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宅斗之腹黑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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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书惊变,父女对峙局

金丝楠木匾额后的暗格泛着霉味,石洛瑶用染毒的指尖挑起那封血书时,窗外的梆子正敲到第二声。

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她蘸着茶汤抹开信末的“云“字,嗅到混在铁锈味里的松烟墨香。

“父亲惯用歙砚。“她将信纸贴在窗棂上,透过虫蛀的孔洞看见墨色里细密的金箔,“这血书倒是舍得用御赐的螺子黛。“

廊下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石洛瑶旋身将信笺塞进妆奁夹层,铜镜里映出石夫人猩红的指甲。

两个婆子将染血的鹅黄襦裙摔在地上,那血渍形状恰似她半月前被毒针刺穿的伤口。

“瑶儿好手段。“石夫人鬓间的点翠步摇撞出碎玉声,“买通刺客伤你妹妹,倒舍得用西域曼陀罗?“

石洛瑶踩着裙裾边缘轻轻一挑,内衬撕裂时飘落半张羊皮纸。

染着胭脂的指甲点在军械图狼头纹章上,她忽然轻笑:“母亲可认得这漠北王庭的图腾?

三日前押送粮草的刘副将,就是被这种袖箭射穿了喉咙。“

石老爷撞开门时正撞见这一幕。

他踉跄着去抢羊皮纸,却被卷轴里滑落的玉坠砸中脚背——那是他去年寿辰赏给石玉瑶的及笄礼,此刻正缠着几缕靛青丝线,与敌国密使腰带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逆女!“他扬起的手掌被石洛瑶腕间的银镯硌得生疼,“这些腌臜东西定是你......“

瓦片碎裂声裹着夜风撞进屋内,萧逸尘玄色大氅上还沾着祠堂的香灰。

他身后侍卫押着个满脸刺青的男人,那人颈后赫然印着与羊皮纸相同的狼头。

当啷一声,染血的虎符与供词同时落在案几上,震翻了石老爷最爱的建窑兔毫盏。

“庆历三年腊月初七。“萧逸尘用剑尖挑起半枚断裂的指甲,那上面还沾着螺子黛的金粉,“石大人称病告假那日,这位漠北来客可是从您书房的暗门出去的?“

更漏里的水滴突然凝滞,石洛瑶抚过妆奁边缘的蜂蜡。

方才那封血信的背面,指纹形状正与父亲常年握笔的拇指茧完美重合。

她刚要开口,西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石玉瑶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夜空:“快拦住她!

姐姐偷了父亲的......“火舌卷着桐油味窜上房梁时,石洛瑶的银丝软履正碾过石玉瑶散落的珍珠耳珰。

她俯身去拾那枚靛青丝线缠裹的玉坠,忽觉耳后袭来破空声——萧逸尘的剑鞘堪堪擦过她发髻,将石夫人掷来的点翠金簪钉入焦木。

“当心流矢。“他玄色大氅掠过她手背,残留的松香混着祠堂供奉的檀木味,“粮仓东侧藏冰室,火油遇寒必炸。“

石洛瑶反手将浸透茶汤的帷幔抛向火墙,水雾蒸腾间瞥见石老爷歪斜的衣襟下透出青紫脉络。

三日前她亲手调制的解毒丸本该遏制曼陀罗毒性,此刻那些蛛网般的纹路却已蔓延至耳后。

“王爷可知漠北有种蛊虫,专爱啃噬紫血藤的根茎?“她指尖挑开石老爷领口,露出颈间针孔周围细密的齿痕,“偏巧半月前,御药房丢了三两紫血藤炮制的金疮药。“

萧逸尘擦拭剑锋的动作微滞,剑身映出粮仓横梁上焦黑的抓痕。

那些爪印排列的形状,与三日前刑部大牢墙上未干的血手印如出一辙。

他忽然抬脚踢翻燃烧的屏风,火星溅在石夫人新换的蹙金绣鞋上。

“石夫人不妨猜猜,令弟在漠北王庭豢养的雪隼,最爱啄食何物?“他靴底碾碎半块带血的指甲,那上面残留的螺子黛正巧与石老爷书案上断裂的狼毫笔尖相契。

石洛瑶已摸到粮仓暗门的铜环,锁眼处凝结的冰霜却泛着诡异的猩红。

她拔下衔珠凤钗刺入冰面,钗头滚落的东珠突然炸开,迸出细如牛毛的银针——正是她上元节那夜用来对付敌国细作的招式。

“母亲连我妆奁夹层的暗器都仿得这般精巧。“她侧身避开石夫人扑来的身影,染着蔻丹的指甲擦过冰面,“可惜您忘了,我向来在银针淬毒前......“

话音未落,冰室深处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萧逸尘的佩剑已横在石老爷颈间,剑锋却微微发颤——石老爷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喉间发出类似漠北巫蛊铃的嗡鸣。

石洛瑶突然扯断腰间禁步,玉珏相击的脆响竟让石老爷浑身抽搐。

她将滚烫的茶盏贴在石夫人手背,看着对方腕间浮起的青黑色血管轻笑:“原来母亲也服用了紫血藤汁液浸泡的安神香?“

火场外突然响起尖利的鹰唳,石夫人鬓发散乱地扑向暗格。

她染血的指尖触到萧逸尘那封亲笔信的瞬间,屋顶突然塌下半片燃着金箔的瓦当——正是石老爷书房暗格中用来包裹血书的金箔纸。

“小心!“石洛瑶拽着萧逸尘滚向角落时,嗅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这味道与三日前她在敌国密使尸体上发现的香囊气息微妙地重叠,却混进了御赐贡墨特有的松脂气。

燃烧的横梁轰然坠地,炸开的火星中浮起数片未燃尽的信笺。

石洛瑶瞳孔微缩——那些焦黑的残片上,赫然是萧逸尘批阅军报时特有的蝇头小楷。

而本该存放敌国军械的铁箱里,此刻正静静躺着半截烧焦的玄色织金缎。

当最后一簇火苗舔上粮仓横梁时,石洛瑶的绣鞋正踩住片未燃尽的织金残片。

月光透过焦黑的椽子漏下来,映出缎面上半枚残缺的蟒纹——那本该是亲王朝服独有的纹样,此刻却缠着几缕靛青丝线,与敌国密使腰带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萧逸尘的剑锋还在滴落冰水,他玄色大氅的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内衬上一道新鲜的裂口。

石夫人倚着暗格发出癫狂的笑声,指尖捏着的金箔正巧映出粮仓废墟里某块焦木的轮廓——那上面深深嵌着半枚玉扣,与王爷常服上的盘扣形制分毫不差。

夜风卷着灰烬盘旋上升,石洛瑶忽然觉得后颈微痒。

她抬手拂去尘埃时,一片烧焦的枫叶正巧落在染毒的银镯上,叶脉间隐约透出御用朱砂的痕迹——那是唯有亲王手谕才能启用的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