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工地遇命案
崔宏渐直接去了宋弦平法医的工作室,宋弦平从监控器上已经发现崔宏渐来了,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故弄玄虚来吓陆芸,而崔宏渐也不止一次来过这地方,这里的一切于崔宏渐来说是相当熟悉的,因此他来到负三层的时候,并没有一丝毫的恐惧。
“宋哥,有进展吗?”崔宏渐见在桌上看资料的宋弦平法医,便在进门时叫了起来。
宋弦平抬起头看了崔宏渐,没有一丝对他几个月没来这个地方感到奇怪,在监控器上他就已经知道他来了,宋弦平早就做好了他来时的准备。
“有!”宋弦平只是极其轻描淡写地说。
“是什么?”崔宏渐也没有表现出惊异的表情。
“我检查了他们的血液里的海洛因的纯度,发现了不同于一般注射物的异常。”宋弦平平静地说。
“有什么不同吗?”崔宏渐好奇起来。
“他们血液里,肌体内的海洛因纯度是相当高的。在毒品界内一定是一种极品海洛因,暂时定型为五号海洛因。如果是一般的毒品注射,我想他们就算买得起这样的毒品,但这样的货源也不是容易搞到,拥有这类毒品的人,一定是有着相当大的来头。”宋平弦说。
“你也分析得不错,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很是感谢,那个老人的情况,你现在有什么进展吗?”崔宏渐说。
宋弦平哽咽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望着崔宏渐的眼睛,竟有些虚惊,从他的脸色里他望出了他的求知,大约还没有怀疑什么的表情,可能陆芸并没有向他提起过什么,自己大约还可以,暂时不用详细地说。
“他的死,是我遇到的最难查找死因的一起鉴定,我很是不好意思,到现在我依然无法给出一张确切的鉴定,我会努力地去做的,给我时间,好吗?”宋弦平极力地装作平静。
崔宏渐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表示着什么不同的意思,他接受了,他从宋弦平的话中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以至于宋弦平刚刚说的话,他并没有用心去听,他所关心的只是刚刚从地里挖出的三具死尸,他觉得那个事件留给自己追查的线索更加的丰满,隐隐中他感觉到,所有的事情好像被一种什么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看似不连贯的事件可能,通过某种东西又可以完整的连接起来。
宋弦平看着崔宏渐,好像在沉默着,没有表情,没有回应。便再次问:“崔宏渐,难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吗?”
突发的灵感像一个烟雾在崔宏渐的头脑中不断地蔓延,似有似无,不可捉摸,他开始兴奋起来,至少他似乎看到查找的方向。
崔宏渐好像听到了宋弦平的最后一句话,感觉自己好像在另一个空间游荡,他觉得他的话好久好久才传到他的耳中,声音经过了相当漫长的通道,才好不容易传了过来。等崔宏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慢慢地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们穿着一样的警服,难道我们的同志我不能信任吗?如果还没有查出来,那不要紧,你抓紧时间细细地查吧,过些时候我再来看结果。现在你告诉我的那些结果已经相当重要了,足够了,至少让我能更加清晰地扫清案件的线索了。谢谢你!”崔宏渐说完之后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宋弦平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与崔宏渐握在一起。
“祝你早日破案,给社会一个安定。”宋弦平用郑重其事的语言对崔宏渐表示真诚的希冀。
崔宏渐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宋弦平工作的地方,他又上了电梯,再次回到办案的工作室。
崔宏渐一眼就看到了陆芸在电脑前弄着什么,便走了过去,将自己在宋弦平法医那里的经过简单地给陆芸说了。陆芸也向崔宏渐说,她也同意宋弦平法医的观点。
“陆芸,你有感觉到我们城市的上空有什么不一样吗?”崔宏渐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陷入思索。
“师傅,我觉得我们的城市好像一直有着莫名其妙的事件,弄得现在人人心慌起来,烧纸钱的人好像也多了起来,要是我们再不破案,可能我们这个城市会回到以前,人人都迷信去了,这于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来说,是相当不好的,下个月外商将来我们城市里来考察,要是让他们看到我们城市的大街上,有人烧着纸钱,那不是很没有城市的魅力了吗?我们这里发生的几起案子再不尽快地破除,人家就会以为我们这里的投资环境相当的不安全,如果那样人家根本就不会来我们城市做投资,这于城市发展,相当的不利啊!”陆芸居然对这座城市的未来建设担忧着。
“你说得对,市长已经来电了,要我们在外商到来之前将案子破了,不然……”崔宏渐并没有说下去,他不相信后面的事情。
“师傅,我们应该尽快地行动起来,早日将作案的凶手抓起来,不管是人是鬼我们都要抓起来。”陆芸的语气坚实有力。
“对!”
