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医院风波
次日清晨,阳光倾洒而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明媚之中。一位身着短袖的青年人来到了南山新苑社区医院的大门前。只见他浑身肌肉贲张,乍一看,倒像是个混社会的人物,可那眉眼间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斯文气质,二者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反差感。
青年人驻足在医院门口,抬眼打量起眼前这座略显陈旧的建筑。
医院占地约有三四亩,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老式的窗户透着岁月的痕迹,而二楼处竟还有一个窗户破了个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经历过的风雨岁月。
见此情形,青年人不禁苦笑了一下,随后抬脚迈步,走进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咨询服务台处,一位年轻护士正低头专心玩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这位体格有些过分壮实的青年人身上,一时之间竟有些讷讷的,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人闻声,伸手轻轻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礼貌而沉稳地说道:“我找周院长。”
年轻护士回过神来,应道:“哦,院长办公室在二楼呢,我这就带你去呀。”
说着,她刚要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口不远处又缓缓走来一个身形与眼前青年差不多的壮汉。
“您稍等一下哈。”她赶忙出声说道。
待那壮汉走近了,上前一问,才知晓对方也是来找周院长的,于是便冲着两人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们往楼梯口走去。
在走廊的尽头,两位护士正专注于打水。
不经意间,一个护士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匆匆而过的背影。
她下意识地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同伴,压低声线说道:“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好像是吴医师过去了。”
另一位护士听闻,微微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反驳道:“不可能,我清楚地看到是两个人。而且这么一大早赶来咱们这儿,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可是瞧见正脸了。”
两人一边热烈地讨论着,一边结伴来到了大厅之中。
她们的交谈声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不一会儿,一群护士就纷纷围聚了过来。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整个大厅瞬间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天南海北,家长里短。
这时,一位面容端庄秀丽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跳脱的短发护士,又把话题扯到了吴越身上,只见她满脸苦恼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说道:“哎呀,你们说吴医师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上班呀?我听说他连住的地方都搬走了,他该不会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一位年纪稍长的护士面带笑意,眼神中透着一丝洞察一切的狡黠,半开玩笑地打趣道:“你们瞧瞧,咱们家小荷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在思春嘛。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女孩子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就得大胆主动些。如今这年头,优秀的男孩子那可都是抢手货,稍微一不留意,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旁边一位长着娃娃脸、模样显得格外娇小的护士也跟着附和道:“哼,吴医师天天不是忙着给病人看病,就是埋着脑袋看书。上次我好心给他剥橘子,他倒好,连头都没抬一下,满心满眼只顾着手中的事情,真是个书呆子。”
众人正说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之际,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他长相还算得上帅气,只是头顶的头发略微稀疏,手中端着一个保温杯,似乎是想要来凑个热闹。
只听他轻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呵,不就是长得高大点,学历高点嘛,你们就一个个地往上凑,投怀送抱的。说不定这人在外面私生活混乱着呢。”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还不是被三甲医院开除了,就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你们看,这请个假连院长都找不到他人,真是不靠谱。”
他心里想着,作为医院职称最高的医生,又是颜值担当,以前这些备受瞩目的待遇可都是独属于他的,那些护士们的簇拥、青睐,更是让他觉得在这里工作虽然工资低了些,但是那感觉是真舒坦。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不爽之感。
又想起以往这些护士有事情的时候,哪次不是他不辞辛劳地开车去接送,可如今倒好,都把他的好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愤懑与失落呢?
