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得救
蒙县南街。
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
一个小男孩紧紧跟在他父亲身后。
他手紧紧攥着只大肉包，张大嘴，狠狠咬一口。
滚烫的肉馅瞬间烫得他小脸通红，嘴里“嘶嘶”直哈气。
可他又实在不舍得吐出肉包，只能猛地抬起头，嘴巴大张，拼命地吸气。
忽然，小男孩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他注意到，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有一朵云显得格外奇怪。
那朵云速度极快，却又歪歪扭扭，恰似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在空中肆意地画着龙。
顾不得烫，他把嘴里的肉包赶紧咽下去。
随后，他马上扯着嗓子，呼唤前面的父亲道。
“爹！爹！你看那云！快看！快看！”
他父亲在前面正和商贩砍价，没搭理他。
小男孩眼见那云将要飞远，直接上手，边拉扯他父亲的衣服，边喊道。
“看那云！那云好奇怪！”
他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有些不耐烦，猛地转身，一把打掉他拉扯的手。
正想责骂，听见小男孩的话，他满脸狐疑，将信将疑地抬头望去。
可此时，那朵云早已消失在天边，不见踪迹。
男孩父亲满脸怒容，大声质问道。
“哪呢？你让我看哪？！”
小男孩委屈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飞远了...”
他父亲气愤怒斥道：“好小子，敢耍你老子，看我回去打烂你屁股！”
说完，男孩父亲又迅速转过头，继续和商贩谈起价来。
小男孩惧怕地瑟缩了一下，一只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屁股，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疼痛。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另一只手里的包子，再次把包子塞进嘴里，嘟囔道。
“明明有...奇怪的云。”
距离方寸山约三十里处。
一座荒山上，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两个青年正艰难地攀爬着，他们的衣衫被荆棘划破，脸上也布满了汗水和灰尘。
两人耗尽全力，终于爬上一处陡坡，躺在顶端空地上大口喘息。
“呼~呼~你说...这到底...有没有...仙缘？”
一个青年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边喘气边问身边的同伴。
他同伴目光呆滞，两眼放空，有气无力回答道。
“我...上哪...知道去...”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颤抖着举起脱力的手，手指指向天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看！看！那云！”
另一个青年听见，立刻睁开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天上，几大片白云悠悠随云飘荡着。
忽然，一朵白色小云如同离弦之箭，窜入他们的视线。
那白云速度极快，与那些慢悠悠的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同时，那云还不规律地弯弯扭扭，打转往复。
两人定睛细看，隐约可见，云上似乎有个人影，也在摇摇晃晃，就像站都站不稳了一样。
两人只愣愣看了一会，那云便消失在东边方向的云堆中。
青年兴奋得一下子跳起身，他感觉体内充满干劲，大呼道。
“仙人！仙人！走！向东，我们向东！”
随后，两人连滚带爬地滑下山坡，一路朝着东边狂奔而去。
方寸山后，烂桃山。
去年掉落一地的蟠桃，在牧性生大半年的精心照料下，此刻竟然已经长成了桃树，郁郁葱葱，枝头更是结满了粉嫩的桃子。
孙悟空蹲在一棵桃树上，手中捧着一颗桃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吃完一颗，他低头对正在树下忙碌的牧性生说道。
“师兄，这桃，不如去年啊。”
牧性生提着一个竹篮，小心翼翼地摘下些品相好的桃子，轻轻放进篮中，笑着回道。
“师弟，你可莫挑剔，这还不是因为你去年闹的那一场。”
孙悟空一听，挠了挠头，悻悻地闭上了嘴。
牧性生仍在自顾自地念叨着。
“还好，我擅长种植，今年还能有收获，待我们把桃带回去，献给师父尝尝。”
说完，他等了一会，没听见孙悟空回应，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这猴子平日里可从来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主。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桃树上，只见孙悟空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上。
于是，他也跟着扭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朵奇怪的云正急速飞来，那云晃晃悠悠，好似随时都会坠落，云上似乎躺着个人，但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面容。
孙悟空眼中一道金光，运足目力，极目远眺。
他忽然从桃树上纵身跳下，大声喊道。
“是悟霄师兄！”
“悟霄师兄？！”
牧性生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此刻孙悟空已经窜了出去，他也连忙放下手中的篮子，快步跟上。
天上那云，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落在了方寸山后。
......
秦汉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身体绵软无力。
他躺在床榻之上，缓缓眨动着干涩的双眼，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过。
屋内陈设简单，一方古朴的木桌，几把陈旧的椅子，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他的思绪却有些迟缓，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他在方寸山的静室。
在他混乱的意识深处，记忆如破碎的拼图般逐渐拼凑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在葵水洞被刺杀中毒，那毒素扩散速度极快，瞬间便在他体内肆虐开来。
匆匆用愿力压制后，他赶出葵水洞密室。
来不及理会围上来的小妖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掐诀，使出‘凌踏云’向东飞。
从那之后，他的意识便一直处在模模糊糊的状态，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心底只有一个信念，去方寸山。
秦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随后双手撑着床榻，艰难地起身。
他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踉跄着迈出两步，才总算稳住身形，伸手缓缓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还是那汪池塘、竹林，熟悉的场景。
门外，一方清澈的池塘映入眼帘，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池塘边的翠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般熟悉的场景，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自己得救了。
院门处，两个眼熟的身影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