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归
当寺庙重焕生机的刹那，我停下手中拨弄念珠的动作。刹那间，一阵眩晕感袭来，毕竟连续九次掏空身体，这般消耗，即便我身体素质再强，也有些吃不消。能勉强站稳，已足以证明我的坚韧。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哥们，干得漂亮！你还真有当和尚的潜质。回去之后找个寺庙，说不定能直接当上主持。”我心里暗自吐槽，这胖子，怎么老打趣我。我好端端的，干嘛去当和尚？况且如今当和尚都得要大学文凭，我这高中生学历，可不够格！
胖子没在意我的想法，不知从何处找出我脱下的外套和长裤，丢给我说道：“回去之前，先把这个换上，这僧衣还得还给小白呢。”我点点头，说实话，这身打扮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像在玩 cosplay。长袍加身，上衣不似上衣，长裤不似长裤，作为现代人，实在难以适应。
于是我说：“你跟小白说一声，僧袍我马上脱下来还她。”胖子嘿嘿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冲我做了个鬼脸，说道：“用不着。”我正疑惑间，突然感觉全身一凉，一股冷风“呼”地刮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冒起。好家伙，我这全身光溜溜的，除了手上还套着的念珠，就只剩一条裤衩，光着脚，这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诶诶诶，兄弟，这儿还有妹子看着呢！”胖子指着空气，坏笑着说道。我冲他呸了一口，赶忙麻溜地穿上自己的卡通长衣长裤。可我的鞋子呢？我环顾大殿四周，在东门角落里瞧见了倒放着的运动鞋。我光着脚丫子赶忙跑过去，抓起鞋子就往脚上套。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把行头整理好了。
“你个裸奔狂，我告诉你，要不是没手机，我非得拿手机给你拍到网上去，让你好好出出丑，哈哈哈哈。”胖子看着我手忙脚乱的窘迫模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你要是敢拍，信不信，咱俩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回去？”我用虚弱却又坚定的语气，撂下狠话。
胖子本还想继续调侃，可突然神色微变，眉头紧皱，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过了片刻，他小声嘀咕道：“这感觉，难道是……”随后，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咧嘴看向我，兴奋地说：“京子，估计咱们要回去了！”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颤，起初幅度极小，如同轻微的心跳，可很快震颤愈发强烈。我只听见胖子激动地大喊：“小白终于要送我们走了。京子，我们要回去了。哈哈哈哈”紧接着，他的身影在我眼前逐渐虚幻，四周的环境也随之变得虚幻起来。
原本已经恢复安宁的佛寺，不知从何处传来宏大而洪亮的钟鸣之声，紧接着，诵经声、木鱼声、敲磬声交织在一起。我渐渐发现，古寺变成了一片虚影，而图书馆仿若就在眼前。这两种不同时空的场景开始重叠、交错。古寺渐行渐远，图书馆离我越来越近。
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待我回过神，图书馆的诸多陈设已回到眼前。我俩，竟然真的回到了现实！我还没完全适应这巨大的变化，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吱吱”，抬眼望去，一只体型庞大的白玉老鼠正盯着我们。
它在空中盘旋几圈，身体却越来越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压缩，直直朝我头顶飞来。我正感慨小白的神奇，一个白色的物件从眼前快速掉落，胖子眼疾手快，一只大手如闪电般伸出，带着轻微的电火花划破空气，稳稳地在我眼前接住了这个白色物件。定睛一看，正是那白玉老鼠。
我先是一喜，随即心里一紧，担心胖子不会轻易还给我。不过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胖子并没有仗着自己身手敏捷扣下小白。接住之后，他就对我说：“这么没眼力见儿吗？想啥呢？”说着便拉住我的手，把小白化作的白玉老鼠手办放在我的手上。
我捧着小白化作的手办，翻来覆去地端详，脑海中尽是那白衣仙子的绝美身姿，婀娜体态。我忍不住用下唇轻轻磕了磕小白那比脑壳小不了多少的大门牙，越看越喜欢。
胖子见我这般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作势干呕了一下，嘲讽道：“耍流氓的时候，你最好保佑自己，下回让小白扇几巴掌，看你还有没有命。”听完胖子的话，我这犯傻的举动立刻停了下来，赶忙把小白收了起来。
“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我一脸谄媚地朝着胖子问道。“那看你表现喽！”胖子一脸奸笑。我挠了挠头，看来又得请他下馆子，大出血一次了。
这时，我不经意间抬头，这才注意到图书室墙上挂着的大钟，时间竟然丝毫未变。在古寺经历了这么多，现实里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这次穿越与现实时间并不同步。我看向身旁的胖子，他脸上的震撼与兴奋丝毫不亚于我。
