇头道：“你亲眼看见了吗？”
“这……”
“也许是双胞胎？”杨红袖提出假设，但随即自己摇了摇头，“不对，资料显示周文渊是独生子。”
郑毅转过身，声音低沉：“还有一种可能——我们昨天杀死的，不是真正的周文渊。”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三人眼神不断交流，却怎么也想不到真正的答案。
二十分钟后，副院长敲门进来：“周教授手术结束了，正在换衣服，马上过来。”
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面容温和，举止优雅，正是他们昨天在废弃工厂见到的那个神侍——周文渊。
郑毅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拔刀出鞘，杨红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几位找我？”
周文渊微笑着在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在郑毅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自然移开，仿佛从未见过他。
“周教授，我们是红雾管理局的调查员。”杨红袖出示证件，“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请说。”
周文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放松而专业。
“您最近半个月的行程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特别是昨天和前天。”
周文渊微微颔首，从白大褂口袋中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作为客座教授，我的日程都有记录。”
“过去十五天，我每天都在医院，主持了二十七台手术，参加了五次会诊，前天晚上值了夜班，昨天下午有一台长达六小时的心脏手术。”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道：“如果几位需要验证，可以询问手术室的护士长张敏，或者住院医师李浩，他们全程参与了昨天的手术。”
“这两年来，因为红雾病毒的蔓延，我们医院收治了太多的患者，真希望这些红雾尽早消散啊。”
杨红袖记录着这些信息，继续问道：“您认识郑毅先生吗？”
周文渊这才将目光转向郑毅，露出思索的表情：“郑毅……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哦，我想起来了，是我以前一个学生李明月的孩子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他们的儿子？”
郑毅早已经恢复了平静，道：“周医生，您记得很清楚。”
“职业习惯。”
周文渊温和地笑了笑，“作为医生，记忆力和观察力都很重要。”
“再说了，明月当时也是我的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位，也是第一批报名参与救治红雾患者的医生，可惜……”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杨红袖和赵赤雄轮流询问了各种细节问题，周文渊一一作答，甚至主动提供了可以验证他行踪的医护人员名单。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态度自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最后一个问题，“杨红袖合上笔记本，“您听说过'慈母教'吗？”
周文渊眉头微皱，露出困惑的表情：“慈母教？是某种新兴宗教吗？”
“抱歉，我平时专注于医学研究，对这些不太了解。”
三人互视一眼，均发现了对方眼中我无奈，最终只能道：“感谢周教授您的配合，今天就到这里吧。”
询问结束后，副院长热情地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
夜色已深，医院依然灯火通明。
“看来是我们搞错了。”
上车后，赵赤雄长舒一口气，“这个周文渊确实一直在医院工作，昨天那个神侍应该是冒充他的。”
杨红袖翻阅着记录：“他的证词太完整了，每个时间点都有对应的工作内容和证人，几乎找不到破绽。”
“这就是问题所在。”一直沉默的郑毅突然开口，“太完美了。”
两人转向他，杨红袖挑眉：“什么意思？”
郑毅眼神锐利：“普通人被突然询问半个月的行程，能记得大概就不错了。”
“他却能精确到每台手术的时间，甚至主动提供证人名单。”
“就像……”
“就像早有准备。”
赵赤雄接上他的话，表情变得严肃。
杨红袖沉思片刻：“确实异常，但仅凭这点，我们无法申请搜查令或逮捕令。”
“我昨天还是刑警，根据我们的询问习惯，这种人要么是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要么就是有所谓的‘黑手套’在替他做事。”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周文渊确实和慈母教有关联。”
“但可惜……没有证据！”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医院大楼的灯光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赵赤雄最终决定，“明天我们分头行动，红袖去核实周文渊提供的证人证言，虽然这些证据都是真的。”
“郑毅，你以私人身份尝试接近他，毕竟你们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他有问题……”
赵赤雄握紧方向盘，“医院里那么多病人，太危险了。”
郑毅突然问道：“就不能直接将他羁押吗？”
“若是平时，证据不足什么的，对一些犯罪分子确实是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末日即将降临，还和这群人讲什么证据、废什么话，直接抓起来不就行了！”
“就算是误会，只要将周文渊关起来，迟早都能找出他的马脚的……”
“这……”
杨红袖迟疑了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赵赤雄却是狞笑道：“郑毅说的不错，非常时机行非常之事，不过是一个医院教授而已，抓了也就抓了。”
“这样，先回局里，我去向局长报告，申请逮捕令。”
随即又望向了郑毅：“好小子，你这家伙比我更适合红雾管理局啊。”
“我们都还抱有之前的行事准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跳出了这个圈子。”
“所站的位置不同罢了。”郑毅道：“我留在这里，监视他。”
“好！”
“行动！”
与此同时，周文渊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他锁上门，拉上窗帘，站在洗手台前。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修长的手指，镜子里的倒影平静而疲惫。
突然，镜面泛起涟漪，他的倒影扭曲变形，逐渐变成一团模糊的黑影，发出刺耳的、非人的声音：“计划失败了……慈母很不满……”
周文渊继续洗手，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必担心，备用计划已经启动。”
“那些调查员……他们怀疑你了……”
镜中黑影扭曲着，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怀疑不等于证据，大夏，可是法治社会”
周文渊关掉水龙头，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他们什么也证明不了。”
“时间不多了……慈母需要祭品……”
周文渊抬头，直视镜中扭曲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妇产科有二十七名新生儿，还有十五名待产孕妇。”
“这些纯净的生命……将是完美的祭品。”
“仪式……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后的新月之夜。”
周文渊的声音轻柔而危险：“当红雾最浓时，深海慈母将真正降临。”
“这一次，没人能阻止。”
“还有……吾等的圣物，慈母的脐带，被那伙调查员带走了。”
“吾等的敬神仪式，将无法直接传送至慈母耳中。”
“无妨……没有人可以离开慈母的怀抱，不管它在哪里，都能聆听吾等的声音。”
“慈母的脐带，孕育万物，也将是吾等最终的归宿……！”
镜中的黑影发出满足的嘶嘶声，逐渐消散。
周文渊整理了一下领口，镜中的倒影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医学教授。
他拿起桌上的病历本，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妇产科所有新生儿和孕妇的信息。
在每个名字旁边，都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诡异的符号。
一个类似于脐带，蜿蜒延伸向虚空的诡异符号！
窗外，红雾悄然弥漫，笼罩了整个医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