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长夜
真知之眼锁定受惊的牦牛，瞬间解析出它的行动轨迹。
他侧身一步，伸手钳住牛角，而他出手的的瞬间，夏娃也跟着几乎钳住它的牛角。
使用【妙手】扭转力量，加之夏娃的帮助两人轻松将其甩翻。
牦牛沉重的身躯砸进雪中，扬起一片雪雾。
叶莲娜远远投来感激的目光，转身面对蠕虫的同时向着身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之后她的背部渐渐扭曲，围巾从脖颈滑落露出延伸至后背的骨刺。
这种明显有违常识的景象让罗兰非常吃惊，毕竟即使只用看待生物的眼光来看，也显得太过惊悚。
“怎么了。”
尼古拉将帐篷拉开，裹着毯子探出头向着雪地看去。
在看到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后，一下子扯开帐篷向着那边冲去。
罗兰则拉住他身上的毯子，抽陀螺似的把他转了几圈，打好数个活结后将他扔了回去。
“给我把这个松开，罗兰你这个混蛋。”
心中感慨一句小孩的喜怒无常，将那个帐篷拉好。
转身准备去帮助叶莲娜。
但和他想的不一样，以蠕虫为中心二十多米的范围内，积雪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却而代之的是翻滚着泥浆的泥沼。
巨大而扭曲的身躯正在泥浆中痉挛，它的挖掘天赋在泥浆中也失去了作用。
蠕虫身上有着数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和之前不同上面没有任何即将凝固的痕迹，被染黑的液体不断的从其中流淌而出。
看上去叶莲娜处理它不比罗兰处理尼古拉难上多少。
此刻让她焦虑的，更可能是怎么把不小心陷入其中的车拉出来。
看着燃烧着的车子以及她身上被腐蚀了一半的围巾，罗兰大概也能推断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她撕裂了蠕虫的胃袋，导致胃液喷出引燃了那辆车。
而她担心更多胃液喷出，引起大火或是让周围的人受伤，所以选择了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看的那严重溢出的范围，罗兰意识到她强的可怕。
现在她没有急着杀死蠕虫，或许在她的眼中，现在的挣扎不过是尸体。
但看着冲过去的其他人，罗兰还是提醒了一句：“捂住口鼻，小心空气中的绒毛。”
蓝框锁定蠕虫头顶剧烈抖动的触须：“叶莲娜，攻击最粗的那两根触须，那是它的大脑。”
细长的指甲在罗兰说完的一刻，切断了它头顶的触腕，蠕虫巨大的身躯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了地上。
很快在所有的车也被从泥沼中推了上来。
看上去哪怕她自身也不具备让泥沼消失的能力，就像火球召唤术一样，没有空中取消的选项。
叶莲娜则一边咬断自己的指甲，一边向着罗兰这里走来。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帐篷里却抢先钻出一个怒气冲冲的脑袋。
显然尼古拉还没有挣脱毯子的束缚，拼尽全力才从里面蠕动出来。
但抬头看到叶莲娜的脸后，又生闷气般缩了回去。
看到尼古拉的表现，叶莲娜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后向着罗兰道谢：
“他只是没有刚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总是会想一些多余的事情，但他会想明白的，你刚刚的行为是最好的。”
“也能理解。”
“罗兰现在你最好去看看你们的货物，如果有什么损失，请告诉斯维特拉娜，她会为做好纪录。”
叶莲娜指向不远处正在车边记录着什么的女人。
之后将地上的牦牛扶起，拍了拍它身上的毛，向着一边拉去。
“现在我得先和大家去商量一下，怎么样把它们带回来。”
“叶莲娜，你要去找毛毛的话，可以带上我吗？因为阿列克谢总是一下子看出来，所以大家都不让我捉人，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躲，所以我想要捉毛毛。”
不远处，戴着帽子的男孩从车中探出头来。
“我会很快抓住它们的，就像是捉小鸡一样，阿列克谢你先回去休息吧，和尼古拉一起。”
经过刚刚的动静，对于营地中的大多数人今天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但对于孩子而言，在叶莲娜的心里，他们没有必要承受这种焦虑。
“可是叶莲娜他们现在还没有躲好，你不能犯规。”
“什么？”
长时间和阿列克谢的相处，让她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耗牛还没有停下来，但黑夜中的耗牛应该不会长途奔袭才对。
耗牛确实处在恐慌之中，观察后发现它的身上有着很多的绒毛。
眼睛与鼻子流着粘稠的液体。
“要不还是带上阿列克谢吧，他看的比较远。”
罗兰说道。
“可是我。”
叶莲娜低头看着自己扭曲的身体，脸上有点无奈。
“现在的这副身体，再怎么说也带不上阿列克谢，如果被划伤了他那才是真正的问题。”