“那我们从哪里出发了?”
“我想你已经有主意了。”崔宏渐说。
“师傅,我觉得尖山顶下面那块玉米地下挖出的三具死尸,具有最大的线索,我们是不是先从他们那里查起?”陆芸说。
“压力造就能力。”崔宏渐满意于这个新徒弟的表现。
陆芸把自己用着的电脑关闭。
“师傅是要我现在就出去查吗?”陆芸问。
“是,而且是我们俩一起去!”崔宏渐收拾起桌前零乱的资料。
“那我们怎么查了?茫茫人海,我们先去问谁了?”陆芸有点无措。
“给自己信心,你会出色地完成这件事情的。”
陆芸的眼光坚定地望向高楼林立的远方。
“目前给我们的线索有两个地方,一是他们工作的地方,二是他们的老家,现在我向队长请示,让他给你几个警员陪你去他们的工作的地点再去查访一下。我了,则再去他们老家去看看,可能那里还有一些异常吧。”崔宏渐说着的时候陈飞队长已经向他那里靠近。
“很不错,我同意让所里的同志陪陆芸同志一起去调查!”陈飞靠过来说。
陆芸吃惊地看着队长,她没想到队长可以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让一个实习生单独去调查,下这个命令也是困难的。陆芸很快就将自己欣喜的心情收了起来,毕竟现在所有的案子还在一团迷雾中,连一个窟窿也没有,在迷雾中更加的没有方向。
陈飞队长果然就叫来了三四个警员来到陆芸的面前,并亲自介绍给陆芸。陆芸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陆芸要立即记住他们的容貌,在工作的时候才不会出现认错人的错误。
陆芸听队长介绍之后便起身向队长敬了一个礼,和刚认识的几个同事一起出了大楼,陆芸和几个同事照例上了单位办公的一辆越野车,开车的还是那个张警官,车子载着他们再次向那个温泉项目组去了。
工地上,工人们建筑操作使用的工具绑绑地敲击着,有节奏地击打着,声音竟然在工地的周围一起一伏,回声均匀。
陆去依然去了那个财务室,她要先问问那三个人有回来取过他的工资吗,或者是有另外的人来取走了他的工资?
陆芸向一个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问他:“请问这三个人的工资来取了吗?是他们本人吗?”
“请稍稍等等,我去查看一下工资记录。”工作人员富有热情。
陆芸盯着那个工作人员,只看见他的视线在电脑左移右移,翻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表态。陆芸等不及便走近他的桌前看着他的显示屏,表格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上个月的工资记录,陆芸看着那个工作人员用鼠标不停地翻页查看。忍不住说:“你可以用工资查询记录吗?”
“什么查询记录?”工作人员问。
“就是,输入那个名字就可以查到的那个!”陆芸说。
“我不明白。”工作人员说。
“让我来吧。”陆芸见工作人员起身让了自己,陆芸便坐了下去,快速地调出查询的程序,将那三个未回来取工资的民工的名字输入进去。
陆芸这才将手从键盘上退出来,等待着电脑的自动查询。结果还未出来,便已有人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这种味道一般都是电子元件燃烧着了才会发出的味道。陆芸也是闻到了,她看见显示器上果然有一丝青烟在往上窜,遇到这种情况只有先断电。
陆芸立即将显示器上的开关关闭,又伸手将电源去拔除,可是任陆芸的速度再快,显示器还是大大的响了一声,便已支离破碎。
陆芸立即看了计算机的主机,发现它还健好便长吐了一口气。正自庆幸着,陆芸准备弯下身将主机后面的线拔下来,里面的资料还是可以通过另一台显示器显示出来的。
“砰……”主机终也没有逃过被破坏的命运。几个民警闻声赶到,陆芸已经倒退了数步,右手已经被黑烟熏黑,一个民警看了看陆芸的手问:“你的手没事吧?”陆芸摇了摇头咬着牙说:“没事的。”
“为什么计算机会无故出现自毁了?这台电脑并没有与外界有任何的连接,难道仅仅因为我们去调查就出问题吗?难道是有人故意的?”一位民警对此感到极度意外。
陆芸看了看工作人员自然流露而出的惊慌表情,很快就排除了他们自己故意破坏的可能性,但对他们的询问是不能避免的。
