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潮渐起（上）

南海镜州的白沙湾笼罩在暮色中，铁战古铜色的脊背在夕阳下泛着汗水的光泽。他抡起陨铁锤，将最后一块礁石垒上堤坝，震得沙滩上的寄居蟹纷纷缩进壳里。

“寒哥儿，按你说的，蛟王庙周边布了三十六道避水阵。“铁战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朝不远处喊道，“这阵法真能挡住下月的海潮？“

林寒正站在礁石上，手中的避水珠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珠内镇海蛟魂温顺地盘旋，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素心赤脚踩在浪花里，翡翠色的瞳孔映着忙碌的渔民：“哥哥，东边礁丛的海蛎子肥了，晌午给大伙加菜？“

萧烈扛着新打的渔网走来，腰间酒葫芦晃荡：“战哥，比划比划？看谁捞的墨鱼多！“铁战爽朗大笑，笑声震飞一群海鸥：“输了可得给俺娘补房顶！“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远处的渔村里，炊烟袅袅升起，孩童的嬉闹声随风传来。林寒望着这宁静的景象，心中却隐隐不安。烛龙瞳在暮色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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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补天宗新辟的药庐飘着艾草的清香。芸娘坐在石臼旁，蒙眼的纱布换成了素心编的藤蔓。她指尖捻着晒干的紫贝，在石臼里细细研磨，药香随着她的动作弥漫开来。

“宗主可知，凌霄阁为何豢养药人？“芸娘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沉重。

林寒擦拭逆鳞剑的手一顿。烛火摇曳间，芸娘讲述起二十年前的旧事：药人血脉能中和烛龙戾气，当年冰棺女子正是用三百药人血，才将黑龙逆鳞封入幽冥海眼。

“轻眉师姐留的丹方里...“芸娘从发髻取下封魂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藏着克制曼陀罗印的引子。“

窗外海浪轻拍，素心在月光下晾晒鱼干的身影忽明忽暗。林寒的目光落在她腕间若隐若现的曼陀罗印上，心中泛起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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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青铜殿废墟东侧，玄机子的轮椅碾过青苔。这星术师仰头望着新建的观星台，假肢上的星图与晨光交相辉映：“墨老临终前说的兑宫错位，该应在此处。“

林寒递过修补好的龟甲，裂纹间隐约有荧光流转。玄机子接过龟甲，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染血的星纹帕飘落在地，他弯腰去捡，却因动作太急又咳了几声。

“宗主可见过...咳...会移动的北极星？“玄机子喘着气问道，目光却依旧盯着龟甲上的裂纹。

林寒摇头，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烛龙瞳在晨光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子夜时分，众人聚在星台。当北斗第七星突然偏移三寸时，素心发梢的紫藤花无风自动：“有东西在改星轨...“

林寒握紧逆鳞剑，烛龙瞳穿透夜空，隐约看见星轨深处有一道黑影正在篡改星图。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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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战母亲的小渔船靠岸时，船头的镇海蛟木雕眼泛红光。这白发老妪颤巍巍捧出《渔村秘典》，羊皮卷上烛龙图腾竟与林寒的逆鳞剑共鸣：“寒娃子，龙冢每甲子现世一次...“

三日后，众人潜入珊瑚海沟。龙炎半龙化的手掌贴在古老碑文，焚天戟忽然嗡鸣：“守墓人世代相传——初代烛龙剜心时，补天网缺了一角。“

萧烈在龙冢深处发现残破壁画：九万年前的补天仪式上，有道黑影正在篡改星图！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壁画上的裂痕，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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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时暴雨突至，素心突然捂住心口。她腕间曼陀罗印渗出黑雾，海面浮起无数癫狂的鱼群。铁战抡起陨铁锤砸向漩涡：“不对劲！水下有东西！“

林寒的烛龙瞳穿透黑潮，看见冰棺女子的残影附着在鲸骨上。逆鳞剑出鞘的刹那，芸娘掷出清心丹：“宗主，留活口！“

丹雾笼罩的海面下，竟浮起三百具药人尸骸。每具尸骸的眉心，都刻着与素心相同的曼陀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