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粘血的闹剧
此刻躺在树下的伊耿没有发现塔楼上那两个正关心他终身大事的老哥。看着手里拿着一朵随意摘下来的野花，伊耿此刻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你要顾虑那么多也许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老龙冷不丁的突然说话。
“你当然不明白，你是龙，我是人，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吓我。”被吓了一跳的伊耿没好气的对贝勒里恩说。
“我们当初就不该去瓦雷利亚。”
“不去的话就连自己被耍的资格都得不到。”
“你现在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我现在只觉得这帮所谓的神明都有病！该死的七神！该死的拉赫洛！该死的瓦雷利亚诸神还有别的什么该死的神！”
“可按照那个瓦雷利亚伪神的说法，他们已经算是死了。”
“七层地狱啊，那你让我抱怨谁？抱怨那个拿瓦雷利亚人当牧羊犬的黎明上国吗？它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裂成多少块了？”
“你自己什么都明白，假设那个伪神说的都是真的，维斯特洛真有一个来自夷地的贵族，可他们又能翻起什么浪花？用魔法？别傻了，就连你也就只能做到不怕我的火和快速愈合这两条。”贝勒里恩不满自己的伙伴深陷于所谓的预言。
“一个根深蒂固的贵族是很难对付的，就拿咱们怀疑的海塔尔来说，此时此刻的他们就已经把整个河湾地的海军联合起来了，如果再算上跟培克的联姻，半个河湾地都是他们说了算。”伊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头疼的说。
“那又怎么样，无非是一口龙焰的事。”贝勒里恩毫不在乎。
“当年的梅葛加上你都也只能跟他们和谈，更别说现在了。你能烧死一支军队，但你没法烧死那么多贵族。你要真这么干了，整个维斯特洛都不会再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我向老哥要长草原领地是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给王领营造一个能遏制河湾地军队的堡垒吗。”
“只是守着？”
“当然不，现在的局势是敌在暗我在明，风暴地就算再怎么不满韦赛里斯也不会在掀翻坦格利安的战争里支持对方，至少现在是这样，河间地又能迟滞来自四方的军队，只要这两个地方不出事，铁王座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他们。”
“可要是战争源于你的家人呢？你别忘了，那预言里可是说了‘来自夷地的后裔会为龙王带来生命与死亡，直到龙王于海中毁灭所有家人才会结束一切。’按照它的话，那个海塔尔就是夷地的后裔。”
伊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花直接扔到了水里。
“所以你为什么不跟你的龙王说这件事？”
“他又不会信，他连你会说话都不信。”
老龙明白它今天的开导又失败了，索性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想好了贝勒里恩，我要守着雷妮拉。我就不信了，真有人能将坦格利安给掀了！”
一人一龙不会想到，被他们视为威胁与仇寇的夷地北方再度被长夜笼罩。
残存的凡人以黄金天朝的名义死守着五垒防线，天朝的人们不知道长夜为何会再次袭来，但他们知道长夜从来不会只光顾夷地，可那又如何，他们已经无力再向四方派出援军了。
此刻的参天塔仍旧矗立在维斯特洛的最南端，日夜不熄燃着熊熊火焰的塔顶之下，没人看的到那黑石建成的地基深入大地。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霍巴特·海塔尔伯爵正兴致大发的远眺着北方，似乎是想印证‘从参天塔最高处可以看见绝境长城’这条传言。
现实注定让伯爵大人失望了，除了蓝色的天空就是白色的云。想想也是，相隔千里之遥的绝境长城怎么可能在大陆最南端看到呢。
“你在看什么呢？新兵蛋子，赶紧过来站岗，别想偷懒！”
“哦，好的，派崔克爵士。我刚才没有偷懒。”
“除了偷懒你们这号人还能干什么？你们这号人我见得多了，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荣誉，全是一帮贪生怕死的东西！”这位游骑兵队长毫不留情的继续骂着眼前的新兵。
