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对
当杨谦把她从被子里彻底抱出来，要去衣柜处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姜婉不得不开口了。
双臂交叉，护住胸，急急喊道：“停！停！停！我没事了，真没事了，快放我下来。”
发出来的声音怪怪的，不得不皱眉问：“嗓子又是怎么回事？”
杨谦把她抱回床上，咳了一声，道：“可能休息休息就好了。”
姜婉懂了，和昨晚的事分不开。扯过被子，给自己从头到脚盖好，就不动了。
杨谦站在床边皱眉，没想到她醒来会是这个反应，突然消停了。之前切菜切到手指，都要在自己面前晃很久，喊疼喊痛的。昨晚又是催吐，又是冲冷水，又是……醒来一句吵闹没有。
姜婉在被子里等了又等，床边站着的男人就是不走。大夏天的被子盖着热不说，姜婉感觉下边动过之后不知道流出来了什么。流在被子上被看见不知道会不会被笑话，这两个人可是睡一张床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东西压根儿就不属于自己呢……越想越躺不住。
一把挥开被，漏出脑袋，看过去。四目相对，没三秒，姜婉败下阵来，小小声道：“我想穿衣服。”这男人长的可真好看。
杨谦去拿了一件睡裙过来，姜婉费力坐起来接过，套上，又不动了。
杨谦挑眉，问：“不饿吗？一天没吃东西了，晚饭也不吃？”
姜婉垂下眼帘，捏了捏被子，道：“被子弄脏了。”
杨谦道：“你去吃饭，我来换。自己能动吗，要不要我抱你过去？”目不转睛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的小动作。昨晚的事，一次就够了，真怕她有事不说，最后遭罪的还是她自己。昨晚要早知道，哪怕早一分钟，他宁愿那碗汤他全喝了。再早一些时间知道，根本就没必要冒险吃来历不明的药。之前没有，开始时是杨谦没心情，之后是杨谦觉得她年纪还太小。结果，小姑娘被人带偏了，差点儿出事。
看小姑娘一动不动在那儿捏被子。杨谦出手抱起她，送到餐桌前，让她吃饭。
回来卧室整理被子，才发现床上除了一滩湿渍，还有血渍。昨晚事后有血渍的床单已经换过了的，怎么又有血，杨谦皱眉。利落地重新又换了床单被套，和昨晚换下来的放在一处。之前没洗，是怕有声音影响她休息。现在索性动手一起洗了。
姜婉一个人安安静静吃晚饭，白米饭、小炒五花肉、醋熘白菜，味道还是不错的，肉有肉味，菜有菜香。拿白菜为例，姜婉竟然吃出了甜味。
光盘之后，姜婉坐在那儿也没动。反复回想原主和所有人的相处模式，尤其是和杨谦，她唯一的一个法律上的亲人。
而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作一个纵。好在原主简单有底线，除了费钱、费命之外，没大毛病了，至少没害别人。
杨谦晾晒好两套床单被套，又收拾了桌上的餐盒清洗好，才坐在姜婉对面看着她，欲言又止。
姜婉被看得头皮发麻，故作镇定问：“有事？”
杨谦压低声音问：“要不要去医院？刚看床单上还有血。”说着说着，脸都开始泛红了。
姜婉听着也像被踩了尾巴，毕竟现在没穿内衣的人可是自己。可不回话，这话题就终结不了，会一直尴尬在这里。姜婉立即道：“不用。”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说现在的医疗技术如何，就是单赌妇科检查的女医生人品，她就赌不起。一个检查前不消毒，没病也检查出病了。她是打死都不会去的。
为了彻底打消对面男人的求医念头，姜婉又不得不补了一句：“还没手指切破了流血流的多，医生看了，只会说，晚来一天伤口都愈合了。”
杨谦咳嗽了一声，有些坐不住了，问：“要不要喝水？”没等姜婉回，就自问自答：“我去烧。”躲去厨房了。
姜婉也起身去卧室，在衣柜里翻找出了内衣迅速穿上，才有些安全感，回到餐桌前继续坐着。
等两人各自喝了半杯水，姜婉才开口：“杨谦，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仗着我哥哥的情分，赖上你的。给我哥哥丢人不说，还打破了你原定的生活。我现在知道错了，可以离婚。”小姑娘无知无畏，可她不是。
杨谦愣住了，喉咙有些痛，心口有些闷。低垂着眼问：“你后悔了？”怀疑是不是昨晚自己哪里做错了，之前明明好好的。
姜婉认真道：“除了一张脸，没什么能匹配你的。而就你的职位而言，娶妻可能最看不重的就是脸。”因为漂亮只是入场券。
杨谦皱眉，盯着她问：“谁和你胡说什么了？你不嫌弃我比你大八九岁，是我占了便宜。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你没出现之前，我晚上总会做噩梦。梦到战场上的血，梦到一起作战的兄弟，我总会在梦里试图喊他们，让他们躲开。可梦里，不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就是刚喊出声就突然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没法睡，兄弟尸骨都不在了，再不想着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姜婉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滑落了。分不清是原主想她哥哥，还是姜婉的共情。
“我晚上失眠严重的时候，知道的人都劝我放下，都过去了。可怎么能放下呢？感受过他们的血是热的，在你怀里说着他们放不下的人，让我好好的。而你出现之后，我从梦里惊醒，都有人陪了。”看到姜婉，想到姜山，他从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捡来的妹妹。遗书里说，她长的太漂亮了，陋室出绝色，陋室养不了绝色。自己的父母已经没了，护着她就是他生命的意义。杨谦心里的结，突然就解开了。
“我现在很少做噩梦，所以你都不知道我之前失眠有多严重。”
姜婉扬起唇角问：“可能是白天给人擦屁股，累的。”
杨谦也翘起唇角：“那倒是，确实挺麻烦的。”
姜婉：“我是真怕自己在你这里是枚武大郎，高攀了。”
杨谦着上下打量她，道：“168的身高，完全可以自信点儿。”
姜婉瞪了瞪他道：“杨谦，你怎么不说自己长的沾花惹草？冲我下手的女人，都是因为你。”离不了，就得找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