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橘香暗涌

晨雾还没散尽，楚阳蹲在学校花坛边拨弄新长的嫩芽。这些从晶蔷薇灰烬里钻出来的三叶草泛着银光，叶脉里流动的微光像妹妹笑起来的酒窝。他摸出口袋里的蒲公英吊坠，迷你小雨正在里面蜷成一团睡觉，银色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楚阳！校门口有人找你！“班长隔着操场大喊。传达室窗前站着个穿防护服的陌生人，手里拎着印有“7“的金属箱。那人转身的瞬间，楚阳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是墨衡的机械脊椎！只不过现在换成了银色材质，关节处还缠着绷带。

“别紧张。“陌生人掀开防护面罩，露出烧伤的半边脸，“我是你妈妈实验室的助手林深，墨衡偷走了我的身份。“他打开金属箱，里面装满泛黄的实验日志，“你妈妈预感到会有灾难，提前在七个城市埋下种子。“

楚阳刚要触碰日志，箱底突然射出红光。林深的手变成晶化利爪，直掏他心口：“种子应该属于新人类！“苏映雪的水晶翅膀及时扫来，却在碰到红光时碎成粉末。楚阳被气浪掀翻，蒲公英吊坠脱手飞出。

“哥哥接住！“迷你小雨突然苏醒，吊坠在空中变成银色光球。楚阳扑救时撞翻消防栓，喷涌的水流裹着光球冲进下水道。他追到井口，听见下面传来诡异的吞咽声。

黑暗的隧道里闪烁着成千上万双红眼。变异老鼠群正分食着光球，它们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最后只老鼠王吞下了核心碎片。楚阳的校服突然收紧，纽扣崩飞露出胸口发光的纹路——是妹妹在共享视觉！

通过老鼠王的眼睛，他看到骇人景象：地下三十米藏着巨大的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巢室都沉睡着晶化人。中央王座上坐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在啃食发光的蒲公英绒毛——那是放大版的小雨克隆体！

“找到你了。“克隆体突然转头，嘴角还沾着银色汁液。老鼠王瞬间被精神控制，调头扑向楚阳。千钧一发之际，下水道墙壁炸开大洞，骑着改装机车的少年甩出铁链捆住鼠王。

“发什么呆！“少年摘下骷髅头盔，竟是失踪三年的科技社社长陆远。他机车后座绑着昏迷的林深，防护服里渗出黑色黏液：“快上来！全城下水道都连通着蜂巢！“

机车在隧道里狂飙，车轮碾过变异蟑螂群发出爆浆声。楚阳抱紧陆远的腰，看见后视镜里鼠王正在变异——它背上凸出个人形肉瘤，分明是林深的脸！

“抓紧！“陆远猛转车头冲进岔道。前方出现亮光，机车跃出河堤摔进浅滩。楚阳呛着水抬头，发现身处城郊垃圾处理厂，成山的废品堆里竖着棵百米高的变异蒲公英。

更可怕的是每朵蒲公英绒球都在发射信号，天空中聚集起血色云团。陆远拧干衣服苦笑：“你妹妹的净化程序被墨衡篡改了，这些蒲公英在给蜂巢输送能量。“

楚阳的校徽突然发烫，投射出小雨的虚影：“哥哥，西边三公里！“他们跟着导航找到废弃气象站，雷达屏显示整个城市地下布满发光脉络，就像叶片上的纹路。

地下室堆满上世纪的气象仪器，中央电脑竟还在运转。陆远插入U盘，屏幕闪现妈妈年轻时的录像：“如果看到蒲公英矩阵，启动气象武器...“画面突然扭曲，墨衡的脸挤满屏幕：“终于来了！“

气象站剧烈震动，地板裂开升起激光炮台。楚阳被气浪掀到墙角，后脑勺磕在铁柜上。柜门弹开，掉出本带锁的日记——是妈妈的字迹！

“1999年7月...“楚阳瞳孔骤缩，妈妈二十年前就记录过晶蔷薇爆发。日记最后夹着张泛黄照片：怀孕的妈妈站在银色蒲公英前，肚子表面浮现晶化纹路。

陆远突然惨叫，他的右手被激光烧焦。炮台自动瞄准楚阳，倒计时红光映亮整个房间。千钧一发之际，日记本里的老照片飘出光尘，在空中凝聚成妈妈的虚影。

“阳阳，记住万物平衡...“虚影握住楚阳的手按下操控台，气象站穹顶缓缓打开。蓄势待发的激光突然调转方向，在云层烧出个巨大的漩涡。

暴雨倾盆而下，雨滴碰到蒲公英就蒸腾成紫雾。被淋到的变异老鼠纷纷爆体而亡，蜂巢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楚阳却感觉温暖——每滴雨都带着橘子糖的香气，就像妹妹踮脚喂他吃糖的那个下午。

“程序只能维持三小时。“妈妈虚影开始消散，“去北方找真正的种子...“话音未落，气象站突然塌陷。楚阳坠入深坑时看到骇人景象：地底埋着望不到头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泡着穿白裙的小雨克隆体。

最中央的舱盖突然炸裂，走出个戴兔子面具的少女。她掀开面具，露出和小雨一模一样的脸，但眼角多出颗泪痣：“哥哥，我等你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