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知前路，亦无归途
齐钧打开盒子，那银色蜿蜒的小蛇静静的蜷缩在上面。
“上次你说可以修好，所以我就拿过来了。”
卫云佳这才想起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拿起盒子里的小蛇。
近距离观察，蛇身的造型十分精致，一眼就能看出手工打造的痕迹，鳞片是一个个雕刻上去的。
头上眼睛处两个凹槽空空如也。
“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眼睛撞掉了。”
凹槽的地方有些发黑，卫云佳举在灯光下晃动一阵，发现凹槽初有极其细微的划痕。
不像是被撞留下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别过的痕迹。
“这花瓶可真锋利啊。”卫云佳收起手，指尖在蛇身摩挲。
齐钧点头，“是啊，我已经给它换地方了，同样的问题不会再发生。”
卫云佳将戒指放回盒子收起，“对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那个吉他包我想先放在你那，如果没有地方放在学校也可以，不会太久的。”
齐钧，“想让我先学会以后教你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调侃，没等卫云佳接话就道：“可以放在我家，多久都可以。”
“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打开它的。”
齐钧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有多问卫云佳也不想多说。
这件事情与他无关，那就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也不能保证什么。
吃过晚饭，齐钧开车送她回来，下车的时候却叫住了她。
卫云佳转身，他拿着一个蓝色的保温壶走了过来。
“早上熬的汤，现在还热着，宵夜的时候喝吧。清热解暑。”
卫云佳，“历史系教授还会煲汤？”
“煲汤最重要的是耐心，不同的食材、不同的火候，甚至不同的心境都会影响汤的味道。”
“我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准备一些食材，感受着它们随着时间而沉淀，散发出独属于他们的气息。”
“这些是属于你的。”齐钧递过来。
卫云佳双手接过，“好像每次坐你的车回来都能收到不同的东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现在都占齐了，这样我下次可不敢坐了。”
齐钧被她逗笑，狭长的眼眸弯如明月，“这么算的话你可欠我太多了，现在才想起来划分界限，是不是太晚了？”
卫云佳煞有介事的点头。
“快回去吧，天黑该看不清路了。”
齐钧站在那，目送卫云佳，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身上车。
卫云佳回到家将汤放在桌上，依旧站在窗口静静看着。
这次她没有第一时间开灯，而是等了一会。
齐钧的车就停在楼下，没有要开走的意思。
直到十分钟以后，卫云佳转身点开灯，齐钧才启动车子，驶向道路尽头。
拉开保温袋，里面的保温壶还热着，开盖一股热气腾盛，紧接着浓郁的香味迫不及待的散开，将整个房间填满。
刚刚吃饱的卫云佳瞬间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她从厨房找了副碗筷——
这有点艰难，原主所有的心思都扑在赚钱上，整天窝在家里的时间极其有限，就算是偶尔在家也都点外卖敷衍了事。
茶几下的抽屉里全是一次性的外卖餐筷，厨房的门把手都落灰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夹缝里找到一双没拆封过的筷子，放在水龙头下清洗了一下。
坐在桌边她才注意到，保温袋的盖子上静静的摆放着一套餐具。
......
卫云佳默默丢掉水淋淋的木筷子，用那套餐具把汤喝了个精光。
东西转移了地方，卫云佳就能腾出手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几天前段辰宇的消息躺在手机上，丁良的全部资料清晰的摆在眼前。
甚至连他小学学校都表明了。
但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知道这小子去哪了，辉光姓顾的也在找。”
卫云佳捏紧手机，决定去他的现住址找一圈。
深夜，卫云佳坐上车，顺着段辰宇给的地址开去。
临近郊区的别墅，近两年内交付房产中最贵的小区。
这个丁良是懂得享受的。
只是不知道他一个市场部经理，哪来这么多钱买下这里的房子。
卫云佳的车停在红灯前，拿起亮屏的手机。
又是顾翰杰。
“18号有个慈善晚会，要求带女伴参加，不知道卫小姐有没有空赏脸？”
卫云佳把手机丢到副驾，脚踩油门冲向黑夜。
别墅区的管理严格，卫云佳的车子停在了大门不远处，顺着右手边的一个小门偷偷溜了进去。
一手捏着地址，一边迅速寻找着，在一栋白色小洋房门前停下。
白色的栅栏门上精致的装点着绿色的藤蔓，爬山虎蜿蜒生长，顺着草地遍布，一路开到大门附近。
只是那房门却紧闭着，屋子里没有一点亮光。
卫云佳四下观察了一下，选择了一面相对低矮的地势。
翻墙这种事情她还真是很少体会，一口气越上去以后才发现周围根本没有着力点。
还好她一身运动装，腿勉强能够到边缘的墙柱，就这么一点点蹭了上去。
墙头至少有两米高，卫云佳横在上面，跳也不是，回也不是。
最后只能一咬牙往草坪里跳下去。
连着滚了好几圈卸力，卫云佳站起身拍拍灰尘，抬脚往大门走去。
宽厚的防盗门稳稳当当的挡在那，密码锁和紧闭的窗户完全拒绝任何访客。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慨黑客的伟大，段辰宇给的资料里甚至连他的家的密码都有。
卫云佳毫不费力的打开了房门，一片漆黑中，精致的家具摆放整齐，墙上的装饰画错落有致。
欧式装修尽显大气。
卫云佳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画价值不菲，桌上的摆件也不是随便在市场上淘来的便宜货。
区区一个市场部经理，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她以前很少去公司，对公司的人了解也不多，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爷爷管理公司的时候也大多是和他们的直属上司对接，为何出事当晚他会出现在林家？
卫云佳脚步轻缓，查遍客厅所有抽屉。
没有开灯，没有手电，她就这么摸索在黑夜中，目的明确，却不知前路。
亦不知归途。
卧室的房间都紧闭着，整个一层转下来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顾翰杰早了她好几天，去丁良老家之前肯定先来过这里，就算有什么线索应该也先被他拿到了。
即便这样想着，卫云佳还是认真的寻找着，终于让她在北边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沓文件。
文件已经落灰了，上面都是最近的账目往来，但却与辉光没有关系，通篇都是一家叫SO的店面酒水往来。
“酒吧吗？”卫云佳喃喃，掏出手机查询了一下。
定位显示在常青街，是一家KTV。
辉光旗下的产品很多，但她确信没有涉及过这一行，这家KTV又为何会出现在辉光市场部经理家？
卫云佳随手翻了翻，抽取其中一张叠好放进口袋，其他的原样放回去，确认房间里没有别的东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房门轻关，卫云佳刚靠近围栏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