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河伯
“傻妞，你咋滴啦？”妇人伸手摸上殷无念的额头，“莫不是烧糊涂了？俺是你娘啊，他是你爹。”
“娘？”殷无念疑惑的看向那妇人，然后又看向一旁的汉子，“爹？”
“嗯嗯！”两人疯狂点头，“傻妞啊，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告诉娘，娘去找大夫给你看。”
“……”殷无念捂着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傻妞？”
“我没事。”殷无念抬起头，“娘，有铜镜吗？”
“有有有！”那妇人欣喜点头，然后跑到一旁翻箱倒柜，不一会就翻出一块小小的破烂铜镜递给殷无念，“这还是娘的嫁妆哩。”
殷无念接过铜镜，只见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这是……我？”殷无念摸上脸颊，喃喃自语，心中愈发疑惑。
“孩她爹……俺怎么瞅着傻妞好像不傻了？”妇人小声说道。
“俺瞅着也像……”汉子小声附和。
殷无念突然想起来那混沌之中的声音，难道是那人出手救下了她？只是她的魂魄为什么会到这户人家的女儿身上，她也不知。
“傻妞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嘞？”妇人拿着一块红薯在她面前晃了晃。
“红薯。”殷无念只瞟了一眼便道，这世间万物没有她不认识的。
“这个呢？”汉子又拿来一把锄头在她面前比划。
“锄。”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不傻了，不傻了！”
“感谢封黎娘娘！感谢神君……”两夫妻激动的在地上跪拜起来。
听到神君二字，殷无念只觉得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她死死盯住穹顶：“帝兀，我一定会回来取你狗命……”
一夜之间，村东头刘二牛家那个傻了二十年的姑娘不傻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丰河村。
不少人纷纷上门拜访，有人不信，直到殷无念口齿伶俐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才相信。
刘傻妞本身就长得好看，之前因为人傻没人敢要，如今人不傻了村中那些汉子便纷纷上门来提亲，虽然年龄大了些，但胜在人漂亮，而且脑子也没问题了。
刘二牛虽然憨厚，但他看得清这些人的真面目，自家姑娘二十年无人问津，现在不傻了一堆人上门，能有几个是真心的？于是抄起锄头将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杨莲花坐在屋内拉着殷无念的手，“傻妞啊，你不会怪你爹吧？”
殷无念摇摇头，她本就无心情爱，刘二牛正好帮她挡去了这些烦恼，她感激还来不及。
“那就好。”杨莲花拍拍殷无念的手，“日后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告诉娘，娘就算抢也帮你抢过来！”
“谢谢娘。”殷无念点点头，“娘，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吗？”
“好，好。”杨莲花有些无措的放开殷无念的手，“想去哪？娘带你去。”
“娘，我想自己一个人去。”殷无念拒绝了杨莲花的好意，她从醒来之时就没感受到半点灵气，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
听到她的话，杨莲花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适应，“也好也好，那你自己要小心些，记得天黑之前回来哈。”
“我知道了。”得了允许，殷无念立刻起身往外走去，屋外的景象让她有些心惊，凡间连年大旱，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什么绿色的东西，只有光秃秃的山坡和迷眼的黄沙。
她一路往西边走，在走了几里之后终于看到了一条快要干涸的河流，河中只有如同黄泥一般浑浊的泥水，处处可见干裂的河床。
“呀，这不是二牛家姑娘吗？”一道声音从河岸边传来，殷无念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
“你也来打水吗？”那妇人擦擦手上的泥，在看到殷无念两手空空之后愣了一下，“丫头，你打水咋不带水桶嘞？”
“婶子，我不是来打水的，我就出来走走。”
“噢噢，这样啊。”那妇人挑起两桶泥水，“那婶子先回去了，你天黑前记得回家嗷。”
“我知道婶子。”殷无念点点头，那妇人得了应答这才挑着水远去。
殷无念见四下无人才将手指伸进那泥水之中，一股似有若无的灵气在她指尖流过，直往下游而去。
她顺着河床一直往下游而去，直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才站定，她望着河床中的那一滩泥水，在地面上敲了敲：“吾乃殷无念，此地河伯速来会面！”
话音落下，泥潭之中突然冒出一堆气泡，紧接着一头胖鱼从泥水之中钻了出来，那胖鱼落地后就化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胖男人。
“参、参见小神主！”河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为何不给此地布雨！”殷无念眉头一皱，语气中的杀意藏都藏不住。
“小、小、小神冤枉啊！”那河伯吓得连忙磕头，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神君将小的布雨珠收了去，小的、小的也没法子啊……”
“……帝！兀！”殷无念一拳砸在地上，河伯又忍不住抖了抖。
“小神主消消气……”河伯缩了缩脖子，生怕殷无念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我且问你，此地有没有暗涌？”殷无念冷冷看向畏畏缩缩的河伯。
“有的有的……”河伯欲哭无泪，“小神主跟我走，我带您去……”
一路跟着河伯来到离村中不远的一处山坡，河伯畏畏缩缩的指了指地面：“小神主，暗流就在这下方……”
“把水引上来一些。”殷无念冷冷道。
“是、是。”河伯缩缩脖子，口中开始念咒语，接着一小股清水便从干涸的地面冒来出来。
“滚吧。”见水流已经引了上来，殷无念抓起一把湿润的泥石，见河伯一溜烟不见了，这才撒开腿往村中跑。
“爹！娘！我发现水了！我发现水了！”
殷无念的喊声引来了无数村民的围观，一行人一直跟到了刘二牛家。
到家的殷无念特意喊出刘二牛两人，在村民们的围观下殷无念缓缓张开了手掌：“爹，娘，你们看，我发现了一处地面会冒水。”
“二牛家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村长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面上满是激动之色。
“真的！我看那地上会冒出清水，想来地底下会有更多呢！”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殷无念抛开手中的泥土，“村长爷爷，您带人去和我把那地方挖开吧，这样大家就都有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