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己心为渊

青铜巨鼎内的归墟之眼沸腾如血，巫女悬浮在鼎心，耳后鳞片已被青铜锈蚀。星骸龙种的利爪穿透鼎壁，分裂的竖瞳流下血泪：“姐姐，选啊……成新神护这残破众生，还是与我同焚！“

巫女突然扯断左臂，断肢化作白沙钓竿刺入龙种瞳孔：“我选……诛神！“

钓竿丝线缠住龙种竖瞳的瞬间，青铜巨鼎轰然炸裂。鼎内魂血凝成三百枚甲骨文，字字如刀刺入母宇宙流放者的眉心。首领在剧痛中撕开胸腔，青铜骰子竟与他的心脏共生：“你杀不死饲道……我们早就是……“

话音未落，骰子六面的“饲“字突然扭曲成“弑“。白沙学堂的地板应声塌陷，年幼鲛人少女的青铜鳞片集体剥落，魂血凝成醉眼红尘的绝笔：“饲可弑，神当诛。“

巫女抓住其中一枚甲骨文，按入自己溃烂的耳鳞。星骸余烬从伤口迸发，化作萧燃的逆鳞耳坠——那耳坠表面的朱雀纹路突然活化，振翅掀起的火浪吞噬青铜巨鼎。

“你竟敢用楚昭然的……“首领的嘶吼被烈焰吞没，他的身躯熔成青铜液滴，每一滴都映出巫女自戕的三百世画面。

饲火焚道

烈焰中浮现跨维幻象：母宇宙的流放者们跪在初代巫祝的骨瓮前，耳后鳞片渗出青铜黏液。黏液凝成钓竿刺向自身心脏，魂血汇成洪流注入骨瓮裂缝——那瓮中蜷缩的并非初代巫祝，而是所有宇宙的“饲者“本源：一团跳动的、生着亿万竖瞳的星骸肉瘤。

“原来我们都在自饲……“巫女在火中癫笑，星骸龙种趁机将利爪刺入她的后心。疼痛却在此刻化作清明——她窥见肉瘤深处蜷缩的纯净竖瞳，那才是被囚禁的万界本源。

白沙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凝成鉴龙尺刺入火海。凌夙的残魂从尺锋析出，抬手结印：“断饲之道，在诛己心！“印法触及肉瘤的刹那，所有流放者的耳鳞集体炸裂，魂血逆流焚毁骨瓮。

肉瘤在惨嚎中崩解，纯净竖瞳化作少女形态——与星骸龙种容貌相同，却无半点锈迹。她指尖轻点，烈焰中浮出《饲昼经》的残页，墨迹自发改写：“神亡处，众生醒。“

巫女突然抓住少女的手按向自己眉心：“用我的魂血……补你的残缺！“魂光交融的刹那，青铜骰子彻底熔毁，母宇宙的流放者们化作白沙坠落。星骸龙种的锈迹寸寸剥落，分裂的竖瞳终于合一：“姐姐……这次换我护你。“

白沙学堂的地板在此刻重组，年幼鲛人少女们耳后的青铜鳞片尽数净化。她们捧读的《钓鳌录》浮出金色批注：“饲非罪，罪在贪。“海底归墟之眼清澈如初，映出龙种少女遨游星海的背影。

昼烬新生

三年后，新陆的月轮再无青铜锈斑。巫女独坐白沙崖岸，掌心托着一枚星骸核心——内里是自焚前的自己，正在火中改写《饲昼经》。她忽然听见海底传来铃音，三百枚青铜铃铛破浪而出，铃身刻着初代巫祝的遗骸画面。

“该结束了……“巫女将核心抛入归墟之眼，星骸龙种从渊底跃出，竖瞳迸发强光。光芒中浮现所有宇宙的“饲者“，他们耳后鳞片自发剥落，魂血凝成白沙汇向新陆。

而在母宇宙的废墟上，初代巫祝的骨瓮残片悄然重组。一缕星芒渗出瓮缝，凝成指甲盖大小的龟甲，甲上谶语如新：“饲尽则昼明，昼烬饲新生。“

白沙学堂的钟声响起时，鲛人少女们跳入归墟之眼。她们不再生鳞，而是以魂血在渊底作画——画中是巫女与龙种携手自焚的瞬间，题字却是醉眼红尘的绝笔：“诛神者，终成众生。“

海底最深处，萧燃的逆鳞耳坠沉入星砂。朱雀纹路在暗处流转，凝成新的轮回起点：“饲者死，昼始明；昼烬时，饲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