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底大蛇
道顺三十三年，春，三月十六。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野草初嫩，柳枝抽芽。
“周小官人又去搬奇石？”卖胡饼的孙老汉对周浩打招呼。
“6文，就爱吃你家的胡饼，芝麻加的真多。”周浩咬了一口脆生生的胡饼满嘴芝麻香。
一晃三月时间已过，周浩在临江城西面靠近葬神江的地方购置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庭院中央长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桃树。
林霜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这宅子。
“是啊，不搬石头，也得捕鱼不是，有妹妹要养。”周浩笑道。
“还是孙大爷家的胡饼有味道。”周浩咬了一口，微微有点咸的胡饼。
“是啊，我家娃要有你这下水的本领，怎会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整天就知道鬼混。”
孙大爷神色中透露几分无奈，越看周浩越觉得自家娃子不争气，周浩不仅养家，还送妹妹去上私塾。
“孙诚年纪还轻，不着急不着急，缘分来了，自会有女子瞧上他。”周浩敷衍。
“周小哥，上次给你介绍的云丫头感觉咋样？你想当神仙，她想当神婆？你俩般配的紧。”孙大爷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神婆？能和我相提并论?不就是跳大绳吗？”周浩眼前一黑。
初春之时，周浩于江边捞石，一日一女子自闹市而来，手舞足蹈，表情夸张，跪于江边，浑身抽搐，状若疯癫。
周浩浮出水面，上前询问，答曰：“向天祈福，四季太平，风调雨顺。”
周浩脑袋中浮现那云丫头的模样，神神叨叨，鸡皮疙瘩不由立起。
周浩不等孙大爷回答，一溜烟的跑远了。
“我看云丫头不错，还是你没福气。”
……
江水涛涛而下，自天际而来，不知流向何处，零星渔船漂浮江面之上，一张张大网迎着朝辉洒落。
周浩立于江边，江水倒影出一个清秀、结实的少年。
如今，周浩肌肉分明，皮肤微黄而有光泽，面容坚毅而不失朝气。
这三个月，周浩已经把江边二十米范围内的奇石几乎全部找出，搬至青云观底部。
三个月周浩不断往返葬神江底于青云山，周浩已然有了不小的变化。
江中不断憋气，让他在水里静息的时间从一刻钟变成了两刻钟。
神识在水底的覆盖范围也由一二十米变成了六十余米。
元气也从之前的小拇指粗细，变成了无名指粗细。
“咚！”周浩腰间别着一个竹篓，背后背着一个背篓跳入水中。
竹篓中尽是杂草，而杂草里躺着四个墨绿色的钩子，以及驯兽铃、驯兽圈，还有一把匕首。
他散开神识，经过几个月不停的在水下摸索，周浩的神识已经能覆盖到水下六十米范围。
但他始终不敢太靠近中心的江底，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更主要的是曾经吃过亏。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哦？午饭有着落了。”周浩此刻又见一生物，体背橄榄色，裙边厚实，身体扁平，背腹有甲。
只不过此刻游的颇为速度，周浩依旧眼疾手快，将其擒住，向上换气，丢入鱼篓。
不是周浩抓不到别的鱼，更不是因为这甲鱼好吃。
只因为，多吃这甲鱼对身体好。
周浩再度下沉，向江中心挪了三米左右，神识散开。
顿时发现江底散落了厚二三十公分，扁平状，边缘呈锯齿形态的奇石。
周浩锁定那些奇石的位置，挑拣起来，丢入背篓中。
江底漆黑无比，泥沙、杂草汇聚于江底，时有鱼群经过。
周浩一人轻车熟路，在江底之间来回穿梭，转眼之间，周浩已然将背篓中全部填满，他向上游去。
“唰唰唰！”
远处江底传来一阵淤泥涌动的声音。
周浩听见这声音，也不害怕，迅速朝着江面游去。
这几个月时常有这种事发生，只要周浩稍稍靠近江面，这声音就会消失。
“唰唰唰！”
声音越传越近，周浩面色大变，很明显身后那东西，这次并没有放弃追赶周浩。
“啊！”
周浩本想用神识覆盖而去，神识还未到其身前，就被那恐怖的东西攻击了。
周浩此刻感觉脑袋似乎要被什么东西填充满了一般，疼痛无比，他一瞬间呆立当场，丧失行动能力。
上次碰到白毛犬，也仅仅是被电一下的酥麻感。
而今这怪物却是直接让周浩丧失行动，可想其恐怖程度。
他身体不断向江底沉去，头疼无比，继续被未知的东西填充满。
周浩看见远方一抹血红冲来，速度奇快无比，两颗红宝石在水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条劈叉红绳时长时短，赫然是一条赤色长蛇。
周浩迅速将神识收回，但他发现神识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收回。
对方神识不断进入自己的脑海，周浩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撑爆。
就当周浩脑袋到达极限之时，他玄关之中的那把断剑，铁锈脱落处，射出一抹极小极小的光芒。
一瞬间那赤色大蛇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僵直当场，向江底倒去。
与此同时周浩，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不敢迟疑，向着上方游去。
“嘶！”
就在周浩刚出江面的一瞬间，一声恐怖的蛇叫响遍了整个葬神江。
“河神显灵了！河神显灵了！”
江中的渔民听见这叫声，无不匍匐跪拜，迅速朝岸边靠去。
原本平静的江面，此刻波涛汹涌，翻江倒海，撤离不及时的渔船，直接被卷入江底。
葬神江中隐隐有一条赤色虚影在江中游荡翻滚。
狗屁的河神，就是一条赤色大蛇。
周浩在江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见这一幕，心中也是大惊，以往靠近江面就会没有事情。
如今这条大蛇居然跟了出来，怕不是因为被他激怒了。
周浩也不敢停留，背着收集好的奇石，准备向青云山走去。
“周小哥儿！你水性好！你救救我爹吧。”周浩刚要离开，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孩童拉着周浩的手不让他离去。
“河神吃人了！河神吃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