我们二人迎着窗外温暖和煦的阳光，在图书馆里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回想起那一幕幕奇幻经历，仍觉得如梦似幻。直到图书馆里陆续走进不少准备学习和借阅书籍的学生，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尴尬的氛围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我们涌来。
我心里暗自叫苦：“再待下去，非得被当成怪物不可。”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一横，赶紧往校门外走去。
门口的保安秦大爷看到我俩还没放学就出校门，立刻警觉起来，张嘴就要叫老师。这时，我俩的肚子一个接一个地咕咕叫了起来，那声音响亮又急切。秦大爷听着，脸上的严厉瞬间化作心疼，说道：“好好的娃儿，怎么饿成这样！先出去吃个饭吧！”我们对大爷千恩万谢，赶忙溜出了校门。
我们来到校门口常去的幸福之家小餐馆，准备好好饱餐一顿。我和胖子也没看菜单，直接点了最爱的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再加两份米饭。菜一端上桌，我们便如饿虎扑食般狼吞虎咽起来，没一会儿，盘子就见了底。
吃饭时，我们还时不时聊起在古寺的诸多惊奇瞬间。胖子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顾不上嘴角还留着的油渍残渣，赶忙从桌上的牙签瓶里抽出一根牙签剔起牙来。边剔牙边说：“京子，我们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我回复他道：“我也希望是做梦，真的。”
然而，我反手就掏出了经百里决手持、小白再造过的紫色念珠，以及从古寺地窖中带出来的那面锈迹斑斑的青铜镜。这两件东西，实实在在地见证了我们在古寺的经历。
那青铜镜，直径约摸八寸，边缘雕刻着一圈古朴的云纹，虽因岁月侵蚀，纹路已有些模糊不清，却仍透着一股神秘气息。凑近细瞧，镜面坑洼不平，锈迹斑驳，仿佛在诉说着悠悠岁月。
“你的意思是说，彩云姑娘现在就在青铜镜中？”我抬眼看向胖子，眼中满是疑惑。“反正小白是这么跟我说的。”胖子回忆着，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像是陷入了那段奇特的记忆之中。“当时，小白神色郑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对我说，缘起缘落。彩云收了她与她孩子的缘，可她郎君的缘还远远没有结束。”
“你的意思是说，真就必须要找到百里决？咱们这可是现代，又不是在北魏时期。”我皱着眉头，很自然地对为彩云寻找百里决这件事表示怀疑。
“的确，我没你想得那么多，但这个你不用担心。小白是你的灵宠，她的话肯定不会害你。”胖子用略带羡慕和惆怅的语气说道。
“既然你说不清楚，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再见到小白的真身？我得当面问问她。”我怀着迫切的心情，瞪大眼睛询问胖子。
“我哪知道？她只说我是天赋灵根，天生道体。我还纳闷呢，既然我这么厉害，她为什么不选我做主人？”胖子满脸不情愿。看他那样子，似乎又回忆起了初见小白时的惊艳。
我没理会他那副花痴样。静下心来想，如果真要再见到小白，首先必须具备慧眼和异度空间这两个硬性条件。小白在现实世界只能以老鼠手办的形象待在我裤兜里，而且不管我做什么动作，它都毫无反应。这大概率表明，小白真身无法出现在现实世界，或者说，小白在现实世界只能以手办的形式存在。
慧眼的问题倒还好解决，只要胖子肯传我几成他的功力，我就有打开慧眼的能力。再想想我是如何穿越到异度空间的，就会发现，我只需念动佛家真言，激活小白手办的某种神秘力量就行。
可如果我再次激活手办，就得再进行一次穿越。上一次穿越，着实让我心惊胆战。探险虽然刺激，但短时间内，我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虽然我很想再见小白，可想到这儿，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对着还在幻想的胖子说：“随缘吧，先回归正常的学校生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胖子听到我的话，赶忙点头表示赞同。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请注意收拾好自己的文具！”下课铃声伴随着当天播音员的广播声，悠悠地传进我耳中。胖子同样也听到了。今天的学习已经结束，确实该各回各家了。
“张阿姨，结下账。”胖子朝身后一位正不停刷着手机、一脸姨母笑的中年围裙妇女说道。张阿姨顾着刷手机，头也不抬地说：“42。”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苦笑。
胖子抢先一步跑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愣。好你个胖子，真tmd不瑶碧莲。
张阿姨又叫了声：“小祁，四十二。”“诶”，我应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说道：“阿姨，胖子在这儿赊的账都由我来付。钱都在这儿了。”张阿姨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拿起那张百元大钞，客客气气地把我送到店门口。
我向张阿姨告了个别，也没回学校，摸了摸衣服内兜里面的念珠和小白手办，小步快走追上了正在回家路上的胖子。冲他屁股来上一脚。
他理亏没用他那大拳头吓唬我
我们则是在夕阳下追逐打闹。
我内心不禁感慨：果然，一个人在诡异的环境里待久了，还是会无比怀念这种平凡的生活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