“这间工作室里有人还可以出入?”陆芸问刚刚操作这台电脑的工作人员。
“一般来说,这个项目总工程的高层人员在别人的带领下是可以进入的。”
“那还有什么人能单独进入?”陆芸问。
“我们这个组的包工头,因为他负责发工资他有权力来查看工资发放记录的。”
“你们的包工头是谁?”陆芸问。
“前天带你来的那个人便是我们这个组的包工头。”工作人员说。
“谢谢!不过这台电脑我们要带走。”陆芸说。
其实陆芸还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民警开始收集了这台电脑零零散散的东西,破碎的显示器与主机变形的机箱也装到的特定的口袋里,已经由两个民警带到车上去。
“你们忙吧!”一个民警对着工作人员和气地说。
大家离开这间工作室,陆芸走在最后,她听到了一句骂人的话,知道是工作人员发的牢骚。电脑破坏了,并且被公安局带走了,这样于他们来说的确向上级也不好交代。
陆芸小跑地跟了出去悄声的向一个同事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向他们的上级说一声,电脑是我们因为办案的原因带走了,免得他们几个工作人员受到上司的责骂?”同事也回应了陆芸,说:“放心,这些事情我们自己是要去办的。不过目前我们还是要先找到这个项目组的包工头,向他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跟我走吧,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前天我也来找过他的。”陆芸说。
“那好,你带路吧!”
陆芸便走到了前面,朝那个包工头所住的小屋走去,门虚闭着,并没有关上,陆芸走过去轻声地叫:“有人吗?”喊了几声,里面也没有给任何的回响。
陆芸这时便感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好像从门缝里透出了奇异的味道。
“陆芸,看来这里没人。我们直接推开门吧!”一个民警向陆芸示意。
其实那个民警一边说,一边就已经将门推开了,推开门时,后面竟然还有一样东西挡着,那个民警费了一些力气,才把门推开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也终于发生——
那个人安然地睡在床上已然死去……
“什么,怎么可能?”陆芸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瞬间变得漆黑。
几个民警早已扑了上去,他们要做的是检查,那个包工头的躯体上已经布上了不少的蚂蚁,蟑螂之类的。
“什么?他也有这个东西!”一个民警说。
陆芸此时总算清醒过来,她听到了那个民警的话问:“是什么?”便走了过去,让那个民警指出他所惊叹的地方。那个民警轻轻地翻开屋中男死尸的右手臂,陆芸看见了他的手臂中心的静脉处果然有一个针眼。“难道,他也是被人注射了海洛因!”陆芸心里这样想。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前天他还好好的了!才几天工夫人就没有了?难道,被人杀人灭口,可是他前天提供给我们的资料并不是很详细,难道仅仅因为这样,就被人灭口,可是灭口的人会是谁了?他们的背景究竟又是什么?”一时间所有的案件全在陆芸的头脑中闪来闪去。
包工头在床上安然的死去,并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搏斗后的痕迹,他的房间里的物体摆放的也很整齐,没有谁去动过。难道是他心甘情愿的死去?
民警依然在房间里照了不少的资料照片,然后有两个民警将包工头的死尸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放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
死人的消息很快就不径而走,当民警还未离开的时候,包工头的屋外已经围上了不少的打工者。有惊恐的,有麻木的,有无所谓的人。
几个民警准备要离开这个地方,包工头的屋外已贴上了封条,禁止所有人出入。警方要让现场保证完好。不过贴不贴封条都一样,谁还愿意朝死人的房间里钻去?
