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们的世界是残破的
“故事就是这样，当世人皇，或者说当世天帝，以圣体之名，为苍生出战霸体，独战两人，技惊寰宇。”
东荒某处学堂，已有夫子讲课。
多年来，天帝徐鹤的故事早已被人族乃至万族传颂。
苍生念力也不断汇聚，世人每虔诚祷告一次，徐鹤念力便增强一分。
“那后来呢？”学堂下，一众稚子询问。
天帝徐鹤，这个响亮的名字几乎是他们出生之时便已如雷贯耳，慕强与自强的两大心理，让无数孩童在崇拜之余都将徐鹤当作目标。
有的人以天帝的实力为目标，有的人以天帝的地位为目标，有的人以天帝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为目标。
还有的人，以天帝拯救苍生为目标。
“后来？”讲台上老夫子手捻长髯，笑道：
“那一天，照亮夜空的不止有星光，还有人皇那盖世无敌的拳光，染红天际的不止晚霞，还有天帝自然散发的气血。”
“那一战，星域炸碎，天帝将两尊霸体撕碎，沐浴霸血而归。”
台下稚子齐齐欢呼，更有少女花痴，眸光若涟漪微动。
“天帝好厉害。”
“长大了我也要当天帝……”
“大丈夫当如是也！”
“……”
从小便是接受天帝经历长大，他们心中早已种下一颗又一颗种子。
又有孩童提问：“既然天帝已经盖世无敌，那我们为何还要努力修炼？”
话音落地，几名顽劣孩童一起叫嚷。
不少人也同是这般想法。
对于他们孩童来说，早早修炼确实是有些辛劳。
老夫子叹了口气，拿出戒尺一一打去：“因为你们不努力修炼，就要被打。”
“下课。”
老夫子讲完这一堂课，看着还懵懂的孩童，望向深空：
“草蛇灰线，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历史还在书写，生者岂可懈怠？”
……
天帝居所。
徐鹤自长眠中醒来。
沐浴霸血之后，徐鹤的气息越发恐怖了，天生近道，任何暗伤、隐患都会自我愈合，什么都不会留下。
禁区至尊已经完全沉睡，没有任何想要出世的念头。
而徐鹤周身，已经是混沌气萦绕，苍生念力缠身。
他每时每刻都在变强，但在变强之余，徐鹤又有些无奈。
念力有毒啊……
有的人对徐鹤无比虔诚，朝圣之路一步一叩首，莫敢有半分僭越，也有人对徐鹤生出强烈的妒忌之心，想要取而代之，也有人贪婪无比，想要人皇救助他们之后，再传下神功，令其一跃为万人之上。
最开始的信仰都很纯粹，距离黑暗动乱越久，这股信仰便是越发驳杂。
甚至有人为徐鹤立庙，日夜供奉，有人烧香拜徐鹤。
一沓纸钱祈求大帝机缘，三根香烛渴望立地成仙……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烧香拜佛不灵了。
徐鹤心情复杂，也很是无奈，最终幽幽一声叹息。
人很复杂，也都是复杂的，但是这一批人不过是自己救下苍生中极小极小的那一部分。
而在这些年里，盖九幽前辈的魂牌有所响动，但并未重现人间。
至于太阴帝子……
徐鹤无奈叹息，他试过许多办法，却是无法唤回，好像太阴帝子真的消散在了九天十地。
举世无敌，曾几何时不过是徐鹤飘渺无比的幻想，而今却是真的应验。
一种长生寂寞如雪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还没真正迈出那一步，可现今实力已然不弱于一世大帝。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寻常准帝巅峰成帝，都是鲤鱼跃龙门，机遇万分，危险万分。
而徐鹤自己，却只感觉身前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门槛，似乎只需轻轻一迈，便可真正成帝。
徐鹤总觉得，差了点东西，一经补齐，无缺大帝。
青帝余威还在压制其他准帝，但徐鹤却是几乎感受不到，反而感觉天心印记在不断接近自己。
徐鹤起身，黄金大道铺设，径直走入祭坛，前去找大成圣体一叙。
“天地间似乎少了一些东西。”看着漂浮的大成圣体，徐鹤漠然开口。
大成圣体眸光微动，他其实也有所感。
宇宙的本源似乎被剥离了部分，后世之人想要成帝，只会是难上加难。
两人交流许久，皆是无奈叹息。
难道真是因为狠人斩龙脉，猴子化战仙导致的结局吗？
曾经有过诸帝并存的年代，太古、荒古时期的大帝妖皇都是层出不穷，而现今大帝出现的时间线却是不断地在拉长。
“这个世界在衰退。”
“我们的世界是残破的。”
徐鹤连续两句话抛出，引得大成圣体惊诧，两人都是巅峰准帝，大成圣体已经另类成道，但还是愣神。
这是未曾设想的方向。
“你是如何得知的？”大成圣体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另类成道，却迟迟无法真正迈出那一步，他很不甘心，如果盖九幽在世，恐怕也会幽幽叹息。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在神话纪元之前，仙二可博一世仙。”
徐鹤淡淡开口。
话音落地，大成圣体如遭雷击，这道消息他也曾听闻，只是从未放在心上。
仙二修士在几人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之辈，那么多至尊大帝都无法成仙，何况仙二？
“在那本古籍上还有一个设想——我们的宇宙曾被打碎后重组。”
徐鹤眸光闪动：
“再者，便是我自己的猜想，禁区至尊汲取天地灵气成道，本该尘归尘土归土，化道之后反哺天地宇宙。”
“但是，禁区之中数十位至尊自斩苟活，其中不乏神话纪元天尊，每一个纪元都留存下来了几条蛀虫，他们占据着大量的资源，甚至还想阻止后来人成道，天地灵气也就因此越发匮乏。”
“再这般下去，可能真的会迎来末法时代。”
无始大帝作为荒古时代人族最后的成道者，自他之后大帝就出现的很少了。
很难不让人联想是不是前面的人太卷了。
毕竟一方残破的世界，孕育帝尊、不死天皇、酱油红尘仙、狠人大帝、无始大帝、还有个神秘的青帝，加上那各族那么多大帝至尊、圣体、霸体……
很难不让人联想，天地负荷是不是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