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惊四座
这么好的掌法，为什么林平之甚至林震南都没察觉呢？
带着这个疑惑，林平之翻查记忆，这才找到了原因。
原因也很简单，这套掌法过于繁复，学起来很费劲。林震南和林平之又都不是天资异禀之辈，只能一招一式地慢慢学。
这套掌法要由外至内生成内力，必须达到小成境界，还要从头到尾全神贯注打上一遍。
林震南和林平之都是抱着祖传武学不能遗弃的目的修炼这套掌法，好不容易才能学会。学会后在心理上就算完成任务，平日甚少练习，都一门心思放在辟邪剑法的练习上了。偶尔施展施展翻天掌，又大多是零星打几招，不成体系，从头到尾全神贯注施展的机会少之又少。
就这样，这一套林远图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绝世掌法就被林震南和林平之这样的不肖子孙糟蹋了，弃之如履，反而把那套破绽百出的辟邪剑法视若珍宝。
更糟糕的是，由于二人都不重视翻天掌，因此自身内力也是微乎其微。林震南练了几十年武功，竟然都是无用功！
林平之感慨之余，倒也从记忆里找到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也很简单，林远图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号称长江以南剑法第一，靠的就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先祖的丰功伟绩，子孙自然铭记在心，对于辟邪剑法自然尤为重视。
剑法和掌法本就不是一个路子，辟邪剑法急促诡异，翻天掌玄奥浑然，两者武学真意南辕北辙。林家父子喜欢辟邪剑法，自然对翻天掌爱不起来了！
林平之是个天生的武痴，又是头一次接触内力这么玄妙的东西，当下就毫无睡意。一个人在厅里把翻天掌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竭，这才一头扎在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林平之再次醒来，是在丫鬟翠珠急促的唤醒声中。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林平之的脸上，耀得他睁不开眼。
“少爷，你可算醒来了！”丫鬟翠珠见林平之睁眼，催促道：“已经过了辰时了，你还没有起来练武，老爷都生气了！”
老爷？
林平之迷迷糊糊地在丫鬟翠珠的帮忙下穿衣服起身，洗漱之后，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林平之的记忆泛了上来。
老爷就是林震南，林平之父亲，福威镖局总镖头。
林平之虽然娇生，但不惯养。林震南规定他必须卯时三刻起床，辰时前必须到练武场开始晨练，一旦有误，必受责罚。今天晚了这么多，也是林平之的第1次。
要是换成林平之，早已在心里大叫不好，诚惶诚恐了。不过现在是封于修的记忆占主，他就没那么胆怯了，反而脑海里飞速涌入了大量的《笑傲江湖》一书的相关情景，他一边不慌不忙地洗漱收拾，一边心中盘算起来。
“从记忆里看，目前福威镖局似乎还没有跟青城派对上，也就是还在青城派大举袭击之前的时间线。但从林平之的年龄来看，这个时间也不多了。估计顶多还有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这点儿时间，大幅度提升福威镖局的战力肯定不可能。除非林震南能狠下心，现在就给自己一刀，修炼辟邪剑谱。不过从林平之对自己父亲的印象来看，林震南是一个商人思维，做事得过且过，不是这种割鸡狠人。就是告诉他青城派图谋辟邪剑谱，他的反应顶多是派人上门道歉，拉拢江湖同道助拳，搞这些毫无用处的事情。
再说，自己现在空口白牙告诉林震南这些事情，他也很难相信呀！看来得找一个法子。可该找什么法子呢？……”
林平之盘算着，拿着佩剑从容不迫地走向练武场。丫鬟翠珠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小公子今天怎么这么胆大？
林平之循着记忆来到练武场，迎接他的果然是林震南的一脸怒气。练武场还有别的镖师，鉴于林平之已经年满十八，林震南也不愿意当了这么多人直接责备他。
福威镖局的练武场位于镖局后院深处，是一处青石铺就的宽阔场地，四周围着粗木栅栏，场中立着数排半人高的木人桩，桩身上布满新旧交错的剑痕，仿佛无声诉说着历代镖师的勤勉与江湖纷争。西北角设有一座兵器架，长剑、朴刀、判官笔等兵器按颜色与长短有序排列，最显眼处斜插着那柄刻有“福威“二字的鎏金古剑，剑鞘上暗红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每到日出时分，演武场便热闹起来。林震南常在此演练辟邪剑法，他急促在木人桩间穿梭，剑尖划过桩面激起细密火星，招式间隐约透着的凌厉剑意。
林平之到的时候，林震南就正在每日常规练剑。见儿子过来，他正练到酣处，全神贯注，丝毫没有理会。
