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见祖师
“清净，你每日在此自在饮酒，可真的是大逍遥了吗？”
“你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她还没死？”
“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
“不可能！我亲眼确定过。”
“我也亲眼确定过。”
“在哪？”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早已了无牵挂。”
“她没死，又何妨，我再杀一次便是了。只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打开这牢门，放我出去。”
“不可能。”
“只有我知道她在哪里。”
“······”
山林幽静，一男子从林中缓缓走出，身上霞光散去，露出俊逸的容貌。
男子沿着山间小路一直行走，走到一座青山前，看着山前立着的一块矮小石碑，不禁皱了皱眉头。
“蜈蚣山？”
蜈蚣山位于青坪县，坐落在群山之中，山路崎岖难行，附近也罕见人烟，即便是在青坪县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也不一定知道当地有这样一座名字古怪的山，更别说山上那座不知名的小道观了。
道观无名，但有灵。
观中住着一位老道士，已到了古稀之年，每日在观中静心修道。
老道早年不知在哪捡了一个被遗弃的小孩，今年刚好十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十分机灵，平日里也跟着老道士修道，偶尔也会下山置办一些生活用品。一老一小就在山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师傅，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座山叫做蜈蚣山，是因为山上有很多蜈蚣的原因吗？”小道士歪着头问道。
静坐的老道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一脸真挚的小道士，又缓缓睇闭上，悠然道：“这山原本不叫蜈蚣山，而是叫吴恭山。千年以前，祖师吴恭曾在此山之上得道升仙，世人就将此山叫做吴恭山。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同音的蜈蚣了。”
“哦~原来如此，我才知道原来祖师的真名讳叫吴恭呢，先前只知道祖师叫清净道人。”小道士恍然大悟道，转念一想又对着观中的神像叩拜道：“希望祖师不要见怪。”
老道士脸上带着微笑，缓声说道：“祖师不会怪你的。陆远啊，你今天就不用跟着师傅清修了，去备茶吧，等下有贵人要来。”
贵人？小道士心中疑惑，自己在这山上住了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上山，怎么今天突然有人要来了，还是个贵人。
不过小道士没有多想，反正师傅说有人会来就肯定有人会来，这么多年，师傅都没有说错过。
想罢，小道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道袍，与师傅作了个礼，就匆匆向外面跑去。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老道士的声音：“顺便把早些年存着的黄酒也一并拿过来吧。”
“好嘞！”小道士应道。
难道师傅今天还要与人喝酒，那可有意思了。
小道士兴冲冲地跑出道观，一路上哼着下山时在集市听到的流行歌曲，风风火火，一路跑过，鸡飞鸭跳，十分热闹。
道观后面砌起两间小瓦房，是师徒二人平时休息的屋子。原本观中是有供到时居住的房间的，可以因为年久失修，有坍塌的风险，就没让人住了。
在山上的这些年，老道士将观中的正殿修缮了一下，又用剩下的土料在道观后起了两个小屋子，虽然简陋是简陋了些，住着倒也过得去。
从屋内拿了些新茶，顺道把存放的一坛老黄酒也带上。听说祖师是个好酒之人，所以每逢初一十五老道士都让小道士拿酒祭祖师，因此道观了还存着不少。
“也不知今天来的贵人是谁。”
“还喝上酒了。”
“要不要杀只鸡呢，还是杀鸭好呢，加点菜下酒。”
小道士一边走着一边自顾自嘀咕道。
突然不远处的围栏边传来了几声狗吠，小道士灵光一闪。
“哎，有啦！”
道观里，老道士神情肃穆睇看着眼前的神像。这是他们吴恭山道门的祖师爷清净道人，千年以前修得大道，位列仙班。
观中陈设经过千年洗礼早已陈旧不堪，唯独这尊神像还是保存良好，栩栩如生。
老道看得出神，浑然不觉外头一个男子正缓步走近，一直走到门口处方才停下。
老道背身看着神像，男子在看着老道。
“你成不了仙。”
门外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老道转过头身，有些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又重新唤起了神采。
“心有遗憾，无法得道。”
男子走进观中，环顾了一圈，眼光停留在那神像之上。
听着男子的话，老道欲言又止，心中所想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随即朝着男子缓缓叩礼。
男子有些意外，挥了挥手示意老道无需多礼。
“你知道我会来？”
老道答道：“前几天推演的时候算到了。”
“道行不错，虽说这辈子无缘成仙，但应该能投个好胎，下辈子当个有福之人也不错。”
男子面色平淡，双眼一直盯着老道，似乎是想看老道有何反应。
老道若有所思，淡然一笑，脱口问道：“明日之我还是今日之我吗？”
男子也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便顺其自然吧。”
门外传来脚步声，外头是小道士，边跑边喊道：“师傅，师傅，那中午饭要做多一份吗，要不要加点菜呢？”
小道士兴冲冲地跑进观中，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来不及停稳脚步就一头撞到了男子的身上，摔倒在地。
“你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
老道呵斥道。
小道士揉了揉脑袋，看清楚了眼前年轻男子的模样，长发翩然，面容俊朗，身穿一袭蓝白长袍，就如同那古装剧的主角一般。
只是一瞬间又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小道士爬起来小声说道。
“无碍。”
男子摆摆手，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道士，对着老道问道：“这是新收的徒弟？”
老道连忙点头道：“是的，只不过一直没有赐道号。”
小道士讪讪走到一旁，悄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这就是师傅说的贵人吗，怎么是个COSER？
为什么师傅看起来对这男子好像很恭敬，而且这贵人样子真的好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厚积薄发，宁静致远。这孩子道途平坦，只需慎终如始日后便能得道。从今往后，道号就叫宁远就好。”
小道士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老道出言提醒道：“还不谢谢祖师。”
“哦哦。”小道士赶忙躬身应道，“谢谢祖······”
等等！
“师傅你刚才说谢谢什么？”
小道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老道。
老道士轻咳一声，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位，便是你我的祖师，清净道人。”
“祖~师？啊？”
小道士揉了揉眼睛结巴道：“师，师傅，你是喝醉了吗，这怎么，怎么会是祖师呢？”
说完又往观里的神像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顿感头晕目眩起来。
怎么会，原来那奇怪的熟悉感，是出现在这里。
“你，真的是祖师？”
小道士难以置信，差点站不稳，急忙扶着一旁的柱子，深呼吸了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师傅从不说谎，但是这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男子玩味一笑：“怎么，不像吗？”
小道士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为什么你这么年轻，比师傅年轻多了？”
男子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估计是仙桃仙丹之类的吃多了吧。”
这是什么道理，小道士转眼看了看师傅，在得到师傅肯定的答复后，双腿禁不住一软，跪倒在地：“弟子陆远，拜过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