此时,已过正午,太阳毒辣的在天空上得意洋洋地喷着火舌,越野车内也被太阳包围起来,司机被方才发生的事情弄懵了,忘了开冷气。此时,车内热的跟上了汽的蒸笼似的,让人难受。
长长的警报早已拉起,在马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一团沙尘。路人只能被车身反射过去的光芒逼退。他们好奇地想看到车上究竟坐着什么样的人,谁被抓了?由于车行的速度极其的快,没有谁能看清里面。
半个小时过后,越野车已经到达了局里,几个力气大的民警跳下车,将那包工头的尸体抬了下去,直接往电梯奔去,他们还是要将尸体送到宋弦平法医那里,从那里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陆芸则上了办公楼,见了陈飞队长,将刚刚调查到的信息全部详细地给队长说了,陈飞队长也想不到,一案未平一案又起,一起起无名死亡的案件堆在一起,简直是案中生案,让人无法承受。陈飞队长轻声地向陆芸说:“我知道了。”脸色异样的沉重起来,不知是不是内心中的压抑让人无法忍受,陈飞队长等陆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的时候又点了一支香烟。陆芸回过头看了陈飞队长,发现那团烟雾好像是一个人形,好像有一个女子伸长了她的十指在向陈飞队长的背后抓去,在那个女人快要将她尖利的爪子插进去的时候,又一个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挡住了那个人的爪子,最后两个烟雾女人竟然还打了起来,那个有着很长很长的爪子的女子好像有着更深的道行,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好像还没有更深的道行,好像就是一个新鬼,越来越没有力量挡住那个将要用十只爪子伸进陈飞队长的后脖。那个新鬼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陈飞队长的面前,她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来拯救陈飞,很明显那个新鬼好像就是忘了自己就是一个鬼,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身躯,那个道行足够深的女鬼从她的身躯上穿了过去,她的长指将要插了进去。
那团烟雾依然在陈飞队长的头顶上缭绕,平静地流动着。
陆芸大叫一声:“队长!”他头顶上的那烟雾像手指很长的女鬼转过头望着陆芸,好像想要把陆芸给吞下去似的,但那个女鬼并没有过来,只是在陈飞队长的头顶上盘旋着。面孔狰狞目露凶光地盯着陆芸。它手指一直向着陆芸挥动着,好像陆芸与陈飞队长之间有一个什么样的界线,那个女鬼并没有靠过来。或者她根本就过不来。
在陆芸的大叫声中,崔宏渐从外面立即就冲了进来大喝道:“什么事!”
大喝声也将陆芸吓了一跳,陆芸看出是崔宏渐,大喘一口气,嘴里叫着:“吓我一跳。”崔宏渐见里面并没有什么情况,便问陆芸你大惊小怪地做什么?陆芸又将刚刚在陈飞队长头上看到的东西给崔宏渐说了,连陈飞队长自己也不相信,他自己刚刚在吸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陆芸,你最近怎么老是有这样的幻觉了?”崔宏渐目光中带着一丝对自己徒弟没领悟好学习要点而微怒着。
陈飞队长见崔宏渐又在责怪着陆芸,便靠了过来说:“别怪她了,目前我们已经发现了多具死尸,让陆芸不断地看到这些,她能挺过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况且人家刚刚又从工地里发现了一具死尸。”陈飞态度平稳地替陆芸帮衬。
“什么,又是一具死尸?怎么这些天所有的死尸都聚集似的,聚在了一堆?”崔宏渐感到巨大的震惊。
陆芸再次望着陈飞队长的时候,他头上的青雾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你斗我斗的女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从陈飞的头顶上消失。陆芸并没有再去想,她不敢再去谈陈飞队长头顶上盘旋着的东西。
“宏渐,你这次去又有什么发现吗?”陈飞回过神来问。
“唉!毫无收获。那个村子里的人好像突然之间见到我们什么话也不说了,连陆芸去借锄头的那户农民也不知去哪里了,村子里的人又没有见过他们,人就在三天前不见了。”崔宏渐有些郁闷。
“队长,难道没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吗?难道他也会有意外吗?”陆芸担心地说。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了我的身周总一股很难挥去的不安之感。”陈飞说完这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陈飞听了来自两方面的结果,归纳在一起,更加的感觉到整个事情好像有谁在背后控制着一样,不让警方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更不能使案子能有一丝毫的进展。不过敌人越是这样,我们就要越是要狠毒的对付他们,既然他们与毒品有关,那么我们就先从毒品这条线索查起,看有没有新的进展。