新兵知道眼前的爵士一骂起人来不说痛快是不会停的。倒也是直接受着，不再言语。权当刚才看见的火光是自己眼花了。
长城之外的暴风雪深处，蓝色的眼睛从未闭上，传承于史塔克血脉里的寒冷再次包裹了这个被深埋于地下的棺椁之中。棺材里装满了类似冰的碎块，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碎块好像是在不断的融化、黏合。
永冬之地依旧是风雪交加，寒冷仍旧是这里的主旋律。
回到红堡，这里依旧是长夏的地盘，仆人们都在忙碌着，王室大婚的日期越来越近。这次的大婚规模空前，来自全境的各大领主们齐聚一堂，就连一直守在北境的史塔克也罕见的南下了。
诸位贵族都明智的暂时放下了各自家族之间的世仇，毕竟没有人愿意招惹国王的怒火，特别是在这个时间段上。
但国王的老弟可不会一直呆在君临守着自己那即将大婚的老哥。自从韦赛里斯承诺戴蒙他将会在大婚结束之后找总主教结束他和雷娅·罗伊斯的婚姻之后，戴蒙就没了在君临常住的的想法，骑着科拉克休的他总是找不到踪影。
相比之下，伊耿就显得安稳的多了.当然，也许这是因为韦赛里斯许诺会用国库的钱帮他建造城堡。
不管怎么说，婚礼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准备着，直到罗伊斯家族的到来。
大家都不觉得这些人是来参加婚礼的，因为雷娅夫人没在罗伊斯的队伍里。
韦赛里斯在王座厅迎接他们，各大贵族也站在两旁，戴蒙碰巧此时也回来了，尽管自己有些讨厌这些谷地人，但是出于礼仪，他还是捏着鼻子站在了王座的旁边欢迎着他们。
可随着大门的打开，韦赛里斯挂在脸上的笑直接消失了。进门的众人以三个中年的罗伊斯打头，他们左边边跟着的是北境守护班杨·史塔克公爵。
右边的是现在的谷地摄政，来自长弓厅的培提尔·杭特伯爵。
站在罗伊斯们身后的是鸦树城的艾德温·布莱伍德伯爵和心宿城的米歇尔·科布瑞伯爵。
韦赛里斯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眼前的队伍分明就是先民与谷地的联合。能让他们一起过来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在最前面的三人直接跪地，中间一人开口道：陛下，在下是符石城的杰洛·罗伊斯，曾为雷娅夫人的代理城主，我身边的两人是雷娅夫人的弟弟冈梭尔·罗伊斯与约恩·罗伊斯。”
韦赛里斯点了点头。
“欢迎各位，君临的大门永远会为罗伊斯敞开，但请问雷娅夫人为何没有前来？”
闻言，这三位罗伊斯立刻抬起来头，只见中间的杰洛直接开口道：
“国王陛下，我们此次觐见不是为了参加您的婚礼，而是为了请国王陛下主持公道！”
出事了！这是在场所有贵族的想法，众多知晓戴蒙与雷娅·罗伊斯不和的人纷纷看向了正有些惊讶的戴蒙。
还不等国王礼貌性的回答，杰洛爵士立刻大声的说：
“雷娅夫人已经遇害了，而凶手就是您亲弟弟的情人！符石城恳请您主持公道，在新旧诸神的注视下亲自审判罪人！”
大厅突然变得乱糟糟的，众人交头接耳不停。国王也是被这个消息搞得猝不及防。
站在他旁边的戴蒙直接懵在当场，但随即他就明白了眼前的罗伊斯说的“国王的弟弟”分明指的就是自己。
看着周围正交头接耳又时不时看向他的诸贵族们，戴蒙左手死死地握着暗黑姐妹，他现在很想直接结果了眼前这三个污蔑他的罗伊斯们。
“肃静”，国王之手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一边喊着一边让铁卫们去维持秩序。
“首先，王室对于雷娅夫人的突然去世感到悲伤，但也请阁下明白，王室的荣誉不容侵犯，铁王座需要证据！”
“王室的尊严不容侵犯，特别是在出了塞妮拉姑姑之后。”伊耿没来由的突然想着往事。
“当然，国王陛下，我们当然有证据。雷娅夫人被发现死于卧室，但是在我们将夫人的尸体抬出去后，有侍女发现了吃掉食物残渣而死的老鼠。”
“符石城的莫干学士正好是精通药物学与毒药学的博士，经过他的检验，杀死夫人的正是名为＇扼死者＇的毒药。”
“学士是如何确定的？”韦赛里斯谨慎的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学士切开了老鼠的尸体，发现了它的气管收缩的几乎挤压到了一起。”杰洛爵士身旁的冈梭尔回答到。
“在发现夫人是被谋害之后，我们迅速封闭了符石城，我的侍卫在关闭城门的时候发现了城堡里的一个厨娘正在向城外走，但我们早就下了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城。”
