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至味不过家常便菜
林乔骑着小电驴在CBD商圈横冲直撞，美团外卖箱里的汤汤水水晃得叮当响。这日头毒得能煎蛋，他第108次后悔答应顾明远来体验“现代庖厨之道“。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手机里传来机械女声。
“这铁盒子成精了！“林乔手一抖差点撞上路桩，后座的外卖箱里传来糖醋小排的哀鸣。他至今不明白，自己堂堂御厨传人，怎么就沦落到被手机地图里的志玲姐姐吆喝来吆喝去。
“叮咚！“26楼的玻璃门后，西装革履的白领皱眉：“怎么又是你？昨天把西湖牛肉羹洒我文件上那小哥？“
林乔陪着笑递上餐盒：“客官...啊不先生，今日特意给您加固了食盒...“话音未落，餐盒底突然漏了，油焖笋丝精准降落在对方意大利手工皮鞋上。
“我要投诉！“白领的咆哮声中，林乔抱着残存的外卖落荒而逃。转角却撞见个哭花妆的姑娘，正蹲在绿化带边啃冷掉的煎饼果子。
“姑娘若不嫌弃...“他鬼使神差摸出保温袋里的蟹粉小笼，“这是在下...我今早现包的。“
姑娘咬破薄皮时眼睛亮了：“天！这汤汁绝了！比米其林餐厅还鲜！“她突然掏出手机咔嚓拍照，“帅哥我能发朋友圈吗？你这小笼包会发光！“
当晚，林乔在出租屋揉着酸痛的胳膊，顾明远举着手机笑出眼泪：“你上同城热搜了！#神秘外卖小哥用发光小笼包治愈失恋#“
第二天早高峰，写字楼下乌泱泱围满举着手机的姑娘。林乔的小电驴被堵在路口，保温箱上贴着顾明远手写的招牌：“御膳房治愈小笼包，每日限供三十笼。“
“我要那个会发光的！“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OL差点戳破他的美团头盔。
“这不是荧光剂！“林乔护住蒸笼急得冒汗，“是虾籽在烛火下反光...“他忽然噤声——昨晚顾明远偷偷在厨房点满香薰蜡烛，说什么“美食疗愈需要氛围感“。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昨天那位白领挤进来：“给我来十笼！昨天那双鞋被这包子照片刷屏后，客户主动找我签单了！“
林乔手忙脚乱收钱时，瞥见角落有个老太太正眼巴巴望着蒸笼。他趁人不注意塞过去最后一笼：“大娘，趁热吃。“
老太太颤巍巍咬了一口，浑浊的眼睛忽然泛起泪光：“我老伴当年追我时，在城隍庙排两小时队买的小笼包...就是这个味道。“
从此林乔的外卖箱总多备几笼包子。有回暴雨天送单，他撞见流浪汉在便利店屋檐下哆嗦，热腾腾的包子递过去时，对方从破棉袄里掏出个铁饭盒：“小哥，这是我刚捡的干净饭菜，你要不嫌弃...“
顾明远某天来探班，正撞见林乔蹲在马路牙子上，和环卫工阿姨交换腌萝卜配方。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美团头盔和竹编食盒在余晖中莫名和谐。
“你说御膳精髓是什么？“当晚林乔给太后的视频通话里，背景是出租屋嗡嗡响的老冰箱，“从前觉得是八珍玉食，现在倒觉着...“他举起楼下王奶奶硬塞的酱黄瓜，“是这口市井人情味。“
太后在镜头那头啃着现代版豌豆黄，突然把自拍杆转向身后——御膳房院里支起了爱心粥铺，小翠正给拾荒老人盛粥：“老铁们，这才是真正的御膳传承！“
手机屏幕忽然飘过弹幕：“求小笼包帅哥出摊地址！“林乔手忙脚乱关直播时，顾明远笑倒在沙发上。窗外月光温柔，楼下的炒粉摊飘来烟火气，混着不知谁家电视里的古装剧台词：“人间至味，不过寻常...“
CBD商圈最近出了件奇事——某金融大厦保洁阿姨凭借林乔教的捏褶手艺，在抖音上以“包子西施“名号爆红。此刻这位烫着羊毛卷的“西施“正堵在林乔的电动车前：“林师傅，俺家闺女从新东方辍学非要跟你学艺！“
林乔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香风袭来。戴着墨镜的混血美女从玛莎拉蒂里款款而下，手机支架上六台设备同时开播：“家人们！这就是传说中的治愈系包子小哥！“
“这位姑娘...“林乔往后缩了缩，这姑娘的香水味熏得他打喷嚏。
“叫我苏菲~“美女摘下墨镜，睫毛长得能停蜻蜓，“我是全网三百万粉丝的美食侦探，专门揭露网红食品黑幕...“说着突然把包子怼到镜头前，“但这个小哥哥的包子会！发！光！“
路过的外卖同行阿强差点撞上消防栓：“乔哥可以啊！连苏大美女都来碰瓷...啊不是，探店了！“
顾明远骑着共享单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幅荒唐画面：苏菲的直播团队在路边支起补光灯，林乔被按在折叠椅上画眼线，保洁阿姨的女儿举着反光板哭得梨花带雨。