“我们和你一起去。”
说话的同时，罗兰不忘指着夏娃，显然这几天下来，他对于夏娃的那些方面很自信。
说着还带从帐篷里扯出来了一片叶子。
放在夏娃身上后自动折叠成了兜状，这原本是货物搬运的时候罗兰想出来的。
现在包裹住一个男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明白了，我先和大家商量一下。当然有关夏娃的事情我不会多说，你们先在这里陪一会阿列克谢吧。”
看着叶莲娜离去的背影，罗兰走向了站在车中的阿列克谢。
他则一直看着罗兰的眼睛，充满着好奇。
罗兰悄悄撇过眼睛心中问道：
“又回来了？”
{刚回来，已经升级好了，消耗了我七十多亿的生命。}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货真价实，我用了整整2'33'33，才给你完成了这个东西。}
“罗兰，你在和谁聊天吗？”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罗兰与魔女之间的交流，使他重新把目光聚焦回阿列克谢的身上。
看着这位所谓的先知，罗兰也有着很多的问题。
“阿列克谢的眼睛也很特殊，你的视力一直这么好吗？”
“视力？不，罗兰，”阿列克谢使劲地摇着头，“我的视力和大家是一样的，在水里、镜子里我都看过，不过不能在卡列尼娜妈妈家看，那面镜子会把人变大。”
“那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世界，你是说我现在看到的东西吗？我得好好想想，叶莲娜说过抓住别人问题的要点，不能把东西全部说出来。”
“你随便说就可以，我们可以就这样等到叶莲娜回来。”
“雪，罗兰，夏娃，尼古拉，帐篷，火…”
说到尼古拉的时候，罗兰往回看了眼，一只眼睛正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这边。
和自己的视线撞上后又立刻消失，不过从眼睛的位置来看他应该已经解开了身上的毯子。
阿列克谢的想法和平常的一些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真的会把东西一样给他列出来。
感觉像是一场词汇量的挑战。
而罗兰表面无动于衷，实际上则已经开始做起了任务。
由于刚刚看到叶莲娜那诡异的样貌，罗兰认为和她探讨那些问题可能真的不太合适，毕竟揭人伤疤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罗兰没有把握她会告诉他全貌。
所以他选择了第三个，观察神秘气息。
还有比记录神秘气息的语言更好的观察吗？
“三枚黑色的纽扣，一张纸，【致巨峰城的同袍】，黑色的长布…”
“等等再说一遍。”
“黑色的长布。”
“前面那个。”
“致…”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又是什么东西。”
阿列克谢指着他的口袋说道：
“那张纸上写着的。”
恍然大悟地取出那张纸，在他面前摊开，问道：
“你能看得清上面的字？”
“罗兰，你拿反了。”
尴尬地调整了一下方向。
“不是在页面，我看不到上面的字了。”
瞳孔缩了缩，划痕多的这一面居然没有写字。
差点被骗了。
反转过后，阿列克谢终于开始读了起来。
但又马上被罗兰打断：
“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无论是叶莲娜还是尼古拉或者是其他所有人。”
“当然，阿列克谢不会食言。”
“谢谢。”
“那位继续说喽”
【致巨峰城的同袍
很高兴和你们见面。
在此谨代表联合会向你们致敬，同时向你们通知。
在同袍的帮助下，相信我们正众志成城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如今我们已经能够进行自给自足的生产，甚至有余力接纳更多的人。
……
经过反复慎重的考虑，一张完备的地图在之后的发展中至关重要。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请尝试带出莫顿的全境地图。
最后请保重亲爱同袍们，我们不需要血液绘制的地图
——红罂粟】
听完内容，罗兰把它重新折叠入口袋，这一次它不再是正面朝外。
心中想着夏娃怎么对这种看上去就很可疑的东西感兴趣。
当然更重要的是吐槽这双破眼睛，怎么连正反都分辨不了。
但和以往不同，它做出了回应。
【先知不可战胜的。】
“这就是升级？”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可是最新锐的智能体设计，旨在带给用户最好的体验。}
“就是这个入机发言？”
{没想到你还知道人机科学，看起来你的家族还没有彻底抛弃科学。}
“叶莲娜回来了，看上去她会带上阿列克谢的。”
阿列克谢又一次打断了他们间的对话。
“包括我们吗？”
“罗兰，夏娃，阿列克谢。”
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狂奔而来的龙女。
今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