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福将
严格双眼泛起亮光，“孙姐找你鉴定那幅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赵川微微一笑，“孙姐给我看的那些古籍字画估计能卖到一千三百万左右，但我没报全，我建议她打包出售，价格定在一千万，老板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全买下来，但我不建议您单买那幅画。”
“嗯？”严格有些疑惑。
五十万就能拿下的画，最多他开到一百万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花一千万呢？
当他的钱都是大风吹来的吗？
见严格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赵川又说道，“如果您不介意跟孙姐结仇的话，我也不拦着您，孙姐现在是遇到了坎，缺钱才卖这些东西，您要给的价格合理，就算捡到漏，她也不会说什么，可您要是只买那幅画，回头从里面把猴票给取出来了，您让孙姐怎么想？”
初审版猴票对普通人来说可能算是值钱的，但是对孙曼、严格这种富豪来说，他们更看重这一版猴票的收藏价值。
事实上，就算孙曼知道这套猴票的存在，应当也会变卖出手，价格也就一百万出头。
严格出一千万捡这个漏，转手将那些字画古籍出手，不但能拿到猴票还能挣钱，可他要是去单买那副赝品，然后开出猴票来，这件事就变味了。
严格忽然笑了起来，“好小子！你简直是我亲兄弟啊！你拿我当兄弟，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回去跟我爸打个招呼，这一千万我出了，回头你把那版猴票给我，其他的东西交给你处理，这一单，我跟你五五分成，怎么样？”
赵川也笑了起来。
严格既然开了口，这个漏就算是捡到了！
严格此刻也平复了心情，打开车载音乐，“你小子可真是我的福将，拍卖会上露了个大脸，现在又起码帮我整了一千多万，我放你两天假，怎么样？”
“成啊。”赵川显得十分放松，“老板你一会去哪啊？回车行的话顺路送我去一趟古玩街呗？”
严格一愣，“你去古玩街干什么？咱们宁江的古玩街我常去，你要是想捡漏，早个二三十年还有可能，可现在别说捡漏，人家还把你当傻子忽悠，上周出厂的货整不好能跟你说是商周的，那就是去纯纯浪费时间的啊！”
赵川不以为意，“就是去看看呗，有漏捡最好，如果没有，就了解一下那边的古玩店铺，回头跟孙姐谈好了，那些字画咱也好直接出手。”
“成，你有本事，我听你的，我也跟你去开开眼呗？”
提到孙曼家的古董，严格一下就想到了那套猴票，顿时就心情愉悦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直接驱车来到了宁江古玩街。
看着四周清一色的朱门黑瓦、楠木招牌，还有街边店铺里穿着古装的学徒和朝奉，赵川恍然之间甚至有种穿越了时间的错觉。
甭管宁江古玩街坑了多少人，但是这些面门功夫确实是做到位了。
赵川领着严格没有直接进入店铺，而是在附近地摊上看了看，最后以二十的价钱买了一枚仿制的永乐通宝，随便挑了一家茶馆坐了下来，将铜钱放到桌角，顺手将茶碗盖放到了托盘上，就直愣愣的坐在了这里，丝毫没有去闲逛捡漏的想法。
“不是，赵川，川哥，你这又是做啥呢？”严格人都看傻了。
他跟着赵川来古玩街，就是想看赵川露一手功夫，看能不能捡几个漏发笔横财，结果赵川就买了一枚假钱，还直接找了间茶馆坐着，这不闹呢么？
有这个时间，他去陪陪黄丽娟不好么？
非搁这浪费青春？
“老板，古玩行里有个规矩，叫宁给一锭金，不传一句春。”
“您就等着瞧好吧，今天指定不会浪费您的时间。”
赵川见严格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便笑着解释了起来。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捞宝贝，自然要使点本事，像是那种满古玩街乱转，一个个商铺碰运气的不叫捡漏，那叫送财童子。
就在这时，一只有些粗糙，散发着土腥味的大手伸了过来，捡起托盘上的茶碗盖上。
“海碗水大，兄弟养多大的鱼？”
刚想开口的严格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直接愣住了。
他原本就是古玩街的常客，黑话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种黑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见。
“鹏鲲扶摇，九天万里。”
赵川满脸淡然的对上了切口。
那散发着土腥味的男人咧嘴笑了笑，反手亮出了一个七厘米左右的弥勒玉坠：“鱼很大，那得看兄弟有没有吃鱼的本事了，能看出这物件，我就给兄弟开门。”
一个拢共不到七厘米的玉坠，雕刻出一尊肚肥圆润，满脸笑容的佛像，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是出自大师之手，只可惜弥勒佛虽然满脸堆笑，双眼却是紧闭。
如果这东西不是仿制的赝品，那就是制作它的匠人根本没想它见光！
“好东西，可惜不该拿。”赵川眼前一亮，脸上却满是冷笑，“如果跟它全是明器，那你这些鱼我还真不敢吃。”
“您先过过眼？”
土腥男人将玉佛递向赵川。
赵川只是随手指了指桌子，“货不过手，您请好吧。”
土腥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却还是将闭眼弥勒放在了桌上，自己也退后了好几步。
赵川伸出三根手指捻起玉佛，轻轻转了一圈又重新放回桌上，“东西不错，最晚也是明末清初的玉器，可它是明器，一般是给主人压口的，尸体衔着能防腐安身，可活人戴着，就是招灾折寿了，您这东西还是拿来的回哪去吧。”
严格双眼发直。
这枚玉佩却是精致，他之前还有心出价买下，尤其是赵川说它是个好东西之后，他就差直接掏钱出来了。
结果赵川话锋一转，这玩意居然是给死人压口的明器，那他那敢要啊？
土腥男人将玉佛重新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高人，这东西可不是我的，鱼主人托我拿这东西考您的眼力，您要是有兴趣，虎三凤七，听响的金货。”
说完他拱了拱手，既不开口也没离开。
赵川将那枚铜钱收起，从钱包里点出一千块钱递给了土腥男人，“谢了，兄弟。”
说完便直接起身朝着西边走去，严格快步跟上，“川哥，你们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这一点都没听懂，怎么你就递了一千块钱给他？”
赵川苦笑了两声，“得，我估摸着您日后来古玩街，也得学我这手买消息，那我悄悄跟您说，您可别外传，这坏了规矩可是要断腿的。”
刚才赵川摆的是袍哥茶碗阵，把铜钱放在碗边，意思就是买消息，永乐大钱的意思是寻老物件。
一枚铜钱代表着一千块，对方过来报的切口，问的是赵川接多大的买卖，二赵川的回应是多大的买卖都敢接。
“至于他说的虎三凤七，指的是四象对应的方位，意思是让咱们往西走三个店铺，再往南看七个店铺，就到了有货的地方。”
说话间的功夫，赵川便领着严格来到了一座小院外面。
打量了一会小院，赵川面色微沉，“老板，一会进去了你什么都别说，货肯定是好货，但是咱们不一定会买，我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抢阴宅’弄来的。”
院子是新租来的，甚至连朱门都是临时过了一边油漆，肯定是不知道从那倒腾来的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