“都让让！“顾明远抄起扩音喇叭，“城管来了！“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苏菲的高跟鞋卡在下水道口，假睫毛掉了一半：“我的GUCCI！“林乔趁机把最后三个包子塞给拾荒大爷，骑着小电驴带顾明远逃之夭夭。
晚高峰的天桥上，两人啃着煎饼看车水马龙。顾明远突然憋笑：“其实刚才是骗你的，城管今天休假。“
“好啊你！“林乔的煎饼渣喷出老远，“不过那个苏菲...“他突然打了个寒颤，“让我想起宫里那个非要学飞燕掌上舞的西域贡女。“
话没说完，空中传来嗡嗡声。苏菲的无人机追了上来，大喇叭循环播放：“林大厨！我要聘你当私人厨师！月薪十万！“
顾明远突然抢过煎饼摊老板的铲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御膳功夫！“只见她手腕翻飞，鸡蛋在半空划出完美抛物线，葱花均匀如天女散花。
无人机镜头里，煎饼成精般自动翻面。弹幕瞬间爆炸：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煎饼！“
“这姐们是食神转世吧！“
“苏菲脸都绿了哈哈哈！“
次日清晨，御膳房门口摆满99朵包子玫瑰。苏菲穿着唐服cosplay杨贵妃：“林大厨，教我做个能上热搜的胡饼嘛~“
小翠抱着扫帚偷笑：“顾姐姐，你锅里的醋放多啦！“
这热闹持续到周末社区厨艺大赛。苏菲带着米其林团队来踢馆，端出液氮冰淇淋配金箔包子。评委大爷尝了一口：“花里胡哨，不如小林师傅的腌萝卜爽脆！“
最后颁奖环节，林乔的梅干菜肉饼和顾明远的桂花酿圆子并列第一。主持人让发表获奖感言时，苏菲突然冲上台抢过话筒：“我宣布退出网红圈！要拜这两位...哎呀谁拽我裙子！“
台下一片哄笑中，社区王奶奶颤巍巍举手：“那个...能给我孙子签个名不？他非说你们是厨艺界神雕侠侣...“
夕阳西下，林乔看着顾明远在签名本上画包子，突然发现苏菲蹲在垃圾桶旁卸妆。素颜的她啃着冷掉的参赛作品，含糊不清地嘟囔：“其实...我爷爷以前也是摆摊卖早点的...“
远处传来收破烂的吆喝声，三轮车上“高价回收网红设备“的牌子在暮色中晃晃悠悠。
苏菲卸下浓妆后，成了御膳房最勤快的学徒。只是这位前网红大小姐连和面都能把面粉扬成雾霾，气得老张头直跺脚：“你这手是镶钻了吗这么金贵！“
“师父~“苏菲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在抖音上可是有百万粉丝的...“
“少来这套！“顾明远一擀面杖敲在她手背上，“在这儿就得守规矩，粉丝再多也得从揉面开始！“
林乔在灶台边偷笑，冷不防被苏菲塞了满嘴面粉：“师兄你评评理！顾师姐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咳咳...“林乔呛得直咳嗽，“明远才二十六...“
“二十七！“顾明远咬牙切齿地纠正，“还有你，再偷吃试菜的包子，这个月工资扣光！“
小翠抱着账本路过，幽幽补刀：“顾姐姐，咱们好像从来没发过工资...“
众人哄笑中，外卖订单提示音此起彼伏。自从苏菲用“前网红揭秘御膳房“的标题发了条视频，订单量直接爆单。林乔每天凌晨三点就得起床和面，眼圈黑得能cos熊猫。
这天暴雨，外卖员集体罢工。顾明远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发愁，苏菲突然拍案而起：“我去送！“
“你？“众人异口同声，“开玛莎拉蒂送外卖？“
“少瞧不起人！“苏菲换上美团制服，“我可是考过摩托车驾照的！“
结果这位大小姐刚出门就摔了个狗啃泥，玛莎拉蒂刮花不说，外卖箱里的蟹粉汤包全喂了路边的流浪狗。
“对不起...“苏菲浑身湿透地站在厨房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明远叹了口气，递过毛巾：“去换身衣服，我教你包饺子。“
夜深人静，厨房里只剩下擀面杖的节奏声。苏菲笨拙地捏着饺子皮，突然哽咽：“其实...我爷爷以前也是摆摊卖早点的。他总说，美食不是为了拍照，是为了让人幸福...“
顾明远的手顿了顿。她想起自己刚来现代时，也是这般手足无措。
“来，“她握住苏菲的手，“这样捏褶子...“
窗外雨声渐歇，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案板上歪歪扭扭的饺子排成心形，像极了这座城市里每一个为生活打拼的普通人。
林乔推门进来时，看见两个姑娘依偎在灶台边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给她们盖上外套，转身去准备今天的食材。
