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赤绳千结

瑞金医院脐血库的液氮罐蒸腾着寒气。沈砚心攥着双胞胎的凝血功能报告，指尖在“RH阴性“字样上掐出月牙痕：“当年剖宫产时医生建议存脐带血...“她突然扯开顾承昀的衬衫，腰椎支具的金属扣划破掌心，“你早就知道孩子需要移植，故意让荣氏换掉冷冻样本？“

顾承昀的镇痛泵导管缠住液氮罐阀门，化疗后脆弱的指甲在钢制外壳刮出白痕：“冷冻库里存的根本不是脐带血。“他砸开应急照明箱，紫外线照亮罐体标签，“这是荣氏走私的宋代冰裂纹瓷片，用来保存造血干细胞的低温菌株。“

警报声中，沈砚心撕开旗袍衬里，暗藏的磁片吸出液氮罐夹层文件。泛黄的1993年脐带血储存协议飘落，签字栏赫然是荣氏董事长的笔迹。她将协议按在观察窗上，玻璃倒影里顾承昀正用身体挡住破门而入的绑匪，腰椎支架在打斗中扭曲成北斗形状。

“当年他们在我母亲胎盘里植入定位芯片。“沈砚心踹翻液氮罐，寒气在地面凝成郑和航海图的轮廓，“现在这些冰裂纹瓷片，记录着荣氏洗钱的十二个离岸港口！“

外滩游艇俱乐部的防弹玻璃映着区块链代码。沈砚心将郑和航海图铺在赌桌上，永乐年间的潮汐图在激光下投射出比特币地址：“贵司用明代沉船坐标作为区块链节点，每艘货轮都是个去中心化账本。“

荣氏少东的机械腕表弹出刀片，抵住她产后未愈的腹部疤痕：“沈女士不如看看这个？“全息投影亮起顾承昀的脊椎三维模型，骨刺在腰椎间盘形成加密矿机，“顾总每移动一次，就在为我们的虚拟货币提供算力。“

顾承昀扯断心电监护贴片，胶布粘着皮肤撕下带血的区块链密钥：“正德年间漕运密账的记账方式...“他将密钥插入古董罗盘，磁针疯狂旋转指向货轮坐标，“和贵司用明代海图记录虚拟币交易的手法，都是每隔十二海里埋个暗桩。“

暴雨击碎舷窗，沈砚心抓起青铜海兽镇纸砸向服务器。飞溅的碎片割破荣氏少东脸颊时，她突然跪地捂住下腹——胎盘残留引发的出血染红明代羊绒地毯。顾承昀用扭曲的腰椎支架勒住对手咽喉，嘶吼声混着血腥味：“把止血散交出来！当年你们在我父亲药柜偷换的方子...

仁济医院手术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沈砚心躺在相邻手术台上，剖腹产旧疤与新切口形成十字：“我的胎盘干细胞...能修复你的脊髓神经...“她扯开无菌单，露出腰间采集干细胞的穿刺点，“但移植需要RH阴性血...把双胞胎的脐带血...“

顾承昀的腰椎被固定在牵引架上，冷汗浸透手术服：“荣氏在血库做了手脚...“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滴在监护仪屏幕显出心电图密码，“用我的骨髓配型数据...反向锁定孩子的位置...“

手术刀突然坠地。主刀医生撕下面罩，赫然是荣氏医疗总监：“真是感人，可惜顾先生的神经已经...“话音未落，沈砚心拔下脊椎麻醉针扎进他颈动脉，“二十年前你们在我母亲肝脏埋定位器...“她转动针管抽取骨髓，“现在我要用你的干细胞修复我丈夫的神经！“

警报声炸响时，顾承昀用牵引架撞开手术室门。走廊监控屏正播放拍卖会现场——郑和航海图在区块链交易中变成NFT数字藏品，起拍价正好是顾氏集团被收购的股权数。

顾宅宗祠的青铜冰鉴结满霜花。沈砚心跪在蒲团上缝合顾承昀后背的伤口，羊肠线穿过腰椎支具的孔洞：“当年你父亲用顾家止血散救我母亲，现在我用胎盘干细胞缝你的脊髓。“

顾承昀翻开发黄的《顾氏医案》，泛着药香的纸页间滑落半张X光片：“你看...三十年前肝脏移植手术...“他蘸取伤口渗出的血，在片子上勾画血管走向，“沈阿姨的肝脏里...藏着明代宝船的龙骨图纸...“

惊雷劈亮祖宗牌位，沈砚心突然扯断颈间玉坠。翡翠暗格里的微型胶卷展开，竟是顾父用中药写的信：“见字如晤...当年被迫在肝脏藏图...盼汝等破此局...“泪水模糊了褪色的雄黄墨迹。

院中老槐突然起火，两人在烈焰中翻出密室里的青铜匣。永乐年间的海防图在高温下显形，墨线竟是无数个“顾“与“沈“字缠绕而成。顾承昀用身体护住匣子冲出火场，背后支具融化时露出正在愈合的腰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