林平之趁机双手肃立，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在一旁观察起来。
林震南年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执掌福威镖局二十几年，眉宇间自然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双眼深邃如潭，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林平之见林震南身姿矫健挺拔，站如松，动如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双手宽厚有力，指节分明，双手多年握剑，掌心布满了老茧。步伐稳健而有力，身形迅疾从容，硬是把漏洞百出的辟邪剑法练得虎虎生风，威风凛凛。虽然这套诡异迅疾的剑法在林震南手中舞出了另一种风格，但却能达到威风八面，伏魔斩邪的效果，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当然，这种剑法有多少战斗力就很难说了。
林平之心中不免赞叹一句，林震南这套剑法看来是下了苦工的，福威镖局走南闯北，剑法练到这个层次，也能吓唬住大部分山贼土匪。
就在林平之心里评判之时，林震南已经打完了辟邪剑法最后一招，在众镖师的热烈掌声叫好声中，把佩剑扔给小厮，自己双手抱拳，说了些谦逊的场面话。
林平之知道按照惯例，该自己上前行礼赔罪了。
林震南见林平之过来，并未理会他，只是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就自顾自与其他镖师说话。
林平之从记忆里明白古代父亲都是这种作态，林震南没有当场叱责他就已经算是很疼爱孩子了。
所以他也不以为忤，恭恭敬敬向林震南躬身行了个礼，就进场练了起来。
林平之首先拉开架势，小跑了一阵，活动开身子，就开始打起家传的翻天掌。
他这一出手自己不怎么觉得，很快就引起了周围镖师的注意。这些镖师都是看着林平之长大的，对他的武功进度了如指掌。
“咦咦咦，奇怪了！你们发现没，少镖主这套掌法今天大有长进啊！”
“是啊，你看这掌风力道，还有这出手速度，身法转换，都上了一个大台阶啊！”
“不愧为是林家娇子，虎父无犬子，总镖头有福气啊！”
……
镖师们的议论引起了林震南的注意，他阴霾的脸色也逐渐转晴。
这些镖师说的没错，的确，自己的儿子虽然犯了些错误，但是武功的确大有长进。这说明他私底下也是在勤学苦练，也许是昨晚练得太累了，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林平之打完这一套掌法，气定神闲，收掌回气，站直身形，转身抬头正遇见自己父亲逐渐转晴的脸色。他不明白原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躬身行礼道：“父亲，孩儿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林震南并未说什么，右手轻轻摆了摆，立马有家仆明白意思，双手捧着林平之的宝剑送到他面前。
林平之接过宝剑，听见林震南说道：“把辟邪剑法施展一遍给我看看，打得好就饶你一次；打不好，两罪并罚！”
林平之躬身称是，起身拔出宝剑，就要施展家传的72路辟邪剑法。
林平之虽然只是在昨天晚上将这一套剑法随意练了两遍，但他前世就是剑法高手，早已将各种剑法融会贯通，施展起来，自然就如臂使指，轻松自如，剑法圆润凌厉，远不是原本林平之那种生涩怯懦的剑法所能比拟的。
周围的镖师们都是练家子，自己水平不好说，但眼光都没啥问题。
他们一看，顿时震惊不已。今天的林平之刚一上手就大异于往日，宝剑在手刚拉开架势就有气宇轩昂的感觉。待到施展起来，更是不得了。
那剑法顿挫使转，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神采飘逸，潇洒磊落，变幻莫测，状如惊世。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功夫低的一点的镖师甚至都看不清剑法来路，只看见一团光芒在阳光下闪烁舞动。
真可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场中最为震惊的还是林震南，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清楚。什么时候这孩子的剑法到达了这个境界？这简直快要超过自己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林震南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心里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