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生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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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莫挡老子发财

身为治安官,知法犯法是错上加错,传出去不仅职位不保,还会身败名裂,搞不好家破人亡,所以李希龄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任何有关叶铸和叶翔的信息。

叶铸和叶翔离开家的时候还是留了信,叶铸的理由是为纪念中学毕业去旧金山旅行,叶翔的理由是不放心老弟,陪老弟一起去见识美利坚的大好河山。

叶铸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有多笨,16岁才中学毕业。

不过放在这个时代也很正常,十多岁才上学的比比皆是,很多美国人根本不上学。

美国人对于知识的崇拜远不如华人。

也对,连自己的语言都没有,谈文化就过分了。

虽然有叶铸宽心,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叶翔还是越来越忐忑。

叶铸内心只有兴奋。

这年代16岁不是小孩了,如果是在清帝国,16岁可能已经为人父为人母,立业之前先把家成了。

在美国,很多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开始工作,工厂里十岁左右的童工比比皆是——

也不对,美国根本没有童工这个概念,在很多州,21岁才能抽烟喝酒,但是10岁就可以进入工厂工作。

就是这么魔幻。

纽约唐人街位于曼哈顿下城区,距离著名的华尔街只有1.5公里,这里唯一的优点是租金低廉。

1883年,李希龄在勿街购置资产,使用恐吓、威胁等方式清退原租客,将勿街房屋租赁给纽约华人,这一地区遂成为纽约唐人街。

唐人街左右,分别是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的地盘,由于唐人街声名狼藉,很少有白人主动前往唐人街,更不会在唐人街居住。

华人好赌的印象,源于安良堂的前身联谊堂,联谊堂最初出现在纽约报纸上,名字叫华人赌徒联盟。

由于纽约市政府的限制,华人能从事的行业极其有限,李希龄堂口出身,赌坊也就成为唐人街最常见的经营场所,叶翔就在唐人街最大的赌坊百花楼工作。

百花楼顾名思义,还提供其他服务,堪称吃住玩一条龙。

叶家的武馆名字就叫叶家武馆,位于勿街中段,左边是百花楼,右边是一个叫杏花楼的餐馆,叶家武馆位于二楼,一楼是李希龄开设的杂货铺和烟草店。

叶家武馆所在的这栋楼一共有四层,一楼李希龄自用,楼上都租给叶家,二楼开设武馆,四楼叶家自用,三楼的医馆除了跌打损伤和简单的外伤处理,还顺便卖药酒,提供按摩服务。

别误会,只按摩,不提供特殊服务,特殊服务是李希龄的特权。

今年刚满四十岁的叶父不像传说中的武人那样五大三粗,反而略显消瘦,现在更是满脸憔悴,眼睛里都是血丝,一贯严肃的表情更是冷若冰霜,煞气四溢。

旁边陪坐的叶母拿着手绢抹泪花,看向叶铸哥俩的目光复杂,既有担心又有责备,还夹杂着一丝欣慰,这个眼神放到电影里,至少值三五个影后。

正在给叶母按摩肩膀的,是来自墨西哥的玛莎表妹,别看她这会儿温柔乖巧懂事,挨打的频率比叶铸和叶翔加起来还要高一倍。

再旁边那群小萝卜头,看向叶铸和叶翔的眼神就只有崇拜。

“只是旅行是吗?很好,那你们跟我解释下,为什么李先生会免除我们拖欠的房租,以及明年一年的房租?”

叶父比叶铸想象中更难糊弄,李希龄也是不当人,想彻底把叶家拖下水。

叶家除了叶父这个大高手和叶铸、叶翔,还有十几个师兄弟。

这些师兄弟现在还活着的,都在外面做事,只有大师兄石宽还在武馆帮忙。

五年前,石宽前往洛杉矶出差,丢了一只手。

这已经很幸运了,叶铸有两个师兄都是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之后杳无音讯。

石宽现在每个月,可以从百花楼领取50美元。

这笔钱大部分都被用来补贴武馆。

石宽的老婆是叶铸表姐莫妮卡。

莫妮卡这会儿在杏花楼当服务员,石宽正在旁边的房间里忙活。

“我帮李先生做事,房租是李先生给我的报酬,金寿不懂事,要罚罚我吧。”

老老实实跪着的叶翔放弃抵抗,主动坦白。

老老实实交代,还能求个从轻发落。

如果百般狡辩,甚至信口雌黄,那肯定罪加一等。

“是我主动接的活,二哥不放心我才跟我去,还为我受伤——”

叶铸的话还没说完,叶母悲呼一声冲过来,抱住叶翔就开始哭。

叶父已经将石宽收为义子,石宽才是三兄弟的老大。

叶父眼中的担忧一闪即逝,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正尝试控场。

“哼!”

叶父还是下定决心要执行家法。

“你哼什么哼!你要是有本事,羊羽和金寿也无须去旧金山冒险,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哪儿受了伤,严重吗?”

叶母为母则刚,只要牵扯到两个孩子,叶父的面子也不给。

叶翔也是个会卖惨的,小心翼翼解开衬衫扣子,伤口确实是愈合了,结痂还没有脱落,就像一只狰狞的黑红蜈蚣趴在叶翔胸前。

叶母一下子就哭出声。

“狗入的李希龄差点害了我儿,我要去法院告发这个狗东西!”

叶母口不择言,这不是告发,是自首。

“慈母多出败儿!”

叶父端着架子不肯放下。

“好!你是咱家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家都是你撑起来的,那我儿为什么还要给那个狗东西卖命?”

叶母这两个月每天吃不好睡不着,寝食难安,两个儿子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紧绷的情绪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金寿哥哥,你也受伤了吗?”

玛莎眼里完全没有叶翔,只围着叶铸打转。

叶母这才抬起头,满脸悲恐。

“没有没有,二哥把我保护的很好,我没有受伤。”

叶铸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

想起另一个时空早逝的母亲,叶铸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儿子都是叶母的心头肉,叶母本来已经抬起来的手,到了叶铸脑门上就只剩一根手指。

“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关,明天再跟你算账,迟早仔细你的皮,小小年纪胆大包天,今年你都不要出门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反思——”

叶母的惩罚听上去挺严重,但考虑到现在已经是12月,其实也没多重。

叶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瓜子嗡嗡的只有一句话:莫挡老子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