蒸笼升起袅袅白雾，混着晨光里的尘埃，在空气中画出温暖的弧度。这大概就是人间烟火最美的样子——有笑有泪，有苦有甜，有跌跌撞撞的成长，也有相濡以沫的温情。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那封来自米其林总部的邀请函，正静静躺在面粉堆里。顾明远揉着惺忪睡眼，目光扫过信封上烫金的logo，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怎么了？“林乔端着豆浆过来。
“没事，“她接过豆浆，热气氤氲了视线，“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窗外，苏菲正笨拙地骑着共享单车送外卖。她摔了一跤又一跤，却笑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真实。或许这就是美食的力量——让迷失的人找到归途，让骄傲的人学会谦卑，让孤独的人遇见温暖。
而此刻的御膳房，正飘出第一笼包子的香气。这香气穿过大街小巷，唤醒沉睡的城市，也唤醒了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渴望——不过是一碗热汤，一个拥抱，一份平凡的幸福。
米其林邀请函像一颗石子，在御膳房平静的水面激起涟漪。顾明远整日心不在焉，连最拿手的开水白菜都煮过了火候。
“师姐！“苏菲举着烧糊的锅铲冲进来，“你把我最爱的锅巴都煮成炭了！“
林乔默默收拾着狼藉的厨房，目光时不时瞟向顾明远。他知道那封邀请函的分量——米其林三星主厨，是多少厨师的终极梦想。
“明远，“夜深人静时，林乔终于开口，“如果你想去...“
“我不去。“顾明远打断他，手里的面团被捏得变了形，“这里才是我的家。“
但命运总爱开玩笑。第二天，米其林评审团不请自来。为首的法国老头操着蹩脚的中文：“听说这里有会发光的包子？“
苏菲翻了个白眼：“那是虾籽反光！“
评审团却不管这些，长枪短炮对准了厨房。顾明远的手在发抖，林乔默默站到她身边：“别怕，有我在。“
就在这时，外卖订单提示音响起。是社区养老院的李奶奶，她中风后一直靠林乔特制的流食维持营养。
“我去送。“顾明远抓起保温盒就要出门。
“等等！“法国评审拦住她，“让我们看看你的...呃...外卖艺术？“
养老院里，李奶奶颤巍巍地握住顾明远的手：“丫头，今天的汤...有家的味道。“
法国评审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这汤...这汤里有故事！“
原来顾明远在汤里加了李奶奶老家特产的野山菌，那是她儿时最爱的味道。评审团纷纷掏出笔记本，记录这意外的发现。
回程路上，法国评审对顾明远说：“你的厨艺不该局限在外卖箱里。“
顾明远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轻声说：“可正是这些街巷，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美食。“
当晚，米其林官网发布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将首次设立“街头美食“评级。而御膳房，成为首个入选的街边小店。
消息传来时，林乔正在教苏菲包饺子。这位前网红大小姐终于学会了捏褶子，虽然形状还是歪歪扭扭的。
“我们...成功了？“苏菲举着沾满面粉的手，不敢相信。
顾明远却摇摇头：“这不是成功，是开始。“
她看向林乔，两人相视一笑。是啊，美食从来不是为了摘星，而是为了温暖每一个饥肠辘辘的灵魂。
窗外，夕阳给御膳房的招牌镀上一层金边。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是林乔刚来现代时写的：“人间至味，不过一碗烟火。“
而现在，这碗烟火，终于照亮了整个世界。
米其林评级带来的不仅是荣耀，还有烦恼。御膳房门口排起的长队里，多了许多举着自拍杆的食客。他们不是为了品尝美食，而是为了打卡发朋友圈。
“这位客人，“顾明远无奈地看着面前摆满手机的餐桌，“您的包子要凉了。“
“没事没事！“食客头也不抬，“等我调完滤镜...“
林乔在厨房揉着发酸的手腕，苏菲气呼呼地冲进来：“又有人把包子当拍照道具，一口没吃就扔了！“
小翠抱着账本叹气：“这样下去，真正需要的人反而吃不上了...“
这天傍晚，养老院的李奶奶打来电话：“丫头，今天的汤...“
顾明远心里一紧：“怎么了？“
“太好喝了！“李奶奶的声音充满活力，“我都能尝出香菇的味道了！“
原来，经过康复治疗，李奶奶的味觉正在慢慢恢复。顾明远握着电话，眼眶湿润。这才是她坚持的意义——用美食治愈人心。
深夜，御膳房的灯光依然明亮。林乔看着埋头研究菜谱的顾明远，轻声说：“要不...我们取消米其林评级？“
顾明远抬起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我们要用它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第二天，御膳房门口贴出告示：
