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医出手腿伤愈，少年登门谢恩情
张禾安心中满是惊与喜，一步一拐地朝着家中行去，时不时还扭头回望那素云山中道观的方向。
“爹，我回来啦！”张禾安奋力推开家门，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儿，随后将背篓稳稳地靠置在门边。
父亲听到声响，原本就略显焦急的神色愈发沉重，他赶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里屋匆忙走出来，眼神瞬间就聚焦在张禾安那绑着的腿上，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这腿怎么受伤了？摔了吗？骨头折了没？”说着，父亲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张禾安身前，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满是担忧地上下打量着他。
“爹，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张禾安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试图宽慰父亲，“素云山上道观里的先生可厉害了，已经给我敷了药，过两天肯定就好了。”
父亲凑近，弯下腰，眼睛紧紧盯着张禾安腿上的伤处，仔仔细细地察看，嘴里不停念叨着：“观里的先生？哪个观啊？咱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赶明儿我去集市上买点好东西，再去上炷香，好好答谢答谢。”
“就是素云山上的那个道观！”一提到道观里的先生，张禾安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爹，您是不知道，那先生简直跟仙人一样！他还亲自送我下山呢，送我下山的时候，就跟被风轻轻托着一样，脚下生风，一点都不费劲。就算不是仙人，那也是一等一的江湖大侠！”
父亲满脸疑惑，挠了挠头，说道：“素云山啥时候有个道观了？我在这附近生活了大半辈子，咋从来没听说过山上有道观呢？是最近新修建的？”
张禾安歪着头，认真回想了一番，说道：“不像是新建的，那道观的墙看上去就有不少年头了，上面的青砖都有些旧了。观里的摆设也很旧，虽说我没来得及仔细看，但肯定不是新的。”
父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恩情咱可不能忘，一定得好好感谢那位先生。”
“嗯，等我腿脚好了，就上山去谢谢先生。先生说这几日不宜多走动，好好养着，很快就能痊愈。”张禾安说着，转身走向背篓，准备收拾里面的草药，“这是我采回来的药草，都是按照大夫交代的采的，肯定对您的病有疗效。”
张禾安一边说着，一边一株一株地把草药往外拿。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怪了，这药草怎么比我采的要好上许多？我怎么不记得采过这么好的。”他翻来覆去地查看那些草药，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把它们一一整理好。
“爹，您吃饭了没？我先去做饭，吃完饭就给您熬药。”整理完草药，张禾安转身朝厨房走去。
“锅里还有剩的，你热一热就能吃。”父亲望着张禾安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与心疼，轻声回了一句，随后默默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坐下来，陷入了沉思。自己这病还没好全，小安的腿又摔伤了，好在当下的农活有邻里帮忙，暂时还能对付。可自己这病也不知何时能好，往后还得给小安娶媳妇，这日子，真是艰难啊……
“诶？”忽然，厨房那头传来张禾安惊诧的叫声。
“咋啦？”父亲猛地回神，心头一紧，赶忙大声问道，手中的拐杖不自觉地在地上敲了一下。
“爹，您快来瞧瞧！我这伤怎么就好了呀？”张禾安的声音里满是疑惑，紧接着，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只见他撩起袖子，原本敷着草药的地方，肌肤光滑完好，别说是伤口，就连一丝疤痕的影子都不见。
父亲一下子呆住了，他瞪大双眼，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张禾安跟前，凑近仔细端详，嘴里喃喃自语：“这……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原本就没伤啊？”
“不可能！”张禾安急切地指着衣服上的破洞，语气笃定，“您看这衣服都破了个洞，当时摔得可疼了，肯定是受伤了的。”
“再看看别的地方。”父亲听张禾安这么一说，也有些拿不准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禾安赶忙逐一揭开身上其他部位敷着的药草，结果发现每一处肌肤都光洁如新，仿佛从未受过伤。他晃了晃右腿，除了走路还有些不太利索，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刚骨折过的模样。
父子俩对视着，眼中皆充满了难以形容的震惊。张禾安的眼中掠过一丝敬畏，小声说道：“那位先生莫不是就是传闻中的仙人？”
父亲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若真是仙人，这份恩情，咱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报答了。”张禾安也跟着点头，心中满是对那位神秘先生的感激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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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里，谭逸尚不知自己随手敷的草药竟有这般神奇疗效，不过是顺手之举，依照医书并辅以灵气权当试验罢了。送走张禾安之后，谭逸仍在细细回味刚刚施法时的感受，毕竟这是头一回在他人身上运用法术。在张禾安身上，谭逸明显觉察到灵气游走得并非特别顺畅，好在多运行了几遍，便不再有阻碍之感，只是远不如在自己体内运行那般畅快。
借着这点体会，谭逸于院中盘坐，闭合双眼，再度内视自身，对比着两者的差异。诚然，此前没有对比，只当修行本就这般，若说张禾安体内的经脉是山中蜿蜒曲折且有淤泥阻塞的溪水，那谭逸自身的经脉则是畅通无阻，并且宽阔如滔滔江河。“这究竟是修行带来的益处，还是我自身本就与众不同呢？”毕竟张禾安并非修行之人，或许修行者与普通人便是如此差别。
