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诸葛亮还没死？
夏口县位于汉水下游入长江北岸，由于汉水下游称夏水，故名。
何邈遥想着那一战，黄祖在此地与孙权相争，兵败被杀。
远远望去，两公里长的夯土城墙，精致的城楼，也算磅礴大气。
到得城楼下，只见浑浊的护城河内，偶尔能看到漂浮的杂物垃圾，夏日的炎热中传来微臭与古香，相得益彰。
这护城河，据传还是当年刘备占据江夏时所挖，引汉江之水注入其中。
如今这护城河，都已经变成了排水沟，将城内生活垃圾排往汉江。
进入城门，只见一条笔直长街干净宽阔，地面青石板整齐平坦，两边店铺林立，高矮木屋瓦房鳞次栉比。
何邈已经了解到，这个时空并未出现蒸汽机，所以烧制水泥难度极大，与采石铺路，成本差不多，夏口城是青石路面，也说得过去。
此时已至正午，何大虎干脆挑了家客栈，要了个雅间，准备先吃饱，然后分两路，一路是送何敬去集合点，何邈自己则赶往止郎中的医馆。
进入客栈，何大虎法曹身份，自是人人认识，老板甚至亲自安排。
“掌柜！给我上一盘蕈菌鸽子汤，一份酿豆腐，烧一条夏水鱼，再炒两个时蔬。”
原本要大宋才流行的炒菜，此时已经提前出炉，并且已然普及，这一点让何邈多少有些欣慰。
何敬点了菜，便见何大虎正靠着窗的位置，往街道上看，知道在看什么，便问道。
“父亲！今岁夏口戍边者，当不多吧？”
“不多，上洛阳服正卒者三百六十九人，戍边者却只四十七人，大部分为去造阳长城，而去往光䘵城者，惟有你一人而已。”
（《史记·匈奴列传》：“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集解》引韦昭曰：“地名，在上谷。”）
何邈知道，造阳在幽州上谷郡，北为塞外鲜卑地。他还知道，如今大魏强盛，所以双方暂无战事。
而且造阳长城段虽与鲜卑相邻，却因幽州一线兵力容易部署，处于长城中段，所以更容易防守。
“兄长！此番去往光䘵城，当以保命为主，不管发生何事，活着才最重要。”
何邈忍不住叮嘱，毕竟何敬戍边，原因在他，要是真丢了命，他心理上难过这一关。
“二弟！你且放心，我自省的。”
看何敬浑不在意的样子，何邈心中咯噔一下。
太自信了，并非好事。
父亲何大虎嘴角微微一抽，但却并未就此事多言，反而对何邈道：
“你放心，你兄长武艺，自保当无问题，反倒是你，初入夏口城，人生地不熟，当真不需入官学？”
“父亲！临近科考还有八个月，我想先自己跟随止先生学习。父亲只需将这夏口县，乃至整个江夏郡情况告知孩儿，孩儿知道在外需注意何事便可。”
见何邈如此坚持，何大虎道：
“如此，便以你自己为是。夏口倒也没什么，整个夏口衙门，有多少官署，你已然清楚，我便不再赘述，只说说衙门外之事。
在夏口县，你只需注意两方，一方为黄氏之人，万万不可得罪。另一方乃是江夏船帮。”
“黄氏与船帮？”
“然也！先说黄氏，这夏口黄姓之人颇多，皆为江夏黄氏旁支，便是县令，也为黄氏之人，名黄晔，据闻其父乃是当年江夏太守黄祖从子。”
听到江夏黄氏，何邈脸色未变，心中却已然明了。
在后世，黄姓子孙人数在排在第七位，有两三千万人，而他们的总郡望，正是江夏黄氏。
据说江夏黄氏来自战国四君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有“天下黄姓出江夏，万派朝宗江夏黄”之说。
这是真正的千年宗族，比起蒯氏老祖蒯通，还要更早数百年。
黄氏强盛，不可得罪，何邈能够理解，但这船帮，听起来不过是一个帮派，民间组织而已，何大虎却拿来与黄氏相提并论，让何邈有些意外。
“再说船帮，这船帮乃我朝方兴起之势力，皆因我朝太祖农商并重，这导致商人地位大大提高，甚至一些门阀大族，也参与其中，成立商会。
因商业兴起，又因当年彭泽水战期间，太祖命人造出一种轮船，大大加快水上交通之力，是以，各水道船帮应运而生。
夏口船帮，为长江中段极为强盛的船帮之一，其掌控夏口县、竟陵县、邾县、沙羡县等沿汉水，长江十余处码头，拥有轮船无数，手下船工上万人，就连县衙也需给几分薄面。”
“轮船？”
何邈听到这二字，心中一跳。
怎么可能有轮船？
曹操行农商并重之策，肯定是与那穿越者有关，但竟然在赤壁之战那段时间，就已经有轮船，那怎么可能？
“那是一种船舷两侧有两个巨轮，巨轮轴心连接甲板下脚力，只需踩踏，带动巨轮旋转，便能快速行进之船。此船不仅比桨船更快，且还有风帆。
风帆神奇之处在于，逆风也可航行。”
听到何大虎的解释，何邈明白了。
这就是明轮，蒸汽动力轮船出来之前的航海大杀器。
至于风帆逆风而进，不过是后世所说的风阻力和动力平衡原理，有穿越者在，倒是不难。
就算不懂，只需多做试验，也能研发出来。
“父亲放心，我已然明白，孩儿做的不过是点小生意，卖点蕈菌而已，与这二方并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何邈认为，就在县城开个店而已，管他江夏黄氏还是水上船帮，不去招惹他们便是。
但何大虎却摇头道：
“往前走着再说吧，遇事还有为父。为父虽仅为此县法曹，但在任已然近十年，多少有些根基。你只需记住，我何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父亲放心，孩儿记住了。”
“还有，我武陵族不可参与前三科之科考，却可参与后三科。这后三科，当世有一位领袖人物，正在荆州襄阳治学，此人有教无类，乃天下少有之大名士，你若真能凭一己之力考取秀才，或可往襄阳求学。”
“哦？就在襄阳？那倒不远，敢问父亲，此大名士乃何人？”
何大虎道：
“此人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