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接杀，比嬴政还暴？
“公子，老奴也——”
他的话未毕，喉间已觉凉意袭来，随即一股腥甜直冲口腔，余下的声音，宛若破败风箱般嘶哑难听。
伴随着周围人的一声惊呼，那宦官终于也意识到，自己还是看轻了面前的年轻公子。
只可惜，这也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一点思绪，下一刻，他便已经栽倒在地，眼中满是不甘。
尸体倒地，带来的是众宦官、郎官退避、惶恐。
和死了的那位一样，许多人都存了侥幸心，觉得赵恒没杀赵高等人，便说明，他未必是个有主见，或者并非真的硬气。
然而同伴的死，已经摧毁了他们的侥幸，让他们明白，赵恒杀与不杀，从不代表，他会不会、敢不敢。
这一刻的赵恒，在他们眼里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公子，而是和始皇帝的一般的强势君王。
赵恒手持长剑，不顾众人惊愕之态，大步流星迈向始皇帝的寝宫。
陈伯一愣，似乎未曾料到，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公子，竟真有取人性命之勇，且毫无畏惧。
待到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拔出剑，跟上赵恒。
周围的随行护卫，在陈伯的带领下，也都是纷纷拔剑，快步跟上。
一时间，整个宫禁都充满了肃杀和恐惧的气息。
宫人们一点点后退，随后便是连滚带爬地逃离。
然而此时，赵恒却是止住脚步，突然开口。
“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朕既然要在那个位置，就有了万全的准备，我给的机会并不多，希望他能珍惜。”
话毕，赵恒朝着一旁的陈伯，又吩咐了一句。
“陈伯，告诉王贲，将军队分区驻扎，务必保证咸阳，还有阿房宫的安全。另外张贴安民告示，让他们莫要担心！”
赵恒说完，再不停留。
陈伯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不过心里，却还在盘算，为何赵恒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以及后续可能面临的各种问题。
事实上，这可怪不得陈伯。
他年轻时，也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可问题是，赵恒所作，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秦是世界上，第一个一统帝国，其规制等等，都不能套用战国乃至商周的经验。
偏偏这个帝国的继任者，又选择了一个，以往几乎没人成功或者善终的方法，来获取地位。
一种强烈的纠结感，在陈伯心头萦绕。
另一边，暗室。
嬴政手捧着一本名册，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却是发出一声轻笑。
“陛下，您怎么了？”
一旁心腹有些担忧地上前。
嬴政一挥手，示意对方安心。
“朕是觉得有趣，赵恒这小子，居然能做到这般地步，的确有些让朕惊喜。”
“说实话，朕以往是没太把他放在心上的，只是时常会想到他的母亲，连带着想到他的经历，觉得有些亏欠。”
“之前，朕甚至想过，等朕百年之后，便让后世之君，给他恢复名分，再给他个好些的地方，让他安心做个富家翁。”
“只是直到今日，直到看到了这些，朕才发现，如果说魄力和手腕，这小子比起朕当年，也不遑多让，甚至有些地方，还要胜过朕。”
“但你得知道，朕当年，有吕不韦辅佐，后来有李斯，可他呢？就一个人，而且身边的人估计也不知道他在做这些，你说，这是多大的能力？”
心腹闻言，心里自然也是对赵恒颇为佩服，只是作为大臣，又是嬴政的心腹卫士，他哪里敢表露出来？
要知道，君心难测，更何况这位始皇帝本就多疑。
亲卫都背叛了，万一自己表露了对赵恒的好意，也被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对方沉默不语，嬴政心中已然明了其意，便未再过多追究。
嬴政笑道：“好了，朕让你打听的，你都打听到了吗？”
心腹连忙答道：“丞相那边闭门谢客，今夜谁都没见。至于胡亥公子那边，似乎是和中车令在一起。”
嬴政看向远处，笑道：“胡亥顽劣，可毕竟是朕的种，若是他不争，若是他就这么怕了，那朕反而看不起他！”
“不过也不知道，他们还能闹出什么乱子，若是换了朕，面对十万兵马，一时间，可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无论怎么想，都是要弄险的！”
听到嬴政这么说，心腹不禁想起刚刚的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然而嬴政是什么人？哪里会看不出对方的反应，于是立刻询问。
“你是瞧见什么，或者听说什么了？”
嬴政目光如剑，心腹对上，连忙便是要下跪请罪，同时说出了方才的见闻。
“什么？”嬴政听罢，怒道：“这般无趣、下作的手段，亏他们想得出来，若是换了朕，恐怕已经要他们的脑袋了！”
“好好好，直接砍头了，自古当皇帝者，最为忌讳便是心慈手软，如果连一个宦官都不敢杀，还有何勇气去推行国策！”
嬴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赵恒杀伐果断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帝王之相。
“老十六果然是最像朕的啊。”
嬴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赵恒现在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只是……这小子也太会藏了，连朕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手底下十万大军失控，按理说嬴政应该是断不能继续留着赵恒的。
可想到当年在赵国为质的自己，他忍不住轻叹：“老十六，如今你锋芒已出，若只是如此的话，这皇位注定与你无缘了。”
嬴政脸色变幻。
对赵恒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
但他可不相信，凭借十万大军就可以真正坐稳那个位置！
单单是扶苏手里面就有三十万大军。
等到扶苏回朝，赵恒也就剩下一个死字了。
不过……
嬴政想了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打算到时候出门保住赵恒这条命。
……
深夜，大殿。
赵恒瞧着突然来求见自己的蒙毅，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
“蒙上卿，你这么晚，所为何事？”
蒙毅面色微赧，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为难，仿佛在选择对赵恒的称呼上陷入了两难境地。
毕竟，赵恒登基之意已明，然而无论是从礼法层面，还是从个人情感出发，蒙毅心中皆存疑虑，难以全然支持、认可赵恒。
陛下这个称呼，明显喊不出来，公子，对方又未必会认，所以蒙毅一时间，茫然不知说什么了。
赵恒自然看得出，他是什么心思，于是笑呵呵地开口。
“我还没做皇帝呢，况且今日没蒙上卿，我可没法这么轻松进城，所以，你只管喊我公子，或者赵恒都可以！”
赵恒的话，着实让蒙毅有些惊讶，可赵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