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现在该怎么办？公孙瓒心中紧张地思考着。
身后是张郃、高览，邺城显然是回不去了。
颜良、文丑不问可知，定在某处埋伏，随时都有可能杀出。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掉头而走，一路杀回幽州。
要么，拿下眼前的袁绍，河北众将投鼠忌器之下，事情说不定会有其他变化。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的就是这个时刻。
可惜的是，公孙瓒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拼一把，拿下袁绍！
白马义从确实不擅长攻坚，这一点他也非常明白，但是眼前的重装枪盾兵大戟士也就这么八百人。
至于鞠义的三千强弩兵，公孙瓒并没有放在眼里。
以白马义从的速度，只要突破了大戟士的防线，后面的强弩兵和袒露在锋刃下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在公孙瓒看来，就算有重兵埋伏在四周伺机而动，但是眼前的袁绍就这么点人马，这是事实。
这种情况下不拼一把，实在是不甘心。
就算出了意外，些许损伤也并不是不能接受，见机不对，退走便是，日后整军再战！
白马义从会被全歼？开玩笑，这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再犹豫。公孙瓒冷哼一声，拨马回阵。
“传令！”公孙瓒手中的长枪指向袁绍，大声喝道：“严纲、公孙越，率左、右两翼随我冲阵！”
“关靖、单经、邹丹，率兵守住我军后路，在我拿下袁绍之前，不可放一兵一卒过来！”
“喏！”众将齐声领命。
随着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和那句“义至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的呼喊声，白马义从宛如一道银色洪流，呼啸着朝敌军冲去。
“好！”袁绍看着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心头一片火热。
这就是他站在这里的意义，如果公孙瓒选择掉头就走，以白马义从的速度，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就看鞠义的了！
“大戟士，立盾！”鞠义平静地发出了指令。
八百重装枪盾兵将那一人多高的大盾狠狠地磕在地上，摆出一个七十度的斜角，整个人缩在盾后，拼尽全力顶了上去。
眼看着白马义顶着一大片白色的士气越来越近，鞠义反而进入了另一个奇妙的状态。
在他的视界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如同慢动作一般，白马义从连人带马，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
马匹的每一次抬蹄，马上骑士的每一次起伏，都如此的清晰可见。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进入了白马义从的射程，箭雨漫天爆射而来。
这种箭雨，对身着重铠手持大盾的大戟士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除非加持了穿刺效果，任何弓箭对他们来说，不比被蚊子咬了一口带来的伤害更多。
“放箭！”鞠义一声暴喝，白马义从已经进入了百步范围之内。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鞠义身上爆出，一瞬间勾连了三千先登。
强弩抬起，一轮齐射，公孙瓒的眼睛瞬间红了。
在三千道带着银白色光芒的弩箭齐射下，过千白马嘶鸣着倒地，将马上的骑士摔了下来。
这附带着锋锐特性的弩箭，竟然没有一支是射人的，目标全部是白马义从们座下的马匹。
这就是鞠义针对白马义从开发出来的战法。
射人干什么，人可以躲，可以挡，而且还有士气覆盖，降低伤害。
马匹面积更大，正常主将没人会专门将宝贵的士气用来保护马匹吧。
而且鞠义的罡气属性是金之锋锐，附加在强弩之上，不管命中马匹的任何位置，必然是一个惨烈的贯穿伤。
高速疾驰状态下的骑兵，一旦落马，那下场比直接被射死更惨，只能被活活踩死。
倒地的马匹，也会对身后的其他骑兵造成极大的阻碍，产生连锁反应。
“再射！”鞠义冷酷地再次下令，在白马义从冲上来之前，只有三次齐射的机会，自然不容浪费。
“噗噗噗！”短短百步距离，白马义从人仰马翻，足足有接近三千人就这样丧生在先登箭下。
公孙瓒目眦欲裂，心头滴血。
这可是他的精锐白马义从，在草原上以一当十的好儿郎们，却在一个冲锋之间就损失了三分之一！
“鞠义，我誓杀汝！”他狂喊着，调动所有士气，集中在前列的白马义从身上，向着大戟士撞了过去。
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冲破了这八百人的防线，他发誓一定要将袁绍和鞠义千刀万剐，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弃弩，持枪！”
三轮齐射之后，三千先登毫不犹豫地将手上的强弩丢弃在地上，从大戟士的背上抽出长戟。
长戟闪着寒光，从大盾之后伸了出去，如同乌龟的外壳上突然长出了一层尖刺。
这一下变化，最前排的白马义从们的心瞬间凉了。
他们只是轻骑兵，面对大盾，还可以选择用马匹的重量加上速度，直接撞过去，就算两败俱伤，冲开对方的防线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这是拒马桩！
轻骑兵在高速冲刺的状态下迎面撞上拒马桩，只有一个下场，十死无生！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改变战术，转瞬之间，白马义从与大戟士撞了个正着。
最前排的战马受惊嘶鸣，马蹄疯狂地踢踏，却被大戟士们稳稳抵住。
厚重的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承受着战马的冲击。
大戟士们个个牙关紧咬，死死顶住盾牌，任凭战马如何冲撞，就是不肯后退半步。
那些从大盾后探出的长戟狠狠刺入战马的脖颈、胸腹，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溅洒。
马儿惨嚎着倒下，将背上的骑士甩落，落马的骑兵，还未及起身，又被后续冲锋的同伴踩踏。
更多的白马如潮水般涌来，却被前方受阻的同伴挡住了去路。
马背上的骑士们焦急地呼喊着，拉扯缰绳，试图调转马头寻找突破口。
可狭小的冲击空间让他们相互拥挤碰撞，一时间乱成一团，失去了冲锋的速度。
“换刀！”鞠义见目的已经达到，再次下令。
先登死士们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长戟，伸手从背后抽出长刀，向着混乱中的白马义从杀了过去。
失去了速度的白马义从，连普通步兵都不如。
虽然白马义从们骁勇善战，在发觉马匹反而成了累赘之后，第一时间下马步战，但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扭转局势。
先登死士一方士气大振，而且鞠义加持的锋锐特性更适合近战。
而白马义从一方遭遇轮番打击，士气衰落，阵型混乱，此消彼长之下，顿时被先登死士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死死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