【本店新规】
1.拍照需额外收费，所得款项全部捐给社区养老院
2.每日预留50份爱心餐，免费提供给需要的人
3.拒绝浪费，剩菜超过50克者列入黑名单
告示一出，网上炸开了锅。有人骂他们“装清高“，也有人称赞“这才是真正的米其林精神“。
法国评审再次造访，这次他穿着便装，混在普通食客中。他看见：
-林乔蹲在路边，给拾荒老人递上热腾腾的包子
-顾明远耐心地教自闭症儿童捏面团
-苏菲用直播收益为社区老人购买营养品
-小翠在账本上认真记录每一笔捐款
“这才是美食的真谛...“法国评审喃喃自语。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推特：“在东方，我找到了米其林缺失的灵魂。“
当晚，米其林官网发布公告：将设立“社会责任“评分标准，而御膳房成为首个满分餐厅。
颁奖典礼上，顾明远没有穿礼服，而是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她的获奖感言只有一句话：“美食不是为了摘星，而是为了照亮人间。“
台下，林乔抱着外卖箱，笑得像个孩子。苏菲举着手机直播，弹幕刷屏：“这才是真正的网红！“
夜深人静，御膳房的灯光依然温暖。这盏灯，不仅照亮了街角，也温暖了整座城市。在这里，米其林的星星与街边的烟火完美交融，谱写出一曲动人的美食交响曲。
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晨雾未散，顾明远蹲在菜市场挑冬笋。卖菜大娘突然塞来一捆青蒜：“送你的！小林师傅天天帮我修三轮车，你们啥时候办事啊？“
“大娘！“顾明远耳尖泛红，竹篮里的嫩豆腐跟着晃了晃。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乔接过她手中的菜篮，袖口蹭到她的指尖：“张叔说今天有新鲜鲥鱼，要不要...“
话没说完，街角早餐摊的王伯扬声喊：“小林！你订的鸳鸯锅到货咯！“整条街的摊主都笑起来，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御膳房后院，林乔正教社区孩子们包元宵。面团在他掌心转得溜圆，忽然贴上一双冰凉的手——顾明远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这么教不对，要这样...“她带着他的手捏出兔耳朵形状。
孩子们举着沾满豆沙的小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苏菲举着手机偷拍，镜头里林乔通红的耳尖比案板上的胡萝卜还鲜艳。
入夜打烊时，顾明远发现砂锅里煨着冰糖雪梨。揭盖见梨心嵌着颗青梅，正是她穿越那日攥在掌心的那种。林乔在旁挠头：“听小翠说你最近咳嗽...“
“呆子。“顾明远舀起一勺喂他，“那年御膳房走水，你冲进火场就为抢坛青梅酿，也是这般傻气。“
月光漫过窗棂，在两人发梢织就银纱。突然“砰“的一声，苏菲抱着破掉的陶罐闯进来：“师父！我按古法酿的醋...“酸味弥漫的瞬间，林乔下意识将顾明远护在身后，任醋汁溅了满背。
次日寒流突至，顾明远在厨房熬姜汤。灶台上并排摆着两只陶碗，碗底隐约可见幼时她摔出的豁口。那年她刚穿越，打碎御膳房贡碗被罚跪雪地，是林乔偷塞给她热姜汤用的就是这碗。
“尝尝。“她吹散热气，却见林乔变戏法似的掏出油纸包。展开是朵酥皮雕成的牡丹，每片花瓣都写着小字——“晨雾里的青蒜真像你发簪““昨日你教孩子时睫毛上有面粉““三百年前初见那日也飘着这样的雪“...
街角忽然传来糖炒栗子的香气，混着环卫车播放的《甜蜜蜜》。顾明远咬开牡丹酥，枣泥馅里藏着枚玉戒，正是她穿越时遗落的那只。
“你...“她抬头，正撞进林乔映着烛火的眼眸。窗外飘起今冬初雪，外卖箱上渐渐积起薄白。苏菲在门外急得跳脚：“快答应啊！我直播开着呢！“
后来那条#古人表白能有多浪漫#的热搜挂了三天。而御膳房当日的特别菜单，是撒着桂花蜜的同心圆子，咬开会流出两句小诗：“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暮色中，林乔骑着嘎吱作响的小电驴，后座载着抱保温箱的顾明远。他们给孤寡老人送完年夜饭，车筐里塞满了回礼：王奶奶织的毛线手套，李爷爷晒的柿子饼，还有孩子们叠的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百年好合“。
华灯初上时，整条街的商铺突然熄灯。林乔正要摸手机照明，忽然看见漫天孔明灯——每盏灯下都悬着食盒，打开是街坊们偷偷学的拿手菜：修车张叔的卤煮，裁缝陈姨的艾窝窝，甚至苏菲终于出师的饺子...
