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叶一梦的器官
玡刀背影僵硬呆立一阵，最后还是乖乖回头。
【妈的，倒霉。】
他如同鬣狗一样的眼神盯着叶一梦的脸。
这股子气势，他记得，就是第一次把他打得人仰马翻的时候。
【是分身傀儡自己的人格，还是大能归来？】
玡刀无法确定，因为现在那快成一滩烂泥的小跟班还瘫在地上呢，很难说这是冰冷执行任务的人偶，还是大能本人生气了。
不敢下判断，他只好蹲在角落里，等更好的逃跑时机。
……
“叶一梦”挥着手，林白龙身边的景色变得模糊，像是因果回溯的前兆。
“喂，喂，听得到吗？”
叶镜花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你能应付吗？”
“不能。”
“叶一梦”冷冰冰的声音传回到云上泽的神殿内：“机体损坏二十七，能量不足百分之一，代谢速度过快。”
【还是这样了吗……】
叶镜花叹了一口气，急忙拿起系统开始远程代替“叶一梦”操作，把林白龙的身体状态慢慢修复。
她之前就很担心叶一梦走到这样的情况。
看起来叶一梦无忧无虑，但其实每一次人间的旅行，也就是俗称的“肝活动”，本质上是让叶一梦在一次次的游历中贴近人性，维持人形。
不是可做可不做，而是必须做。
如果一个神本身无限接近于概念，思维无限接近于无情，那和一个机器有什么区别？和天道系统又有什么区别？
也许在维度是10左右的世界里，有很多人在追求去掉自身情感，斩三尸斩因果……
但叶一梦所处的维度是1。
到了这个维度，道理已经是讲不通了，所有一切规则的背后都是无数次天崩地裂换来的血泪教训。
“仙尊要有人情味”。
“仙尊不能太冷血”。
“仙尊需要是在自己掌管的职权内，一头热扑上去的人”。
这是云上泽的规则，是维度1的世界的规则。
所以，引导叶一梦好好在人间游历，是叶镜花最重要的职责。
“我是不是应该多恐吓他，比如告诉他不能重来？”叶镜花难过地说。
“是的。”
“叶一梦”回道。
深呼吸着，叶镜花努力忘掉心底的焦虑，轻声说：“辛苦你了，傀儡先生。”
分身傀儡摇了摇头。
它的职责，本来就是任由仙尊附体、遥控。
它问：“这次烧命，最后因果算在他头上了没？”
“算了的，天星洪流和大的因果推动都是我们带来的，又是我们先动手，经验值分了大半，任务全部完成，成就也完成了一个，新的实质性的称号有了，后面我给他装备上。”
“那就好。”
分身傀儡的瞳孔看向寺庙门外的晴天，看似在享受风景，实则在监控玡刀。
“说实话。”它聊着，“老化得有点厉害，能量传输效率下降了。”
“等晚一点我马上派人修！”
……
柳如烟看着大屏幕，担忧地问旁边的雷龙郎君：
“请问，这‘修’是？”
“分身傀儡损坏了，要么换，要么派几个工匠去修复。”
“……”
礼貌地点了点头，柳如烟提着裙子走出了命运眼神庙。
她已与众龙仙在这里看了许久，之前西部州脱离地脉、天境坠落、腐烂天道化身、佛龙荒龙的一起现界……种种经历实在是波澜壮阔，甚至接连来得有些太快了，看得柳如烟十分震撼。
如果那些站在前线、不停经历大机缘的修仙者们，都是这样，那怪不得他们成长得那么迅速。
【想必等仙尊醒来，就会面对佛龙与荒龙了吧？】
如此想着，她走向神庙后方的仓库。
那是放置武器、坐骑的仓库，另一边连接着「宿舍区」，是让他们这些仙尊的从属们选择武装的地方。各种神器、道具可以堆放在里面，要练习或是下界时，就从里面取出来。
现在仓库中空空荡荡，无数货架上不见一物，只有很少的神力值凝结成的石头被放在顶上，在角落里堆着一两个闪着微弱灵光的宝物，那些是凌霜天与雷煌之前屠灭三宗缴获的仓库道具中很重要、很强的，实在不好保存在无人看管的龙界仓库分管处，便放在了雷煌身上，随着它驮着凌霜天回归，就放在云上泽了，灵光们正被压制着，不敢造次。
一看到这些，柳如烟立马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一定在。
她在仓库里走了许久，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半边身子缠满绷带的凌霜天！
那是一处似乎临时搭起来的医务室，放着各种药物，被褥、看护椅一应俱全。床头柜旁边还有几个摞起来的脸盆脚盆摸不喷，床头柜上还摆了一箱牛奶。
“咦？雷煌大人呢？”
柳如烟快步走了上去，一边带着笑意，一边好奇地问。
凌霜天有些好奇，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与他一样，同为仙尊的从属，也在系统介绍里见过，却从未聊过天。
【这位仙子，与我很熟稔？】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回答：“去休息了。”
柳如烟有些为难，她思考一阵，笑着说：
“那也行，我一会儿还要赶回大厅去，现在这里与您说吧。”
凌霜天：？
说什么？
轻轻坐在床侧，显得异常的亲昵，柳如烟捋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为难地问：
“霜天前辈，您觉得，我们的仙尊会不会太逞强、幼稚了些？”
他先是疑惑，然后是皱眉，反应过来后大脑发麻。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而柳如烟却好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一般，像是循循善诱、又像是撒娇着吐苦水一般：
“他的为人不够深沉，看人虽准，但计谋不行。叶小姐也是一样，做事虽然雷厉风行，但只要事情一涉及到仙尊，她便会着急，刚刚甚至急哭了。”
凌霜天看着柳如烟近在咫尺的、放在床边的葱葱玉指，只觉得那像是白色的蛇蝎，避之不及。
怎么回事？
这女人，难道忠诚度太低，想要对仙尊不利？
现在她是在拉拢自己吗？云上泽的管理系统比较特殊，因为仙尊来了之后就直接下界，各个文件没有设置什么权限，特别角色与角色之间是可以互相查阅对方的过去进行了解的。
凌霜天知道，柳如烟擅长背叛与蛊惑！
如今难道还要害仙尊？
他急忙在心里用龙修特有的秘法呼唤雷煌。
【前辈，速来！】
“服侍这样的仙尊，我们是不能就这么甘愿乖乖服从命令的，你觉得呢？”
凌霜天浑身力量无法运转，他只觉得柳如烟尖瘦的脸庞是如此一张恶毒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正气凌然地回怼，还是该暂且苟住。
“你什么意思？”
他以问作回答。
雷煌前辈的气息靠近了，这女人后续就算拉拢失败，也无法对凌霜天下死手！
“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主动起来，不能等到仙尊指挥了才做事。
“而是要提前多布局，多埋手笔，虽然有时候可能会因为这样影响仙尊的计划……但是我们可以直接问叶小姐，只要她同意，就可以去施展了。
“我们一起行动起来，这样才能在必要时帮上仙尊。”
柳如烟点了点头。
“你和雷煌前辈，我觉得我们鎏灯坊众人应该多援助两位。”
“啊？”
【什么？】
凌霜天一愣。
柳如烟递过去一包东西。
“毒，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