下午陈飞让陆芸化装成一个失落的女人,他要让陆芸混入一家大型的关系复杂的歌厅里,在那里成为一个完全堕落的女人,以吸引有人将毒品自动地送上来。让陆芸一个人单身去冒险毕竟还是不安全的,陈飞还是在舞厅周围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他们也化装成不同身份的人员,有酒客,有保安,有经理也有闹事者。
到了晚上的时候,陆芸和那些人一样,使劲地摇着头跳着劲舞,跳累了又到酒吧前不停地喝着酒,这一切陆芸按部就班地演绎着,相当真实的进行着。还有不少的酒客居然叫陆芸再来跳一支,陆芸却独自喝着她的酒没有去理会这些酒客。
可是即使是这样,陆芸在这间歌厅里跳了一个星期好像也是平安无事,并没有什么下三流的人跑来打扰着陆芸。陆芸这几日也为跳舞弄得筋疲力尽了,嘴里想对陈飞队长说,但又不好意思提出来。崔宏渐看着整日里精神不佳的陆芸也没有去和队长提出改变意见,陆芸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不再提,还是天天晚上化装去钓鱼。
半个月后终于有一个人努力的开始接近陆芸,当时陆芸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上,什么也没有准备好却又恰恰让陆芸安全起来。因为接近陆芸的那个男人身上早已装上了一种可以扫描存在于对方身上任何可以监听的设备。
那个陌生的人开始还递给陆芸一根特制的香烟,陆芸警觉地接过来,轻声的向那个人说:“先生,对不起,我不会抽烟。”
那个人嘿嘿地笑着,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把烟抽了回来又完整地放回烟盒里。
酒吧内灯红酒绿人声嘈杂,“小姐,今晚陪我吗?”陌生男子单眼微迷地对着陆芸发出邀请。
“对不起,我不是小姐,也不负责陪客人。我只是来喝酒的,来跳舞的。”陆芸很客气地拒绝。
陌生男人喝下一整杯的高度洋酒突然放笑起来:“哈哈,对不起。在这地方,还有自以为自己干净的人。难道你真是处女?”
陆芸一听这话,便觉得很是恶心。此时她很想一个拳头就将他打了过去。陈飞并没有下过什么硬性的规定,在酒吧里的行动一切都由陆芸自己做主,但动手势必会对行动造成一定的破坏,陆芸只好暂时忍了什么也不去做。
“好了,我也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我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我们公司正在招一批员工,我看上了你的才能,我想招你去我们的公司,不知你愿意去吗?”那个人喝了一杯酒审视着陆芸。
陆芸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但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可以借此机会混入他们的内部。当然陆芸并不是立即就答应了,至少她要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怀疑,她还要质问一下。
“先生,请问,你们公司要的是什么人?像我这样真的没有什么技术的,也没有学历,我恐怕是不行的。”陆芸故意表示不愿意去做。
那个人急了连声说:“不,你行的,一定行的。”
陆芸看着那个人的表情,居然也略略心动起来低声问:“你们的公司在哪里呀?”
“呵呵,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能先给我说吗?”
“你愿意去吗?去了我就让你知道的。一个月工资一万元,你做还是不做?”
陆芸望着他吃惊一下。立即想到某些犯罪分子故意非法招工利用高薪诱惑一些实地里没有学历,没有技术的年轻女子。
一万元的月薪对于无学历,无技术的年轻人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即使陆芸知道这明是骗局,心中也隐隐心动了两下。理智的思维很快就恢复了陆芸的思考,看来这是一条味道不错的鱼,既然他想要吃自己的,那就先让他吃。鱼无饵不上钩,谁都懂。
陆芸故意做出受到了极大诱惑力的样子答应他。
“什么时候我去你的公司了?”陆芸的眼光中已放射出被诱惑的迷离。
“我们再玩玩吧,你答应了,我随时都会带你去的,不过先喝酒,过会儿我带你去。”
“好!”陆芸和他碰了一杯。两人一直玩到了半夜,才出了舞厅,几个早就埋伏着的同志也跟了出来,那个人招了一辆出租车。陆芸与他坐了上去,跟随而至的同事也各自打上了出租车,一路跟随着陆芸。