最高处那盏灯上，太后用朱笔题着：“哀家特许，准你们再续三生三世。“
雪落无声，林乔为顾明远拂去发间雪粒。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混着不知谁家电视里的戏曲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良辰美景...“
清晨五点，林乔蹑手蹑脚翻进菜市场。卖鱼张叔憋着笑递过竹篓：“按你说的，头网鲥鱼都在这儿了。不过小林啊，你这身夜行衣...“
“嘘！“林乔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翻墙时蹭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张叔，这是明远最爱吃的梅干菜饼，劳您七点送到她窗前。“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浇下冷水。二楼王婶叉腰怒骂：“抓贼啊！“林乔抱着鱼篓满街逃窜，腰带挂着的水草在晨风中飘扬如旌旗。
顾明远推开窗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林乔被三个晨练大妈按在早点摊前，蒸笼上整整齐齐摆着他的作案工具——麻绳、竹梯、和写着“给明远惊喜“的作案纸条。
“误会！都是误会！“林乔顶着一头韭菜叶子辩解，“我是御膳房的...“
“知道知道！“豆浆西施往他手里塞保温杯，“这不给你媳妇儿带的现磨豆浆吗？记得加热到38.5度，她昨天说胃不舒服。“
等林乔抱着七零八落的“惊喜“回来，顾明远正对着窗台上的梅干菜饼憋笑。饼上用糖霜歪歪扭扭画着爱心，旁边还有行小字：“给全宇宙最美的掌柜大人。“
“其实...“顾明远咬了口饼，“你翻墙的动静比打雷还响。“
林乔耳尖红得要滴血，转身撞翻了刚熬的醒酒汤。苏菲顶着鸡窝头冲出来：“我的限量版GUCCI拖鞋！“
这场闹剧最终以林乔承包整月洗碗告终。只是他总能把洗碗变成杂耍——某天把青花瓷碗摞成比萨斜塔，又在苏菲直播时“不小心“打碎八只盘子，成功让#手残帅哥在线翻车#登上热搜。
转眼情人节将至，林乔向美团小哥阿强取经：“现代女子最爱什么惊喜？“
阿强神秘兮兮掏出手机：“看见没？九十九朵玫瑰无人机表演！“
于是情人节当晚，CBD上空惊现奇观：九十九架无人机组成巨型包子造型，中间闪着“明远“二字。只是程序出错，“包子“渐渐扭曲成“月远“，最后定格在“有痔青年要加油“。
全城爆笑中，林乔举着漏气的玫瑰花束冲进消防通道——他本想手动撒花，结果踩到苏菲乱丢的面膜滑倒。顾明远找到他时，这傻子正用创可贴拼爱心：“其实...我还准备了B计划...“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时，满墙外卖单背面竟是用酱油画的Q版画像：戴厨师帽的顾明远骑着电动车，后座是顶包子笼的林乔，天空飘着梅干菜饼状的云朵。
“你什么时候...“顾明远鼻尖发酸。
“每天送完外卖画的。“林乔挠头，“就是老被苏菲当草稿纸...“
突然灯光大亮，街坊邻居从四面八方涌出。卖菜大娘捧着撒了玫瑰花瓣的腌萝卜，环卫大爷端着心形摆盘的炸酱面，连总冷着脸的保安队长都举着荧光棒：“嫁给他！嫁给他！“
苏菲突然从天花板吊下来，撒了满天花生红枣：“早生贵子！“结果被卡在半空，直播镜头里只剩乱蹬的高跟鞋。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林乔掏出的不是钻戒，而是把青铜钥匙：“这是御膳房祖传库房的钥匙，现在...现在里面存着三百二十七个你的笑颜速写...“
顾明远又哭又笑地接过来：“呆子，三百年前你就给过我钥匙...“话音未落，库房门被撞开——小翠领着养老院的老人们，颤巍巍捧出用南瓜雕的喜字灯笼。
那晚的微博热搜榜十分热闹：
#最土味求婚#
#外卖小哥用外卖单当情书#
#论直男的浪漫能有多跑偏#
而御膳房的后院里，林乔正给顾明远焐着冻红的手。煤炉上煨着的砂锅咕嘟作响，混着隔壁麻将馆的洗牌声，奏成最动人的烟火小调。
“林乔！你到底行不行啊！“苏菲举着手机，在御膳房后院急得直跺脚。她身后，整条街的街坊邻居都挤在墙根下，手里攥着彩带和花瓣。
林乔蹲在煤炉旁，第一百零八次检查藏在砂锅里的戒指。这是他特意找金店定制的，戒面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花心镶着颗红豆——取“此物最相思“之意。
“师父！“小翠从门外探出头，“顾姐姐买菜回来啦！“
林乔手一抖，砂锅盖“咣当“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去捡，结果被滚烫的锅边烫得直跳脚。街坊们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卖菜大娘差点把怀里的白菜捏出水来。
