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罪羊

替罪羊

第一章

第一回那些听不到音乐的人，认为跳舞的人疯了。

——尼采

这是一个悲剧故事，我不想抖机灵，也不愿刻意渲染什么，我只想说，我对不起每一位受苦受难的男性，他们是尤物，是真他爹的尤物，却惨死在权贵女人们的尖刀之下。

三月份的首尔，气候还有些料峭，我作为实习记者紧跟在更有资历的媒体人后面，一路从报社总部一直走到首尔地方检察厅的外围，因为气温太低，我不停地往相机镜头上面哈着气，想象着逐渐凝结而出的白色图形是天上的各种星座，直到那块雾蒙蒙的澄明中间透出了前辈大大的白眼。

“得盖盖子才行啊，耀母。”前辈看样子也冻得不行，只用一句话就让“星座”变得更加密集了。“你把镜头上弄得全是雾，一会儿还怎么抓拍？”

我火速伸手盖上盖子，不成想就在这时，我职业生涯中捅的第一个篓子就那样明晃晃地、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和相机一起呆住了。

那是一个美丽的男人。请原谅我苍白的叙述，人们在见到真正完美的事物时，通常却只能想到最无趣的语词，美丽，就只是美丽，即便躺在裹尸布里，这份美丽也依旧跨越了生死的界限直击我那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双眼，然后以一种盘旋的姿态稳稳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注意到那双令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的筷子腿，纤细修长得犹如通往天国的阶梯，此刻，阶梯倒塌了，形态却依然完美。不愧是男人，我在心里忍不住地赞叹，拥有更少脂肪含量的腿部为他们提供了变美的便利条件，他们简直就是为美丽而生的，肥胖而丑陋的女性天生就是要拜倒在他们的香蕉裙之下的，可如今却又为何为美丽而死了呢？

安保人员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猪，不停地用叉子把我们挡在五米开外的位置，即便如此，人群还是不断地向靠近担架的内圈收紧，我被推着来到了最靠近男人脚踝的位置，也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前辈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拍照啊笨蛋，拍照！实在不能拍就把相机扔给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愤怒的前辈已经果断地从后排跃起，一举靠手机拍下了几张模糊但又很看得出尸体形状和媒体战况的图片，我得承认那是我整个职业生涯中最崇拜前辈的一天。

“拿着！给我用ai修成跟这个破设备拍出来一样的清晰度，否则下周就别来上班了。”前辈一把夺过我的相机，此时的我却依旧呆立在原地目送着男人的脚踝被缓缓推入透明的玻璃门，然后转了个弯，消失在充满幻想的墙壁拐角。

直到现在，我依然幻想着，如果能和这样的尤物上床，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前辈自然看不出我的心思，只是无奈又不解地摇了摇头，留我一人矗立在这重新归为寂静的白色冰冷图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