开始时出租汽车在繁华街道中穿梭着,浮躁的都市里陆芸看着车外逝去的标志物,闪闪的招牌灯,那些物体都像一个妓女卖弄着身段,引来那犹豫不决的客人在灯下商议着。汽车并没有直接去一个特定的路线,半个小时后,陆芸发现那个男人好像指示着出租司机绕着城市穿梭着,没有目的的去一个地方,陆芸看见那熟悉的标志物又一次的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陆芸看了看窗外向后探了探头,发现后面也有几辆出租车与这辆汽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难道,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吗?老是这样在城市中行走着。”陆芸想着。“也许他怀疑着后面的车子有问题吧,他才这么做。”陆芸转过脸看着他,发现他目视着前方。端详的面孔感觉好像没有发什么事情一样,只是在路口有分岔的时候,他才把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向着司机指点着自己要行去的方向。
陆芸也向前倾了倾身子,她并没有看车子前方行去的路口,她只发现了计程车的计费器上已经标上了105元了。“搞什么搞?就这样坐着车子玩了?又不去什么地方。”此时陆芸已经思索不了这个人的意图。
他指点路标的时候,声音是温和的,一点也没有丝毫的大吼着,也没有一般男人爱使用的极其不礼貌的言语,这个人在车上表现的是相当的斯文。虽然他在这里是那样的儒雅,一眼看起来好像是某个政府的工作人员一样,他在车上规规矩矩地坐着,连与陆芸坐着的距离也保持了一定的分界。
陆芸也看出了司机的眼神从反光镜上射了过来,他的眼神里也布满了疑惑,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能多跑一里就一里,司机所想的只是能多挣一点路费就够了,别的也没用心情去做猜疑了,司机稳稳地开着汽车,一路飞驰着。
两个小时后,那个男人依然不曾厌倦的指点着路标,甚至连司机也提示让这个男人不用再提示了,他知道怎么走了,那个男人轻声地说:“好的。”
两个小时内,陆芸也想了无数种可能,间断中陆芸也曾回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车辆,她知道他们自己跟踪的车辆已经没有了,可能是已经撤下了。崔宏渐已经发现把陆芸带走的男人指使着出租车不停地绕着城市走,他想可能已经被他发现警方的跟踪,便撤了下来。可陆芸看见自己的同事撤下来很久了,那个男人还没有让司机行向另一个方向的意图,依然在这个城市中漫无目的游行着。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还在飞驰……所有的人都有了一层倦意。
男人终于大声地提醒着司机向另一个方向行驶,这时街上的车已经变得稀少起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车愈行愈远,向着陌生而黑暗的地方钻去。
“小姐,有意思吗?”男人终于第一次和陆芸交流起来。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陆芸有些责怪起来。
“我在甩一帮笨警察!”
“警察,哪里有?”陆芸故意惊慌起来。
“放心,我也没看见!”
“那你怎么还甩他们,分明就没有警察吧。”陆芸故意娇嫩地说。
“哈哈……”那个人奸笑起来,“干我们这种事情的,哪里不会有警察的出现了?白痴才会把警察往自家屋里带去。”那个人终于狂笑起来,在郊外的碎石路上,笑声显得格外的狰狞,之前的斯文立即没有了。连司机听着他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所以我们外出一次都必须小心起来,不管有没有那帮条子,我都会这样走,即使有先得让他们的司机开累,如果没有也得让他们的公费报得更多,说不定他们回去后还会受到领导的斥责。”
“那你怎么知道后面有没有条子了?”陆芸小心地问着这个问题。
“这只是我的习惯,时间久了,即使他们有足够的耐心跟踪我,那他们自己的判断也会在不经意间瓦解。”
“你靠什么来知道这些了?”陆芸追问着。
“第一,跟踪的时间长了,他们发现我在兜着圈子,他们就会怀疑我已经发现了他们跟在后面,就算他们不跟了,我还会这样行驶,那帮警察也不是全都是白痴,他们也会换着车子来跟上,这样我再次兜着圈子,他们的总指挥就会自己反复的研究着自己的过错,时间一长他也会有着错误的决策。不得已到最后的时候就会放弃跟踪。他们也许只当是一个喝醉酒的酒客,吃多了酒晕头转向着。”
陆芸静静地听完,仔细地观摩着这个男人,她发现他竟然有着那样从容而平静的心理素质,他说话时是那样的平静,连警察是不是在追踪着他,他都不在意,他竟然还敢和着警察玩着兜圈子的游戏。
那个男人望着陆芸,他想要从陆芸的表情中收获到她对自己的崇拜或是疑问。但陆芸却神情迷茫地望着窗外。男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表情,即使是车窗上反射过来的图像也是模糊的。
车内窜着,涌动着酒的腥味。
陆芸急忙摇下车窗,也许是酒喝多了的原因,陆芸已经没有力气摇下车窗,男人侧身过去,从陆芸的身旁侧了过去,身子压在陆芸的大腿上,费力地摇动着车窗,刚摇下一个缝隙,风就将陆芸的头发吹起,缠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那个男人用手撩了撩陆芸的细发,用手捏着几丝青发,抚弄到鼻尖,低声说:“这个洗发水的味道我喜欢!”