顾明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林乔顶着一头面粉，左手举着漏勺，右手攥着锅铲，像个滑稽的兵马俑。
“你这是...“她话没说完，林乔突然单膝跪地。
“明远，我...“他刚开口，藏在袖口的戒指就“叮铃“一声滚进下水道。
全场寂静。
“噗嗤。“顾明远忍俊不禁，“你该不会是想...“
“等等！“林乔突然跳起来，从外卖箱里掏出备用戒指——这是他以防万一准备的，用面团捏的，上面还沾着葱花。
“明远，我知道这个求婚很糟糕...“他举着面团戒指，声音有些发抖，“就像我第一次给你煮面把盐当糖放，就像我总把外卖送错楼，就像我永远分不清生抽和老抽...“
街坊们已经笑倒一片，苏菲的直播间弹幕刷得飞快：“哈哈哈这是什么沙雕求婚！““爱了爱了！““民政局我搬来了！“
“但是...“林乔深吸一口气，“我愿意用余生去学，学着记住你爱吃的每一道菜，学着在你熬夜时煮一碗暖胃的汤，学着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我们的情人节。“
顾明远眼中泛起泪光。她刚要开口，下水道突然传来“咕噜“声——那只掉进去的戒指被冲了出来，正卡在排水口闪闪发亮。
“老天都在帮你啊！“苏菲尖叫。
林乔手忙脚乱地去捞戒指，结果一脚踩进洗菜池，整个人栽了进去。等他湿漉漉地爬起来时，手里举着戒指，头上顶着片菜叶。
“我愿意。“顾明远突然说。
“啊？“林乔愣住。
“我说我愿意！“顾明远笑着扑进他怀里，“你这个呆子，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街坊们欢呼着撒花，苏菲的直播间瞬间被礼物刷屏。卖菜大娘抹着眼泪说：“这比电视剧还好看！“
当晚，御膳房挂出歇业告示：“掌柜大婚，歇业三日，喜糖自取。“
橱窗里，那只面团戒指被精心装裱，旁边是林乔手写的字条：“此物虽陋，情意至真。愿与卿共品人间烟火，细水长流。“
夜深人静时，林乔和顾明远并肩坐在后院。煤炉上煨着醒酒汤，混着街角飘来的烤红薯香。
“其实...“顾明远靠在他肩头，“我最喜欢的，不是那些惊喜。“
“嗯？“
“是你每天记得给我热牛奶的温度，是你总把我爱吃的菜留到最后，是你明明很累还陪我数星星...“
林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惊喜。“
“比如？“
“比如...“他神秘一笑，“明天教你骑电动车。“
“不要！上次差点撞到王婶的菜摊！“
“那...教你用外卖APP？“
“算了吧，你上次点外卖点到隔壁市去了...“
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混着不知谁家电视里的戏曲唱腔：“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在柴米油盐中相守，在烟火人间里相知，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诗。
我要给明远一个最特别的婚礼！“林乔在御膳房后院宣布，手里挥舞着从旧书摊淘来的《古代婚礼大全》。
苏菲翻了个白眼：“师父，您该不会想用花轿抬着顾姐姐绕CBD三圈吧？“
“有何不可！“林乔挺起胸膛，“我已经联系了婚庆公司...“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咣当“一声——婚庆公司的小王经理被门槛绊倒，手里的策划案撒了一地。最上面那张写着：“方案一：无人机送戒指（已失败）“。
顾明远忍俊不禁：“其实简单点就好...“
“不行！“林乔斩钉截铁，“我要让全城都知道，顾明远是我林乔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筹备开始了。
首先是礼服问题。林乔坚持要按古制，找了位老裁缝定制凤冠霞帔。结果试穿时，他差点被十二层的礼服压垮，头上的新郎官帽还总往一边歪。
“这帽子...“林乔扶着歪掉的帽子，“怎么比和面还难！“
顾明远笑得直不起腰：“要不...我们中西合璧？“
最后定下顾明远穿改良版凤冠霞帔，林乔则是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只是这位准新郎试装时，总忍不住摆出颠勺的姿势，被苏菲偷拍发到网上：#最会做饭的新郎#话题瞬间爆了。
婚礼场地选在御膳房后院。林乔坚持要搭个戏台，请街坊们吃流水席。结果搭台子的木匠大叔喝高了，把戏台搭成了个巨型蒸笼造型。
“这...“林乔看着歪歪扭扭的“蒸笼“，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就办个'蒸笼婚礼'！“
于是，婚礼主题定为“蒸蒸日上“。请柬是林乔亲手包的包子，每个包子里都藏着张糯米纸，上面写着婚礼信息。只是这位准新郎包包子时总忍不住偷吃馅料，导致一半请柬是空心的。
婚宴菜单更是让林乔操碎了心。他坚持每道菜都要有寓意：
-“百年好合“是莲子百合羹
-“早生贵子“是红枣花生汤圆
-“比翼双飞“是烤乳鸽...
