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排
昨夜刮了一夜的风，伴随这鬼脸峰外可怖的妖怪吼叫，似是哀嚎，叫郭伯兮担惊受怕了一夜。
他身着简单布衣，没了从前在郭家那般惬意，眉毛头发也尽数全乱，此刻正望着眼前的石府。
“李望做了领事，特意唤我是做何用意...还有今日，不见向威出现...”
郭伯兮细细想了半天，与其琢磨不如直面。
况且那李望还帮了自己一次，于情于理，他都该来道谢。
这是出于情谊，并非同那群汉子的谄媚。
郭伯兮拍了拍身上灰尘，因为拓皮积累了太多脏亵，连带着的手掌起茧，让他微微一怔：
“从前净读书去了，才知这份苦啊。”
郭柏兮轻轻一叹，从容进入石府。
......
李望接到梅嘉好消息，今早才知是换个石府。
从前那个太小太狭隘，如今这间才算得上合格的屋子。
“真是单间换套房啊。”
李望微微摇摇头，犹自笑着，他倒并不在意居住环境这些东西，只是能有个空旷一点的也好为日后养更多的鬼物。
现如今的蜱虫和鬼蛛都是小个子，放哪里都容得下，可是等自己破境，链接头大家伙来，空间太小倒显得不够大气。
“咚咚咚！”
那边传来声音：
“李大人，伯兮赴约来了。”
李望轻声道：“进来。”
郭伯兮低着头，显得十分知礼度，这在一众杂役里是很难看到的。
李望不由得有些感动，这一天天的碰到的都是什么人，神秘兮兮的梅嘉，作威作福的向威，还有红袍道人，总算是碰到个正常人。
李望还未问话，郭伯兮便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跪拜道：
“李大人救我与娘子一命，免受向威厮扰，请受伯兮一拜！”
说罢，他又重重地叩地而拜。
李望轻轻施了道法术，托举住他，这番举动让郭伯兮又是惊怕又是感动。
惊怕的是这番手段能力着实是远非凡人所能及也，不愧是身具灵根者。
另一面，郭伯兮又对李望谦和和温怀大为感动。
“看来他真是与向威是截然不同的人！”
李望上下打量着郭伯兮，从容有度，到底是名门望族。
“听说你来自郭家？”
郭伯兮点点头，答道：“是的，大人，在下...小的是百花谷郭家少主...”
说起少主，他面露羞愧，抿了抿嘴，显然这触及他的伤心事。
‘明明是风光少主，竟然落到这个地步，想来也是手脚放不开。’
李望将郭伯兮的表情神态一睹无遗，开口问道：
“我今日叫你来，别无他事，只有一样事情，你也知道，我怀有灵根，需要花费诸多时间修行，不像梅师兄盛师兄他们自由自在，还需管理这拓皮坊。”
郭伯兮仔细听着，当听到李望说到梅师兄盛师兄时，他神色更为恭谨。
“大人既得灵根，必是前途无量，坊市琐事，如若大人不嫌弃，伯兮愿为代劳！”
郭伯兮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便大大方方接下来。
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于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能得李望这种不卑不亢、不作威作福的人赏识，郭伯兮心中多了几分敬佩和惬意。
李望点点头，犹豫了会后，又提及白日的事：
“鬼石皮质量极差，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面对李望的询问，郭伯兮迅速思考了会，李望自然不可能不知原因，于是想了会道：
“李大人，前任领事向威嚣张跋扈，丝毫不念众人实际效率，一昧拔高拓皮数量，却对品质置之不理。”
“那依你看，该如何？”李望摩挲着手上魂晶问道。
郭伯兮轻声道：“大人，众人拓皮品质不佳皆是因为那向威不曾管束，不曾教导，若有人悉数教导，想必鬼石皮品质能有所不同。”
“如若大人愿意，伯兮愿在大人身边悉心学习拓皮技艺，学成后教导众人，不出三日，必然能叫鬼石皮品质有所保障。”
李望满意点头，果然是名门世家公子，指派起事来没有含糊，想主意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李望却笑了笑，问道：“你要如何教导他们？”
郭伯兮一愣，赫然被问住了，犹豫不决道：“自然是手把手...”
李望却摇摇头，沉声道：“你当然是悉心教导他们，可他们能领情吗？”
“一日能领情，然后呢？再后来呢！不出一月，他们又会以工作量过大为由，推推拖拖，反而误事。”
郭伯兮恍然大悟，恭声道：“请求大人赐教。”
李望看了他一眼，慢慢走近道：“你自可收费教导，众人为保鬼石皮品质只能交学费，你也知道，这些钱是他们来之不易，必然悉心学习，唯恐浪费了钱。”
“届时，他们彼此间都会争先恐后来学。”
郭伯兮怔住，望着这位年轻人平淡地道出这一切，不由得有些迷茫。
‘这人不过二十，竟然如此老道，我远不及...’
于是他心甘情愿地再次跪拜，带着这些话退下后慢慢领悟去了。
...
待他走后，李望静下心来盘算一番拓皮坊的经营。
每日需上缴主峰二百五十张面皮，若有剩余，可自行处理，一般是去坊市兜售。
除去面皮外，鬼脸峰还有些外派任务，只是这种任务一般杂役是出不去的，常常是需有灵根的修士才行。
“听闻鬼脸峰外有一黑水湖，湖中妖兽颇多，蕴藏鬼物，许多失足掉入的都成了养料。”
李望心心念念着也许能拿来养鱼，赚些外快。
但此刻收成不足，材料没有，本钱不够，简直是一穷二白。
“还是老老实实候着阴煞鬼蛛生产蛛丝，赚些灵石来。”
李望决定回去便敲打敲打鬼蛛，生产不能停。
“郭伯兮为人厚道，学识养人，时不时召见一下应是无大碍，至于张和...”李望想着，准备给他留个打理渔湖或者灵植园的活计。
李望捏起梅嘉给的魂晶，细细摩挲，越来越觉得心惊胆战，不过除去那可怕的入体外，魂晶倒是能聚集不少阴气。
梅嘉也说过，大用处仅凭他们是不会用的，但作为一块普通的可持续灵石使用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