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树和娇娇女

“吃童男女？”

“正是。”

孙悟空眉毛一挑道：“想必轮到你家了？”

“今年正到我家。我们陈家庄有百余人家居住。此处属车迟国元会县所管。这灵感大王一年一次祭赛，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猪羊牲醴贡献他。

他一顿吃了，保我们风调雨顺；若不祭赛，就来降祸生灾。”

孙悟空正色道：“你家几位童男？”

陈澄大哭道：“可怜！可怜！说什么童男，羞煞我也！这个是我舍弟，名唤陈清，老拙叫陈澄。

我今年六十三岁，他今年五十八岁，儿女上都艰难。我五十岁还没儿子，亲友们劝我纳了一妾，才生得一女，今年才交八岁，取名唤做一秤金。”

八戒道：“好贵名！怎么叫作一秤金？”

“我因儿女艰难，修桥补路，建寺立塔，布施斋僧，到生女之年，正好用了三十斤黄金。三十斤为一秤，所以唤做一秤金。”

“这是童女，那童男呢？”

陈关保走到场地中央。

陈澄指着陈关保说道：

“舍弟有个儿子，也是偏出，今年七岁，取名唤做陈关保。”

“何取此名？”

“家下供养关圣爷爷，因在关爷之位下求得这个儿子，故名关保，我兄弟二人老来得子，哪知今次轮到我家祭赛，所以不敢不献。又因亲子之情难割难舍，先做个超生道场，故曰预修亡斋。”

孙悟空和猪八戒交错问话。

即使看到陈澄兄弟二人如此动情，神色也并有太多变化。

倒是唐僧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正是古人云，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

孙悟空笑道：“老施主，我且问你，你府上有多大家当？”

“颇有些家财，水田有四五十顷，旱田有六七十顷，草场有八九十处，水黄牛有二三百头，驴马有三二十匹，猪羊鸡鹅无数。

家中也有吃不完的陈粮，穿不完的衣服。”

“你这等家业，怎么舍得亲生儿女祭赛？花些银子，可一对童男女，代替祭赛，可就留下自己儿女后代，难道不好？”

陈澄和陈清兄弟二人，顿时哭出了声道：

“老爷！你不知道，那灵感大王，对陈家庄了如指掌，曾经有村民准备这样做，后来被那妖怪发现，一家人都被打残，然后疯了，真是生不如死。”

“那灵感大王如此厉害？你们看见他是什么模样吗？”

孙悟空好像有些听不得陈澄把灵感大王说得如此厉害。

陈澄说道：

“不见其妖怪本相，平日都是化身凡人模样，偶然得见两次他化作白光赐福，只能跪下磕头，其他也不知道太多。”

孙悟空有些不忿地说道：

“这灵感大王倒是有些手段。”

随后他走近陈关保指着陈关保说道：

“这就是你家童男是吧？”

陈清急忙点头，还把陈关保往孙悟空身前推了推。

陈关保才借着烛光，真切地看清了心心念念的大圣。

这雷公嘴和尚应该不过一米五，头顶一个金箍，该是那菩萨给唐僧用来制服孙悟空的紧箍。

孙悟空上身一件僧衣，下身虎皮裙，看着颇有几分骚气。

唯独他脸上的毛脸雷公嘴，看着着实有几分吓人。

此时多看了几眼，陈关保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

孙悟空轻轻一笑，默默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陈关保一般模样。

陈关保吓得连忙举起手，有些不可置信。

哪知道孙悟空变化的陈关保也同样举起手，类似一副惊恐的样子。

陈清大哭道：

“大师父，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位大师父怎么就变作我儿一般模样。大师父这样的变化真是折了我们年寿！

请现本相！请现本相！”

只见孙悟空变化的陈关保，摇身一晃，现了本相。

陈澄和陈清顿时破涕为笑道：

“大师父原来有这样的本事。”

孙悟空笑道：“可像你儿子么？”

陈清心里知道了大概，谄笑道：

“像极了！跟我儿一模一样，你们一般嘴脸，一般声音，一般衣服，一般长短。”

孙悟空又让陈清去拿秤，称完居然和陈关保一样重。

众人看着连连称奇。

“似这等可祭赛得过么？”

陈清急忙回应道：“甚好甚好！祭得过了！”

陈关保心中却还有几分疑惑，他不完全相信孙悟空能够完全替代自己。

毕竟根据三大族老的调查，本地生本地长之人才能让灵感大王接受。

孙悟空肯定是不符合条件的，不过他是齐天大圣。

即使无法躲避灵感大王的探查，也能用正面手段对抗。

这些都不是陈关保需要关心的。

孙悟空悠悠然说道：

“我今替这个孩子的性命，留下你家香烟后代，我去祭赛那大王了罢。”

陈清已然开始跪地磕头，随即又起身致谢道：

“大师父果然慈悲，我送白银一千两，与另外三位老爷做盘缠往西天去。”

“居然不谢谢老孙？”孙悟空不乐意地反问道。

陈清疑惑回应道：

“你已替祭，没你了，被灵感大王吃了。”

孙悟空气乐了：“他敢吃我？”

“为何不敢，那灵感大王本领了得，寻常道士和尚根本拿他没办法。”

“我倒要去看看，这灵感大王有没有本事吃得了我？我与你祭赛去。”

陈清听罢，接着相谢。

陈澄听到，也连忙扑倒在孙悟空脚下：

他还未开口，就听到孙悟空询问道：

“老施主，想来你是舍不得你女儿吧？”

“自然舍不得，敢蒙大师父盛情，救替了我侄子。只是老拙无儿，止此一女，就是我死之后，她估摸着也是辛苦万分！求大师父……”

陈澄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孙悟空急忙扶起他道：

“你快去蒸上五斗米的饭，整治些好素菜，与我那长嘴师弟吃，教他变作你的女儿，我兄弟同去祭赛，救下你家一对童男女。”

八戒反倒是惊讶道：

“大师兄，你自己办事便好，怎么还要攀扯我？”

孙悟空眨了眨眼，神秘说道：

“呆子，常言道，吃人嘴软。你我进门，感承盛斋，你还嚷吃不饱，要求加餐。怎么就不投桃报李，帮人家解围呢？”

“大师兄呀，你便会变化，我却不会哩。”

“你也有三十六般变化，怎么不会？”

唐僧听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忍提醒道：

“悟能，你师兄说得是，处得甚当。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则感谢厚情，二来当积阴德。你师兄弟二人本事大，就抬抬手帮帮两位施主。”

八戒解释道：

“你看师父说的话！我只会变山变树，变石头变癞象，变水牛变大胖汉还可。变个娇娇女倒不是我所长。”

孙悟空对着陈澄说道：

“老施主，抱出你女儿出来。”

陈澄顿知机会来了，急忙到后面抱出陈玲玲。

此时，陈玲玲头上戴一个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一件红闪黄的纻丝袄，上套着一件官绿缎子棋盘领的披风；腰间系一条大红花绢裙，脚下踏一双蛤蟆头浅红纻丝鞋，腿上系两只绡金膝裤儿，还拿着果子。

孙悟空对八戒说道：“八戒，这就是女孩儿，你快变成她，我们祭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