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家子趋炎附势的下贱东西
南阳伯府。
开春的阳光格外毒辣，似是能将一切烤化一般。
屋外，宁明凰有些虚弱的跪着，垂眸掩下眼底的凌厉。
找出杀了母妃的人，探查十八年前的皇宫秘闻着实复杂，但她可以引蛇出洞。
如今，就有颗现成的棋子。
抓紧时间得意吧，南阳伯府，没几日可嚣张了。
护国将军又如何？自当年一战后便卸甲归乡，再未上过战场。
如此不负责任，她都怀疑这护国将军的头衔是偷来的了。
且何文彬既杀了她一回，她不灭他满门作为回报，怎么对得起这他呢。
她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望向屋内。
前厅，伯夫人周氏正襟危坐。
侧位，坐着两位姨娘；这两位因着孕有子嗣，一向嚣张跋扈，前世更是处处刁难她。
宁明凰看着从前的老熟人，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前世，自己没少帮着周氏对付这两人，可尽管如此，周氏还是处处挑她的错处。
这一次，她不想忍了。
周氏饶有兴致品着茶，正跟着其他两位姨娘说着话，仿佛完全忘了宁明凰的存在。
“你们二位今儿本不该来，嫡子娶妻，那便是未来何府主母。”
她满头珠翠，不惑之年却略显老态，面容高傲又刻薄，“可谁叫咱们新妇如此可人儿，打小啊就有孝心。”
“本想着给你们敬杯茶，也全当是全了她一份心意。”
“可这新妇着实不懂事，也不知哪儿做的不对，连我那一向待人宽厚的儿子都得罪了，今日文彬这孩子竟没同她一起来敬茶。”
她望向院子里跪着的宁明凰，唇边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不听话的新妇，就该调教。”
那双眼中，尽是刻薄和厌恶。
她儿如今高中探花，就算是郡主也娶得！
江家区区一个侍郎，小门小户，如今凭着十八年前一纸婚约便让一个孤女进了门？
这贱丫头的父母临阵脱逃，被何振安当场斩于座下！
她夫君可是伯爷！伯府二爷更是护国将军！
一个贱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高攀！
呸！恶心！
当真是辱了她何家的门楣！
“夫人！”侍女上前，神色慌张。
“少夫人晕过去了。”
周氏扫兴般拂了拂袖，“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晕了？还真是娇贵啊！”
她狠狠剜一眼侍女，“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教？”
“泼醒！”
“跪到我满意为止，今日不准给她水和饭！”
侍女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
两位姨娘倒是颇为得意，若是周氏苛待儿媳之事传了出去，那岂不是更让伯爷生厌？那她们，不就有机会上位了？
柳姨娘连忙瞪侍女一眼“怎么，夫人的话也敢不听？”
“一个低贱的孤女，惹了夫人生气她就是罪该万死！”
“是啊。”赵姨娘弱柳扶风般，嗓音娇柔。
“咱们世子中了状元，若不是有这门亲事，郡主也娶得。”
“倒也不怪世子今日没陪着来，实在是……”她用手帕掩了掩唇，眼底敌意丝毫不加遮掩。
周氏越发气恼，怒拍桌案，“新妇刚过门不懂规矩，我教她规矩罢了。”
“还不赶紧泼醒！若是醒不了，就把她的指头掰断！”
“反正打断了还能接上，也看不出伤痕，疼一些也省的再晕了。”
她周家可是世承爵位！
一个逃兵的女儿，做妾都不配！
真不知道当时二郎是何如应下这门亲事的。
侍女于心不忍，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恰要碰到宁明凰时，又有侍女匆匆来报，在周氏耳畔说了些什么。
周氏挑眉，抬手示意将宁明凰带下去。
江家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若是让江渺看见她欺负宁明凰就不好了。
她正襟危坐，看着侍女领着江渺进门。
“伯夫人。”江渺站定，将一小叠铺子的文契递上。
面对着周氏，她打心底的害怕厌恶，前世磋磨她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步入这座宅院，只觉压抑的难以喘息。
周氏接过那叠文契，颇为挑剔的翻看着。
“我记得，你大名是叫江明仪？小字一个渺？”
不等江渺回答，她便继续说着，“果然是小门小户，一股子穷酸劲。”
这样的好东西，现在才拿来？而且就点东西，打发谁呢！
“才这么几个铺子也好意思送人？我何家缺这点子钱？”刻薄语气，丝毫未改。
江渺咬牙，压下心底的不适。
她看到这儿，只觉深陷噩梦一般，心底难受的紧。
指尖缓缓攥紧，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江渺牵强扯出一抹微笑，“虽然铺子少，但是好在每年收成不错，为您添几套珍贵头面也是足够的。”
“按照辈分，我也应该称您一声伯母。希望伯母您看在这些银两的份上，多照顾表姐。”
周氏打量着江渺，冷笑一声，“怎么？你是觉得我会苛待明凰？”
“到底是见识浅薄，竟敢将长辈揣测的如此不堪？你家中怎么教的你！”
“我何家毕竟是大户人家，规矩难免多了些，但我总不至于苛待新妇。若传出去，我何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她看着江渺，将方才的气都撒在她身上，满是嫌弃，“你看看你头上戴的什么首饰？你这几颗破珍珠都比不上我这一对耳饰！”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别国进献的钗子！连宫中的公主都没有的！你这样的家世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吧？”
“没规没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往姐夫家里跑，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江渺默默听着，相比于前世，这些刺耳的话已经算好听的了。
周氏什么德行，她还能不了解？
说是教规矩，哪次不是将她折腾个半死？
就还有一个月了。
等表姐成为公主，何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为了表姐这几日少受些苦，她拼了！
江渺连忙一笑，“伯母好心，我自然明白。”
“我表姐她…”
“还有脸找你那表姐呢！”周氏一提宁明凰就来气。
“自己没本事让小郎厌弃，还有脸自己来敬茶？”
“我不过罚她跪了一刻钟，她自己身体不好晕了，也能怪到我头上？”
她还没折腾够呢就晕了，新妇进门，哪个不得多学学规矩的！
看着江渺这副穷酸样，周氏只觉恶心。
一家子趋炎附势的下贱东西，碍眼。
计划得加快进度了，她如今看见江家人就烦，尤其是这个江渺！
明儿就修书一封，让郑家出手，先把江渺控制在手中！
周氏颇为不耐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去找你表姐！”
“省的明儿再有谣言，说我苛待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