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雀山神，报丧鸟
听到此话，宋祈年心头微惊，按吴承恩的说法，此书在脏场是人手一本的大路货色。
怎么在此人口中就成了哼哈大仙的秘术。
是吴承恩故意隐瞒自己，还是魅娘这番话另有目的。
宋祈年心绪虽有起伏，但面上依旧如常，笑道：“魅娘说笑了，只是一门小术，与魅娘口中的仙术比不得。”
魅娘又上前一步，似有他意道：“是吗？”
“自然。”
宋祈年不悦道：“却不知在这鬼神集市中买东西，还有刨根问底的说法。”
看着魅娘紧逼而来，他突然反而伸手摸向魅娘的腰肢，
似没想到宋祈年会有这般胆色，
魅娘被扶住腰肢，身子一颤如触电般一软，竟是无力躺在了宋祈年怀中。
美目圆睁，嗔怒道：“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也不老实！”
“此言差矣。”
宋祈年轻声喃喃，低头看着魅娘，突然诡谲一笑，道：“掌柜的欺客在先，我也算不得唐突佳人。”
“您说对吗？”他猛地看向悬在屋梁上的鸟笼，道：“雀山神！”
被宋祈年抓住了命脉，本在他怀中神色慌张的魅娘竟吃吃的笑了起来。
娇躯颤动，看着宋祈年媚眼如丝道：“既如此，就给吾主献上你这颗心，如何？”
宋祈年脸色一僵。
脊背发凉，有寒气从脚后跟直直冲向脑后。
猛地将怀中的魅娘抛出，整个人向后退去。
同一时间，魅娘脑袋随着柔柔细腰猛地向后弯去，下一刻脑袋从胯下钻出却已成了狰狞蛇头。
灯笼大小的猩红瞳孔冰冷的盯着宋祈年，
大蛇俯首，自有笼中雀走出，高高站在其脑袋上，带着不悦，道：“你是如何知晓本山神的。”
金丝雀，羽毛斑斓，眼睛如宝石般美丽。
“真是雀山神！”
宋祈年咽了口唾沫，一时噤声。
传闻八百里老母山之上，有一种金丝雀，唤做雀山神。
“魅斋内共有野神千只，其中有一野神，契合你的心意，你若寻到它，可带着它安然离去，不然，本山神这笼中尚缺一鸟。”
宋祈年心头一喜，暗道果然！
他看向屋内，四处打量，心头一惊，不愧是雀山神，
此处野神众多，不下千余！
他暗暗瞥了眼雀山神，常人不知，他却听老爷子讲过。
“有一雀，立身闹市，却称山神，为‘笼中雀’。”
与那‘烂赌鬼’一般，是一修行门径，却更为古怪霸道！
相传取自‘服生众望’经，
是一种修行门径，也是一种特殊的科仪，
一旦深陷其中，便会化作山妖精怪，受‘笼中雀’驱使，
不同于‘造畜’这一邪术，剥兽皮缝制人身将其化作畜生，
‘笼中雀’更为诡谲，可将其妖化，一如刚才眼前的大蛇。
也正是如此，‘笼中雀’身旁常常伴有各种野神，身处闹市，亦可称山神！
但事无圆满，法无结对，法可破，科仪亦然！
不仅如此，一旦破之，不仅安然离去，还可获其一野神，随心驱使。
看似公平公正，实则不然！
雀山神即便输了科仪，也只是损失一只野神罢了，至于宋祈年，可就得受人驱使了。
“哼！”
宋祈年心头冷笑。
这雀山神果真贪婪，
竟以魅鬼为引，在商客眼中幻化所求之物。
引人入内，行科仪。
如此，却也说明，此处真有他想寻的那物，不然此科仪缺了关键的祭品，也无法进行下去。
不等他多想，他与那‘笼中雀’身上各自涌出一道白气。
两道白气纠缠，最终化为一株香。
无火自燃。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不用了。”宋祈年轻笑一声，缓缓上前，道：“我想要的野神，在你头上，唤作头虱！”
此话一出，那犹在燃烧的香突兀的一节节断去。
紧接着，自‘笼中雀’头上一道灰气凝聚而出，
随着其幻化而出，其身上五彩羽毛都随之黯淡，而在宋祈年眼中，却已经多了一只随意使唤的野神。
头虱鬼这种东西，他本来也不知晓，但在那本《毛神修炼手册》有记载，虽是一笔带过，但他还是留意了下来。
看来即便是写那本书的人也不会想到有人能寻到此物。
宋祈年也是存着碰运气的想法。
谁知吴承恩带他来的这鬼神集市，还真有此物！
……
“宋兄！”
宋祈年撞破雾气，脚踩青砖巷道，脸上露出倦色，心头松了口气。
鬼神集市不是善地，常人入其中难免精神紧绷，脱离之后不免疲乏。
“嗯，实在寻不到你，我就先一步出来，却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宋祈年面色如常，看着手中空空无也的吴承恩，道：“没有买到顺心意的野神？”
吴承恩露出苦色，摇头道：
“哪会有那般好运，鬼神集市虽有很多野神，但价格昂贵，即便有中意的，也不是我等可以消受得起的。”
“也是。”宋祈年露出了然之色。
“无妨！”宋祈年神秘一笑，伸手摸向脑袋，在吴承恩一脸疑惑中一阵寻觅。
忽然，他眼睛一亮。
紧接着双指一夹，从发丝中捏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何物？”
吴承恩一脸好奇，看着宋祈年双指夹着的东西。
芝麻大小，在他的手中无比乖巧。
宋祈年指着此物，道：“此为头虱鬼，虽是家神，但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精怪成神，是我这次鬼神集市的意外收获。”
闻言，吴承恩露出惊骇之色，道：“是此种奇物！”
他的眼中露出艳羡，道：“竟不知宋兄有此运道。”
宋祈年想了想“笼中雀”的危险，没有多说。
若不是在那本书册中记载有此头虱野神，恐怕他也要沦为‘笼中雀’。
况且，这吴承恩未尝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看来，这门径未必还要修炼，
莫不要修炼到最后，成了他人的血肉大药。
二人正要离去。
前方雾气豁然贯通，阴沉的吭哧声响起。
只见那高墙之上落有一只黑鸦，黑鸦以喙顺羽，黑羽之下却插有一白色羽毛。
“黑鸦白羽，这是报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