仔细思索之下，依旧未得答案，唯有遇到修行之人方能解开当下的困惑了。
不过，现今已然适应下来，是不是能够畅想一下原来世界的仙法？腾云驾雾？袖里乾坤？隐身？出神？谭逸心中满是期待。此前谭逸尚有些担忧，御风之时不敢飞得过高，只敢稍稍离地三尺感受一番，总有一种虚幻不真实之感，仿佛灵气法术之类皆是幻想，也许某一刻突然一切消失，自己便会从天上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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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张禾安已然拆掉夹板，行动自如，不禁感慨：“真是神仙手段。”张禾安的父亲赶忙催促：“既然腿脚好了，去买些东西答谢人家，去帮着打打杂、扫扫地也是好的。”说着，父亲从里屋走出，递给张禾安一个荷包，张禾安接手过来，里面是几枚碎银子和一些铜板，“家里积蓄不多，去摘些应季的果子送上去吧。”张禾安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熟悉的山道上，张禾安背着新鲜的水果，提着买来的糕点和一壶村里的米酒，步伐轻快地向上攀登。山风拂来，心情格外舒畅，就连林子里的麻雀都显得极为欢快，一路跟着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还没走到道观门口，张禾安便大声呼喊：“先生在吗？”此时，谭逸正在院中练功，飞来的麻雀提醒了他，他从神念中远远便探查到张禾安的身体已康复如初，心中暗自惊讶：“原来效果如此惊人，不愧是我。”
谭逸收功起身，微笑着走到门口：“恢复得不错嘛。”
“多亏先生救治，这是我特意摘来的李子，可甜了，先生尝尝。”张禾安走进院子，放下篓子，嘴里不停说着，“这是城里有名的甜糕，锦饴斋的，我打听过了，县里的官老爷都吃他家的呢。”说着把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是村里酿的米酒，书塾里的先生还作诗夸赞过，可惜我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小家伙有心了，先放着吧，让我瞧瞧你的腿。”谭逸微笑着说道。
“好得很呢，先生的药神奇得很，我回到家爹都不信我摔伤了，身上跟没事人一样。”张禾安说着，还故意蹦了几下，“这腿也好得快，要不是爹担心，昨天我就拆了夹板跑起来了。”
谭逸暗自点头，心里默默记下草药效果，“这点心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说着，谭逸把糕点打开，放在桌子上，又去井边打水将李子洗净。
这时，原本在墙头的麻雀也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张禾安原本还在打量院中的摆设，听了这话，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是特意孝敬先生的。”
“你尝过这家的点心吗？”谭逸笑着问道，又看了一眼麻雀，“这小东西也想吃呢。”
张禾安脸上显出几分局促：“没有吃过，不过我打听过了，这家是城里最好吃的，先生您一定会喜欢。”谭逸见此，温和说道：“既然没吃过，那就一起吃嘛，我一个人吃多无趣。”张禾安犹豫了片刻，到底抵不过点心的诱人香气，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桃酥吃了起来。许是吃得急了些，差点被呛到。
谭逸递过一碗井水，轻拍他的背：“慢点吃，还有呢。”张禾安喝了口水，脸上泛起害羞的神色，接着放慢了动作，开始细嚼慢咽。
谭逸又取了一片，放在一旁，对着麻雀抬抬手：“来来来，这是你的。”
小麻雀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落在边上，一步一跳地靠近那片糕点，吃了起来。张禾安好奇地看着麻雀，心里想着不愧是先生，连这儿的麻雀都这般有灵性。
“你父亲的病如何了？你这般有孝心，想必好得很快。”谭逸岔开话题。“我爹好多了，这几天吃了药，已经能下地干活了，他还说过两天要上山来答谢先生呢。”张禾安听谭逸问起父亲，赶忙停下咀嚼回答起来。
“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张禾安声音有些低沉，“一直是我和我爹相依为命。”
“你如此懂事，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谭逸安慰道。
张禾安一时沉默下来，默默吃着点心和果子。少年人的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张禾安抬起头，带着些许期望问道：“先生是仙人吗？城里都在说素云山有仙人，先生这么厉害，是不是就是仙人呀？”
“我？”谭逸思索片刻，“我并非传说中的仙人，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也不曾见过素云山里有仙人。”说完又指向正在吃东西的麻雀，“它说不定见过，满山到处飞呢。”张禾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好奇。
“先生会轻功吗？就是飞檐走壁那种，我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到过，那些江湖大侠都会飞檐走壁。”
“轻功嘛，倒是会一些，你既然听说过，那你可知县城里有没有江湖大侠？”谭逸反问道。
“城里呀，我只晓得有个神威镖局和杨记武馆，都是听来的，只在武馆门口远远瞧过。”张禾安回答。紧接着，张禾安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欲言又止，随后又突然泄了气。
旁边的麻雀这时突然扑棱棱飞了起来，原来是吃完了，叽叽喳喳一阵，而后飞到张禾安肩膀上，歪着头盯着张禾安的脸庞打量。张禾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吓到麻雀，又看了看先生。小麻雀看完又飞了起来，叫了几声，飞回院墙上。
这一来，张禾安也起身告辞，说要回家帮父亲准备晚饭，不等谭逸说话，张禾安一阵小跑着离去，院墙上的麻雀也叫了一声跟了上去。谭逸目送着张禾安远去，转身一招手，地上的几颗李子核飘了起来。谭逸带着李子核来到道观门口，一挥手，泥土翻起，李子核稳稳落入土中，再从远处的池塘引来一股水流，浇灌在刚翻起的泥土上，接着分别打入一道灵气，且看它何时能发芽。
也不知是否有什么阵法符箓能够聚拢灵气，可惜道观的藏书中并无这方面的记载。谭逸轻叹一声，一切都得靠自己慢慢摸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