“我们讲她抓住审问以后得到了一个线索，陛下！”
“说！继续说！”韦赛里斯感到不秒妙了。
“那个厨娘交代了一切，是一个信仰红神的女人，虽然全身披着斗篷带着兜帽，但看模样像是怀了孕，而且斗篷下面有白色衣服，最关键的是那个厨娘看见了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着瓦雷利亚钢项链！”
“你开玩笑吗，一个厨娘能认识瓦雷利亚钢！”戴蒙忍不住直接出言呵斥。
“怎么不能，雷娅夫人经常带着族剑＇悲叹＇去打猎，这种事谁不知道，那个厨娘又经常被带出去充当营地厨师，认识瓦雷利亚钢很难以置信吗？”
杰洛几乎是向戴蒙吼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都安静！”韦赛里斯大喊到，“你们就是凭一个厨娘的话就认定是我弟弟的情人谋杀了雷娅夫人？”
“不止一个厨娘陛下，经过我们的询问，旅店老板，还有许多码头工人都能证明有这么个女人来过符石城。”
另一个罗伊斯接过话来，“陛下，您想还戴蒙亲王的情人清白很简单，直接把人带来此地即可，我们也把那个厨娘带来了了，让她们当场对峙！”
此时站在这三个罗伊斯身边的史塔克、布莱伍德、科布瑞和杭特这几个贵族也是向前一步。
“同位先民的后裔，史塔克与布莱伍德支持罗伊斯家族的提议。”班杨·史塔克公爵开口向国王施压。
“罗伊斯乃是谷地最忠诚的封臣之一。简妮夫人十分重视这件事，临行前她已命我代表她，代表着东境守护，谷地守护，鹰巢城公爵的意志。
谷地全体以心宿城的科布瑞家族为代表与我一起到此，请求国王的公正审理！”
说完两人也是直接下跪。
韦赛里斯彻底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达克林爵士，请你立刻出发，带上戴蒙，让他给你指路，把她的那个情妇带来，动作快！”
“国王陛下！让戴蒙亲王去亲自抓他的情人——”杰洛·罗伊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国王之手打断。
“戴蒙亲王会以他的荣誉起誓，他会把他的情妇带到此地接受国王陛下公正的审判！”奥托直接看向了戴蒙。
此刻成为整个王座厅焦点的戴蒙怒火中烧，说了句我发誓就直接带着达克林爵士往外走去。
此刻的王座厅仿佛是燥热起来，在让跪着的诸位站起身来之后，韦赛里斯直接向疲劳的向后靠了靠。
说心里话，韦赛里斯不相信戴蒙会混账到做出这种事，特别是在自己已经允许他们离婚的情况下。
但事实摆在这里，他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这一切都是那个情妇自己做的。
他有预感，就算是那个情妇做的，戴蒙也会向他申请比武审判，特别是在那个情妇还怀孕的情况下。
“该死的戴蒙！韦赛里斯在心里又重复了一句。
没过多久，戴蒙和史蒂芬·达克林带着那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带到王座厅，杰洛·罗伊斯也把那个厨娘带了过来。
“是她！就是她！大人，那个项链那么特别，我不会认错，就是她！都是她让我干的！放过我吧！跟我没关系啊大人！”
杰洛爵士没有再去看身前这个还想活命的厨娘，直接让人带走了她。
“你叫……”
“梅莎丽亚。”戴蒙提醒了句。
“梅莎丽亚，你还有什么话要为自己辩护的吗？”国王直接抢在罗伊斯前面开口。
戴蒙握剑握的更紧了。
“国王陛下，诸位大人，如果只凭项链的话如何就能定我的罪，更别提我曾在两个月前被绑架过，在那时我的项链就被偷了。”梅莎丽亚一边捂着那已经显怀的肚子一边给自己辩护。
至少那副弱女子的样子让看向她的贵族们少了几分审视。
“我在两周前逃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被绑架到了符石城，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幕后主使掩盖自己的阴谋！”
“放屁！你说你被绑架，谁能证明？绑匪吗？你说你项链被偷了，谁能证明？小偷吗？”脾气差的约恩·罗伊斯直接在国王面前爆了粗口。
戴蒙此刻看着怀着自己孩子的梅莎丽亚，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顶峰。
戴蒙直接走到梅莎丽亚身旁，只听蹭的一声，拔出暗黑姐妹的浪荡王子直接大声喊道：
“够了，一群只知道欺负女人的谷地绵羊，拔剑吧，我申请比武审判！”