只是试菜时出了岔子。林乔为了追求“比翼双飞“的效果，非要让两只乳鸽摆出飞翔的姿势。结果烤的时候翅膀翘太高，把烤箱门卡住了。
“完了完了！“林乔急得团团转，“这可是明天婚宴的主菜！“
关键时刻，顾明远系上围裙：“让我来。“
只见她三两下就把乳鸽改成了“心心相印“的造型，还用胡萝卜雕了朵并蒂莲。林乔看得目瞪口呆：“明远，你什么时候...“
“跟你学的。“顾明远眨眨眼，“每天看你做饭，不知不觉就会了。“
婚礼前一天，整条街都沸腾了。卖菜大娘送来新鲜时蔬，豆浆西施贡献了特制喜饼，连总冷着脸的保安队长都主动帮忙布置场地。
夜深人静时，林乔和顾明远并肩坐在“蒸笼“戏台上。月光洒在红绸上，映得两人脸上都是幸福的光晕。
“其实...“顾明远靠在他肩头，“我最期待的，不是明天的婚礼。“
“嗯？“
“是和你一起，经营这家小店，看着街坊们的笑脸，听着锅碗瓢盆的交响...“
林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以后，我们每天都过情人节。
婚礼当天，御膳房后院张灯结彩。巨型“蒸笼“戏台上，红绸随风轻舞，檐角挂着林乔亲手包的喜饺，每个褶子都藏着心意。
顾明远一袭改良凤冠霞帔，金线绣的梅花在裙摆绽放，头饰是林乔用面团捏的并蒂莲，点缀着街坊们送的珍珠。她略施粉黛，眉间一点朱砂，美得让满院宾客屏息。
“新娘子太美了！“苏菲举着手机直播，弹幕疯狂刷屏：“这是什么神仙颜值！““面团头饰绝了！““求同款妆容！“
林乔一身笔挺中山装，胸前别着顾明远绣的梅花，挺拔如松。只是这位新郎官紧张得直冒汗，手里的捧花都快捏碎了。
“吉时到——“司仪是卖菜大娘，她一嗓子喊得整条街都听见了。
林乔深吸一口气，踏上红毯。每走一步，都是回忆：
-初见时她摔碎御膳房贡碗，他偷偷帮她补好
-她第一次下厨，把糖当盐放，他硬着头皮吃完
-她熬夜研究菜谱，他默默煮一碗暖胃的汤...
走到顾明远面前时，林乔已经红了眼眶。
“明远，“他声音有些发抖，“三百年前，你在御膳房摔碎那只碗时，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
顾明远眼中泛起泪光，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感动。
“我知道自己很笨，“林乔继续说，“总把外卖送错楼，连求婚都能把戒指掉进下水道...“
宾客们哄笑起来，苏菲的直播间礼物刷得飞快。
“但是...“林乔深吸一口气，“我愿意用余生去学，学着记住你爱吃的每一道菜，学着在你熬夜时煮一碗暖胃的汤，学着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我们的情人节。“
顾明远已经泣不成声。她轻轻擦去林乔额头的汗珠：“呆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林乔摇头。
“是你每天记得给我热牛奶的温度，是你总把我爱吃的菜留到最后，是你明明很累还陪我数星星...“她顿了顿，“是你让我明白，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
台下，街坊们已经哭成一片。卖菜大娘抹着眼泪说：“这比电视剧还感人！“
“我发誓，“林乔举起婚戒——这次终于没掉——“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都会像守护御膳房的灶火一样，永远守护你。“
“我发誓，“顾明远戴上戒指，“无论穿越古今，我都会像珍惜祖传菜谱一样，珍惜我们的每一天。“
“礼成——“卖菜大娘一嗓子喊完，自己也哭得稀里哗啦。
突然，戏台四周的蒸笼同时打开，热气腾腾的喜饺飞向宾客。每个饺子里都藏着林乔手写的小纸条：
“愿与卿共品人间烟火“
“细水长流，白首不离“
“此生有你，三生有幸“
夜幕降临，戏台上亮起灯笼。林乔和顾明远并肩而立，看着满院宾客举杯欢庆。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晨光熹微，御膳房的蒸笼刚冒热气，林乔就被怀里扭动的“小包子“闹醒了。两岁的林小满顶着一头炸毛，正努力往阿爹脸上糊口水：“包包包！“
顾明远倚在厨房门边，晨光为她披上金纱。她绾起的发髻斜插着当年的面团并蒂莲，如今已风干成琥珀色的定情信物。
“你爷俩再腻歪，早市的好排骨可要被抢光了。“她笑着抛来菜篮，篮底静静躺着保温杯——林乔的咽喉炎入了秋总犯。
菜市场早不是当年模样。自从御膳房成了网红打卡地，卖鱼张叔的摊位前架着三台直播设备，卖菜大娘学会用二维码收钱，连磨豆腐的老李头都开始卖“古法手作“盲盒。
“林师傅！“豆浆西施隔着人海挥手，“今早的头锅豆浆给你留着呢！“她胸前挂着“御膳房指定供应商“的金属牌，在晨光下晃得耀眼。
林乔正要道谢，手机突然炸响。苏菲的语音消息响彻菜市场：“师父！你闺女把面粉全撒直播镜头上了！现在弹幕都在刷'下雪了'！“
匆匆赶回时，御膳房已成了雪国。林小满坐在面缸里，正抓着面团往无人机上贴。顾明远举着手机录像，眉眼弯成月牙：“你闺女说要做会飞的包子。“
