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卖鱼干

守着禾场打盹的村长被喊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有什么事么？”

马秋霜边跑边喊：“村长，有好多人要买咱村的鱼呀！”

“啊呀！”老村长的懒腰伸到一半停住了，不可置信地问道：“哪来的财神爷？”

马秋霜回答：“网上的财神啊，我刚才搞了个直播，一下子把咱村的鱼推销出去了，网上正吵着要买呢！”

“阿霜可以啊，还懂直播卖货呢！”老村长花白的头发如蒲公英般绽开，沟壑纵横的老脸笑成一朵灿烂的野菊。

“这还得感谢我家的猫，在镜头捕鸟吸引了一群猫奴，还有我家的金鲤鱼凭颜值又吸了一堆考公党”马秋霜不居功自傲，将实情托出。猫猫立了大功，以后在雁化岭更能横着走了。

“好猫啊！”村长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还是很捧场地夸赞，转头广播通知各村干部集合。

村里的干部们围坐一起，计算起鲜鱼的运输成本和保鲜成本，贵的能让人跳河的心都有了。最后他们一拍大腿，决定：“咱们还是卖鱼干吧！”

随后跟村长提议：“您看咱村的鲜鱼不是卖不出价吗？索性做成鱼干，今天下午搞个直播弄个预购，半个月后就能发货了。就算网上卖不完，也能去镇上、县里慢慢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集体决策，最终，干部们达成共识，认为转型卖鱼干不仅能够降低运输成本，同时也能解决保鲜难题，符合当前市场需求。随后，他们迅速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鱼干生产和销售计划，和分配村民们参与动员工作任务，以期解决鲜鱼滞销的难题。

最后就是讨论鱼干的售价，和统计各家各户能做的禾花鱼干数量，及验收禾花鱼干质量的人员的问题等等。

村长特别强调：“重点是那几个贫困户，家里孩子到镇上上学的路费、伙食费、老弱病残的医药费都要解决呢，其他人先等等，把他们的鱼干卖出去最要紧。”

看到村干部们在忙，马秋霜告辞，准备今天下午的直播。她先去镇上找了几家快递点，询问农产品干货运输的价格，货比三家。

正巧发小马春草在镇上快递点打工，马秋霜见此，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两人凭借多年的默契和同村利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跟快递点负责人要个极低的价格。

快递点老板听到报价都惊呆了，连连摇头拒绝。

马春草朝着发小眨眨眼，拉过快递老板，私下劝说道：“农产品运输有助农补贴的，算上补助，我们还是赚钱的，只是赚少一点而已。而且我们镇上发快递的单太少了，等她这次直播卖货搞起来了，以后的快递生意第一时间不就考虑我们快递了？这可是潜在客户！”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想想这个价格，快递老板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咬咬牙，报出了心理位置的最低价。

马秋霜狠狠心动了，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不太满意的神色，再次杀价。

两人唇枪舌剑，最后以老板的心理底价，附赠免费打包和上门收货服务成交。两人都以为自己赢了，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狂喜。

交易结束后，马秋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发小：“春草，这么低的价格你们快递点不会亏本吧？我不想你难做。”

马春草笑着说：“老板怎么会吃亏呢？”又把农业补贴的事说了。

果然谁吃亏都轮不到老板身上，马秋霜放心了，拍拍马春草的肩膀表示感谢。

等马秋霜走后，马春草立马计算起自己做这一单生意的抽成，又能赚抽成，又能同时讨好发小和老板，美滋滋。

雁化岭下午2点左右，太阳还是那么晒，但吃饱休息好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下田干活了。

马秋霜带着小草帽走到贫困户杨彩霞家的田埂里，拿出手机，开始现场直播：“大家下午好呀！中午不是有好多人要买禾花鱼吗？我下播后马上去找村长商量啦！考虑到运输和保鲜的问题，我们只在网上卖鱼干，而且要预订，现场制作，大概半个月左右发货偏远地区不包邮哦。今天先给几个贫困户卖鱼干，等会就上链接。现在我们来到了彩霞姨的家的田里。”

杨彩霞家有3个小孩1个老人，其中两个读小学，她老公去年在建筑工地干活，爬脚手架时，没留心掉下去了，人当场就被送医院急救了，落下了残疾，工地最后赔钱了事。现在全家就靠杨彩霞一个人种田养育养鸭生活。她婆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一个人跑去山里采灵芝，被野猪撞了，幸好附近给茶树除草的乡亲搭救，老人家才捡回一条命，但大腿撕裂受伤缝了13针，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杨彩霞只好在医院照顾婆婆，地里的活交给小孩做。

直播镜头里，村长带着一个村干部开口放水，一簸箕一簸箕地接力捞鱼进鱼篓，另一边帮忙的村民现场制作鱼干。田里一个10岁小女孩用手在茂密的稻禾间穿梭，不时低头捉鱼，她身后跟着两个不满6岁的双胞胎小女孩拖着鱼篓接过姐姐手里的渔获。

见直播开始，老村长停下手中的活计，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咧开嘴笑道：“谢谢各位大哥大姐帮忙买我们村的禾花鱼干，今年收成好，价格低，我们的鱼都卖不出去，您可帮大忙了！”

【村长好诚实，把鱼滞销的事都说了，也不怕我们压价！】

【他叫我财神爷哎！老人家真会说话，不照顾生意都不好意思了。】

看到网友的夸夸，村长黑红的脸更红了，他手足无措向马秋霜求救。

“啊呀，你们都把村长夸的不好意思啦！”马秋霜在镜头后面调侃道，“我们还是来看看彩霞阿姨家的禾花鱼吧。”

“哦哦，好。”村长连连点头，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更卖力地干起活来，一簸箕一簸箕地装鱼，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