国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果然啊，戴蒙真的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听见戴蒙直接申请比武审判，班杨·史塔克直接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寒冰”，米歇尔·科布瑞也是接过了家传的“空寂女士”。杰洛·罗伊斯更是直接拿起了族剑“悲叹”。
不就是仗着瓦雷利亚钢的锋利吗，这三家都有。
但杰洛直接压住了火气，转而向国王请求。
“陛下，我自认不是戴蒙·坦格利安的对手，我恳请您，以天上新旧诸神的名义，为了坦格利安的荣誉，为了铁王座的荣誉，派出您的御林铁卫之一的克里斯顿·科尔爵士为死去的雷娅夫人而战。”
此时旁边跟科布瑞商量好的班杨·史塔克也是直接向国王说到：
“请国王派出您的御林铁卫，我们三个家族的族剑将供他使用。”
“御林铁卫只为保护王室而战！”
卫队长哈罗德·维斯特林高声喊到。算是给国王解了围。
“保卫王室的荣誉难道不算保卫王室吗？”杰洛爵士高呼一声。
眼见着王座厅的众多贵族开始倒向罗伊斯，国王只得派跃跃欲试的科尔爵士为罗伊斯出战。
科尔挑选的武器是科布瑞家的空寂女士。
两人摆好了架势。戴蒙直接快步向前冲向了科尔，科尔举剑挡住。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科尔一步一步，一剑一剑的把戴蒙逼得步步后退。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戴蒙找准机会直接给科尔来了一脚。猝不及防的铁卫门户大开，戴蒙直接挺剑前刺。
科尔直接向侧面闪避，暗黑姐妹直接捅穿了他的白袍。侧身翻滚堪堪躲避过了这一刺，旋即便是直接撞了上去。
到底是穿了铠甲的科尔占到了便宜，这会轮到戴蒙被撞开了架势。来不及防备的他直接选择翻滚起身，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经过刚才的试探，两人都不打算轻举妄动。
可这次七神没有保佑戴蒙，梅莎丽亚突然痛苦的喊了起来。
人们看见了那个孕妇开始流血了。
完了，可能是要流产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戴蒙被这声惨叫转移了一些注意力。科尔抓住机会直接冲向戴蒙，一阵疯狂的劈砍让戴蒙不断后退，最后直接被科尔一个劈砍后接的转身扫腿给放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戴蒙还想在站起来，却是被科尔一脚踹开在胸口，疼得亲王松开了手里的暗黑姐妹。
随着科尔将暗黑姐妹踢远，这次比武审判也是有了结果。
“她有罪！”几乎是在科尔踢走暗黑姐妹的瞬间，杰洛·罗伊斯大吼起来，“她有罪！杀了她！”
“安静！”国王直接站起身。
“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的统治者，我，韦赛里斯一世的名义，在次，宣判你梅莎丽亚有罪，我，判处你死刑，但鉴于你是孕妇，我允许你可以在地牢你在苟活一天。”
韦赛里斯给出了自己的判决，随即便是走下铁王座，向着梅葛楼而去。
他此刻不能去扶戴蒙，那样做无疑是在打北境和谷地的脸，给她一天的时间已经是韦赛里斯爱戴蒙的体现了。
他相信戴蒙不会坐以待毙。
伊耿眼瞅着这场闹剧以戴蒙的失败告终，但他始终不相信一个情妇会有胆子谋杀谷地最有权势的领主。
“这里面透着古怪。”伊耿跟上了韦赛里斯。
“我当然知道，可我们没办法为那个女人开脱罪名。”
“那三个罗伊斯这么着急肯定也有怕戴蒙抢夺雷娅夫人遗产的考量。”
“肯定有的，但我不在意那个了，让戴蒙从谷地出来本来就是咱们所希望的，就是这个方式实在是……”
“你给那个女人缓了一天，你知道戴蒙一定会带她走的——”
“我不知道，伊耿，你也不知道，现在的戴蒙有领地，而且还远在天边，有些事情他可以处理好。”韦赛里斯显然是打算让戴蒙把人带走到石阶列岛。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伊耿也是长叹一声不在言语。
当晚夜深之时，龙卫前来报告：
戴蒙进入龙穴骑着科拉克休离开了君临，不出意外的，地牢的梅莎丽亚也被他给带走了。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罗伊斯再次闹了起来，但国王只是以自己会派使者去索要来搪塞过去。
并且国王亲自下令让雷娅夫人的亲妹妹皮娅·罗伊斯继承符石城。
这下三个罗伊斯也是不闹了，唯一庆幸的是皮娅夫人缔结的是母系婚姻，好歹未来的符石城伯爵还姓罗伊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