“胡闹！“林乔板起脸，却在小满举着“丑包子“扑来时破了功。那面团上歪歪扭扭戳着三个洞，说是“爹爹、娘亲和小满“。
午后阳光斜照，顾明远教小满认《食经》。泛黄的书页间忽然飘落张糖纸，是当年林乔写的情诗。小满指着“山盟“二字问：“娘亲，这是爹爹烧糊的锅巴吗？“
满堂哄笑中，外卖提示音此起彼伏。如今的订单备注透着烟火气：
-“求附赠哄娃秘方！孩子只吃林大厨的辅食“
-“给隔壁独居老人带份粥，钱算我的“
-“考研狗求知识包子，吃了能过线那种！“
暮色降临时，意外来客打破宁静。米其林评审带着金发碧眼的新徒弟，说要学“真正的中华料理精髓“。
林乔把徒弟按在木凳上：“先学挑黄豆，三伏天的豆要选...“话没说完，徒弟的智能手表开始报警：“您已从事低级劳动超十分钟！“
顾明远笑着递过竹筛：“美食没有高低，就像日子不分贵贱。“她腕间的白玉镯碰出清响，那是太后临终前从腕上褪下的。
夜深人静，林乔为妻女掖好被角。月光漫过窗台上的青梅酒，那是用大婚那日的花瓣酿的。小满在梦中呓语“包包“，粉团似的小手还攥着半块枣泥酥。
街角的霓虹灯牌依然闪烁，只是多了行小字：“本店新增服务——代教熊孩子做饭“。玻璃橱窗里，面团戒指与白玉镯依偎在锦盒中，见证着岁月静好。
远处传来新开业的网红餐厅倒闭的喧嚣，而御膳房的灯笼在秋风中轻摇，投下温暖的影子。那光影里，依稀可见：
-小翠教留学生包饺子
-苏菲举着“反科技狠活“的灯牌直播
-林小满把面粉撒成银河
-以及，林乔与顾明远在烟火气中交叠的手
这方寸天地，盛着最珍贵的人间烟火。
清晨的御膳房，蒸笼里腾起的热气在晨光中氤氲成一片朦胧。林乔正忙着和面，忽然感觉裤腿被拽了拽。低头一看，林小满正仰着小脸，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面团：“爹爹，包包！“
顾明远从厨房探出头来，发髻上斜插的面团并蒂莲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笑着摇摇头：“小满，别打扰爹爹干活。“
“没事，“林乔蹲下身，把女儿抱到案板前，“来，爹爹教你。“
小满兴奋地挥舞着小手，面团在她手里变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林乔耐心地教她捏褶子，虽然成品看起来更像是一团抽象艺术。
“明远，“林乔抬头，“你看咱们闺女，有当大厨的天赋。“
顾明远走过来，轻轻擦去小满脸上的面粉：“是啊，比你当年强多了。“
林乔假装生气地瞪她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他想起自己刚学厨时，也是这般笨手笨脚。那时的顾明远，总是默默帮他收拾烂摊子。
“叮咚！“外卖提示音响起。林乔看了眼订单，笑道：“又是那个考研的小伙子。“
顾明远接过单子，熟练地开始准备。她知道这个常客，每天都要点一份“知识包子“，说是吃了能提神醒脑。
“对了，“林乔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是不是该给李奶奶送饭了？“
顾明远点点头：“我一会儿去。小满，要不要跟娘亲一起去？“
小满兴奋地点头，小手紧紧抓住顾明远的衣角。母女俩提着保温盒出门时，林乔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
菜市场里，卖菜大娘远远就招呼：“小满来啦！“她塞给小满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又对顾明远说：“今早的菜可新鲜了，特意给你们留的。“
顾明远笑着道谢，心里暖暖的。这些年，街坊们的关照让她倍感亲切。
送完饭回来，御膳房已经热闹起来。苏菲举着手机直播，弹幕刷得飞快：“小满好可爱！““求同款包子！““林大厨好帅！“
林乔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他知道，这些关注和喜爱，都是因为他们用心经营着这家小店，用心对待每一位顾客。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板上。林乔和顾明远并肩坐着，教小满认《食经》。泛黄的书页间，偶尔飘落几张糖纸，上面写满了林乔当年的情诗。
“娘亲，“小满指着“山盟“二字问，“这是爹爹烧糊的锅巴吗？“
满堂哄笑中，外卖提示音再次响起。林乔起身去接单，顾明远则继续教女儿认字。这平凡而温馨的日常，正是他们最珍惜的时光。
夜幕降临，御膳房的灯笼在秋风中轻摇。林乔为妻女掖好被角，月光漫过窗台上的青梅酒，那是用大婚那日的花瓣酿的。小满在梦中呓语“包包“，粉团似的小手还攥着半块枣泥酥。
街角的霓虹灯牌依然闪烁，只是多了行小字：“本店新增服务——代教熊孩子做饭“。玻璃橱窗里，面团戒指与白玉镯依偎在锦盒中，见证着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