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师尊竟是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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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好意思哥们儿,又害你戴了顶帽子

紫宸殿。

天武帝屈指弹碎掌中把玩的玉髓珠,玄色冕旒下几缕银发垂在肩头,倒显出几分少年时轻狂模样。

“雪儿别急,此事未必就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待朕寻老秦问个究竟……”

夏雪璎双眼无神,霜色宫绦被绞在指间:“望父皇明察。”

“摆驾!”

天武帝转身离去时,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声。

他心中暗忖,这十有八九又是自己的种了。看他们的描述,那定是自己的万战兵枢体无疑,种种迹象亦相吻合。

秦墨锋对秦霄的生母始终不愿多说,他本以为老秦是不愿揭开那道伤疤,而今他意识到,或许是那女人身份本就敏感。

比如,恰好是他当年玩过的女人,乃至于甚至是军妓,随后与老秦发生感情,这样的话,老秦面对他们也确实说不出口。

到时候该怎么跟雪儿说呢?

“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不能在一起!”

……

幽暗天牢最深处,镇海侯端坐在三尺见方的青曜石台上,粗麻囚衣领口露出的锁骨泛着病态苍白,却仍保持着水师阅兵时的笔挺身姿。石台边缘刻着的镇海符咒泛着幽蓝冷光,将他腕间玄铁镣铐映出森然寒意。

“陛下今日来见罪臣,有何贵干?”

天武帝命下人退下,突然上前抓住牢门,哭诉道:“老秦,朕对不起你啊,又害你戴了一顶帽子!”

秦墨锋:???

……

暮云浸染朱墙时,司天监门扉前停着辆青帷马车。

秦诗月提着星纹白袍拾阶而下,雪白腰封勒出三分清瘦。

素魄正捧着鎏金暖炉候在车辕旁,杏色襦裙裹着丰润身段,云鬓堆雪处斜插着木槿绢花。她正要搀扶秦诗月登车,六皇子赤色披风已卷着马蹄声近前,见到秦霄的身影后,她当即屈膝行礼:“少爷安好。”

随后,又向六皇子躬身道:“参见殿下。”

秦霄勒马横在车架三丈外,眼中映着秦诗月襟前北斗银纹,喉间突然发涩:“诗月……”

此刻他已理清楚状况,自己不可能是天武帝的孩子,否则和夏雪璎的婚事不会成立。他估计身上的皇室血脉来源于那位身份不明的母亲,又或者根本没有皇室血脉,是修改器的帝君神眷导致的误会。

可现在的状况,他该如何解释,秦诗月知道刚才的事,又会怎么想。

秦诗月搭在素魄腕间的玉指微蜷,广袖垂落的星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鸦青发髻间银簪坠着的流苏轻晃,瓷白面容被暖炉映得似冰雕沁了血色,偏生眉眼凝着终年不化的霜。

六皇子没有恼怒她的无礼,这位监正的爱徒他早有耳闻,此刻见面,倒是忍不住打量着这位司天监新秀。

不是因为秦诗月貌美,而是因为对方有着让他羡慕不已的仙体。

修行不足两年,已经迈入周天境,真是夸张的天赋……

见兄妹两人沉默对视,六皇子上前拍了拍秦霄的肩膀,“快去快回!”

秦霄走上前去,喉结滚动,“诗月,我好像有着皇室血统……”

淡漠少女瞳孔增大,欲言又止,过了几息,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你是皇子?”

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结论吗?天武帝你是什么大启段正淳啊!

“还不好说,我觉得不是……”秦霄搪塞着,余光忽然瞥见素魄神情依然淡然,当即压低声线问道:“素魄,你是不是又知道些什么?”

远处传来六皇子的催促:“秦兄弟别磨蹭了,验血可不是绣花。”

秦诗月忽然开口插嘴:“司天监戌时闭阁。”

素魄轻笑道:“少爷快去吧。”

待秦霄走后,秦诗月吩咐车夫不要开车,随着素魄走上马车后,启动了车厢的隔音结界。

“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秦诗月的质问,素魄将暖炉塞进她微凉的掌心,温婉面庞仍端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二小姐,听到这个消息,您方才是何想法?是同病相怜,还是......”她故意顿了顿,“怨着同病不同命?”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秦秦诗月垂眸看着暖炉上鎏金的海棠纹路。镇海侯出海一年有余,归来时妾室的腹部已然隆起,这桩丑闻虽未公诸于,但侯府里有点资历的都清楚这事。

若不是妾室的身份是皇帝赏赐,只怕早就被浸猪笼了。让秦诗月安然降生已是格外开恩,直到现在,秦诗月都没被写进秦家族谱。

秦诗月淡漠的面庞出现了自嘲的笑容:“我配嫉妒吗?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嫉妒龙种?父亲差别对待也是理所应当的。”

要说秦诗月一点怨气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她确实对秦霄嫉妒不起来,至少在此事上没有嫉妒。

年幼的记忆里,她常年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不仅要饱受其他下人的冷眼,寒冬腊月还要跪在结冰的石板上被生母责罚。那个曾经侍奉过天子的女人,连打人的藤条都要蘸了盐水。

命运的转机来得突然。

那年秋雨绵绵,她拖着快比她还重的水桶,在回廊转角撞上了位锦衣少年。被对方问询身份时,她攥着补丁裙角,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的母亲是镇海侯的妾室,因此被秦霄误认为是不受宠的妹妹。

不知秦霄做了什么,第二天,素魄被送了过来,几箱新裁的锦缎紧随其后。自那以后,秦诗月在府中的待遇也迅速改善,除了不被允许上桌吃饭,已经能算得上是名门千金了。

尝到了甜头的秦诗月还想再找秦霄撒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后,本以为会得到嘉奖,却被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不要得寸进尺!秦霄以为你是他妹妹,但你是吗?要的太多,只会一无所有!”

母亲到底是在宫廷里待过的,比她更清醒。秦家二小姐的身份终究是空中楼阁,不管素魄还是秦家其他人都只是在陪秦霄玩过家家,等游戏结束了,她还是个野种。

半月后秦霄突发急症,再相遇时少年眼中的陌生比冬雨更冷。她抱着新得的狐裘缩在西厢,终于明白这“兄妹”戏码不过是贵人心血来潮的过家家。

后来她才知晓,秦霄大抵是失忆了,早忘了她这号人,好在这场过家家没有因为玩家的失忆就被撤销。

又过了几年,秦诗月长开后,倾城之姿初显,让母亲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但秦诗月只是阳奉阴违。因为当年的事让她明白,秦家的一切都是她不配拥有的,依靠他人得到的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秦墨锋从布衣到公侯的经历给了秦诗月很深的影响,只有拥有力量,才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

她找到机会,再次向秦霄求助。这一次她得到了前往司天监修行的机会,从那时起,外界才知道镇海侯还有个小女儿,秦家二小姐的身份就此坐实。

也亏得她天赋异禀,竟然被查出来是无垢仙体,被监正赏识收为弟子。

至此,秦诗月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