陆芸把头一扬:“讨厌,连头发也要闻。呃……”陆芸的胃里开始翻腾,一股馊掉的味道在涌动,好像那股味道就要从胃里直往上窜来,一直到喉咙。无法控制住它强烈的,就要窜出来的力量,陆芸急得不行,将头探出车外,一摊秽物便吐了出来,车内也钻入陆芸因酒后吐出的东西发出难闻的味道。
那个男人也用手轻扬着,可是这样刺鼻的味道像是附着物一样在车内贴上,无法散去。那个男人用手轻拍着陆芸的后背,几分钟后陆芸总算把秽物吐尽了,这下又该让那个男人不断的做呕吐状,最终男人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吐。
可是车上的司机却再也受不了,将车子停在了一边,自己下车作呕要吐,陆芸看见司机在车外弯着腰连连咳嗽着,终也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司机想着,闻着陆芸刚刚吐出的东西,于是又不停地咳嗽着,背部的曲线因咳嗽变得更加弯曲起来。
司机咳嗽得不行,便抽出了一支烟来自己点燃,还回过头向车内的那个男人示意着要不要吸支烟。男人礼貌地摇了摇手示意着自己是不吸烟的。司机便将烟抽了回去,自己蹲在一边吸了起来,几分钟后司机才上了车,又发动引擎,向着前面笔直的碎石路上急速而去。
路越行越小,车身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车子艰难地行走着,司机已经没有耐心开着车子,他不断地问着乘客还有多远就到了,那个男人总是说一会儿就到了,可是直到说了十几次一会儿,还是没有到。
渐渐地,陆芸吐过之后,酒也醒了一大半,又向着窗外看去,竟发现两旁的坐标非常的相似,好像什么时候竟也来过这个地方似的。陆芸认真地看着,以确定自己的发现是不是真的,
这个时候男人竟意外的叫司机停车,陆芸感到吃惊,因为第一: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房子,连个简单的茅厕也没有。
第二:在这里下车不可能再打到第二辆车了。
第三:一个接应的人也没有。
第四:自己的同志早就在市区已经被甩掉了。
……
陆芸在一瞬间想到了种种的可能性,甚至想到他可能是一个色狼,像警匪片里演的一样,把陌生的女人带到荒郊野外,无人之时,强行霸占之后再抛尸荒野。浓黑的夜色里,惧意悄悄地钻进陆芸的心,虽然她自己是懂得一定的擒拿术的。但周围的黑夜,像一把无形的利剑早已把她逼得就范了,此时酒意似乎全都跑了,清醒的意识已经让她开始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下车吧!”男人轻声地叫着,声色显得平静,没有一丝风暴。
陆芸还在哆嗦着,并没有听见男人所说的话。司机也提醒着陆芸,陆芸依然没有听到,司机又转过头,看着陆芸,发现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司机也吓了一跳,立即将头又转了过去,他沉默着,并没有再说什么。
司机也觉察到事情有些异常,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已经下车的那位男子可能有着什么说不清的来历,内心也不免也惧怕起来,他的思想在翻腾着。他此时在想着,要不要帮后面的那位姑娘,如果帮,自己赤手空拳,又能帮上些什么?司机又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吐了出来,把所有的不安之感狠狠地吐了出来。
他环顾着四周,死寂的夜,静止着。
或者自己站出来,或者自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等那个女子下车的时候,自己平静地将车子开回市区,什么也不用理会,至于这里将会出现什么,也不用再去理会了。司机的大脑中不断地翻越着一幅幅,‘的哥’英勇斗敌救人的事迹,一想到这他又猛吸了一口烟,将还剩半截的烟头扔得远远的。他哼了一声,静静地等待着。
那个男人叫了几声,见陆芸还未下来,便又走了过去打开了车门,恭敬地请陆芸下来,尽管陆芸有些恐惧,但坚强的意志已经让陆芸克制住恐惧。
陆芸平和地笑着,弯下身走下车,并解释着说:“自己坐时间长了,脚有些发麻,刚才自己动不了。”
司机看着陆芸无所事事地下了车,心倒是平安了起来。
那个男人替陆芸关好了车门,司机倒着车,准备往回返城。
这个夜,真就如此寂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