小荷听到男子的那番话后,心中愤懑,刚要开口反驳,然而话还没出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吆喝:“今天这事儿没完!”。
这突如其来的高喊声,犹如平静湖面上投入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氛围。
众人皆被这喊声吸引,下意识地齐齐转头望去。
只见三个年轻人正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厅走来,他们的穿着打扮尽显非主流风格,其中为首的那个年轻人,鼻子上醒目地戴着一个鼻环,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亮光,显得格外扎眼。
而方才那声高呼之人,正是他。
此刻的他,满脸怒容,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汹涌的怒火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一边大步迈进大厅,一边高高举起了右手,那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带着几分示威的意味,对着围聚在一起的众人,大声说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医院干得好事!我不过就那么一点皮外伤,可你们瞧瞧,竟给我弄出这么大个伤疤!”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带着满满的怨愤与不甘。
那位年长的护士见此情形,微微皱了皱眉头,向前迈出几步,用平和而沉稳的语气说道:“来缝合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呀,你这么大个伤口,在我们这里缝合肯定会留下不怎么好看的伤疤。若想伤疤小一些,得去大医院缝美容针才行。当时你可是亲口说过,你就是要留个大伤疤,越难看越好的呀。”她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似在努力唤醒对方那已然模糊的记忆。
年轻人听闻此言,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质疑与不屑,大声驳斥道:“哼,胡扯!这世间哪里会有人想要在自己身上留个伤疤,还越难看越好?你简直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是不是仗着自己人多,就以为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了?”说罢,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积蓄力量,紧接着把头上扬四十五度声音徒然拔高,右手高举,发出一声力竭般的呐喊:“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说完,放下扬起的头颅,死死地盯向年长护士,那目光仿佛要在她们身上灼出几个洞来。
年长护士瞬间被他汹汹气势震慑,身形不禁微微一晃,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她身后那群护士,也像是被同一股力量牵引,都整齐划一地随之后退了两步,一张张脸上都浮现出丝丝怯意,像一群受惊的小鹿。
而此前还在大放厥词嘲讽吴越的男医生,也不知是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人群的最后方,那藏头缩尾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生怕被老鹰盯上的田鼠。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整个大厅,众人皆惶惶然不知所措之时,门口处传来一阵节奏分明、掷地有声的脚步声,声声震人心魄。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只见三位身形矫健、肌肉如同银背大猩猩般鼓胀的青年鱼贯而入,如同推动着的三堵墙壁,带起的威风轻轻吹拂着众人的发梢。
为首者正是吴越,他器宇轩昂,身姿笔挺似苍松翠柏,双眸深邃而明亮,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笃定与从容,周身散发着令人无法漠视的强大气场。
其左手边为伴的是何前,右手边则是刘明,从二人略显成熟的面容判断,年龄皆较吴越稍长几岁。
说来也巧,此二人乃是吴越来医院途中偶然邂逅,一番简短交流后,便携手并肩同赴医院而来。
吴越方一踏入大厅,那犹如寒星般的目光便径直锁定在戴鼻环的年轻人身上,声线沉稳,不骄不躁地率先开口:“你们要多少钱?”戴鼻环的年轻人,一看这么大三个块头,气势顿时一委,但听到为首的青年的话,心里又是一喜,没想到看着唬人,却是不中用,正要说话,何前却抢先一步说到:“不要钱,不要钱,这些许微末小伤,我手到擒来就能处理了,不过是将原伤口重新切开,精心缝合一番而已。”
何前边说话,边陷入对昨晚奇异经历的深深追忆之中。
往昔岁月里,学业与工作皆独占鳌头的他,向来对“天才”一说嗤之以鼻,在其固有认知里,所谓天才,无非是做事时较常人更为专注,投入心力稍多而已,并无甚独特之处。
然直至昨日吴越离去之后,他仿若被一道灵光照彻心扉,只觉脑海前所未有的澄澈清明。
往昔观物,犹如置身迷雾之中,非得趋近细察,方能勉强辨其轮廓,可就在那转瞬之间,眼前迷雾恰似被那一阵清风席卷而空,世间万物皆纤毫毕现,清晰可感。
他心下好奇,寻出今年方公布的数学高考真题,那些选择填空题,仅目光一扫题目,答案便如灵泉般在心底汩汩涌现,须臾间,便以满分佳绩轻松斩获。
非但如此,回忆往昔偶然在急诊科目睹外科医生教导实习生缝合之景,如今只觉那些实习医生愚笨不堪,连双手都无法稳定操控。
此刻,他心底更是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深信若由自己操刀,定能比那副主任医生缝合得更为精妙绝伦、快捷稳准。
念及此处,何前信心爆棚。
说完就径直伸手抓向那戴鼻环年轻人的手,自己的超凡技艺已经急不可耐了。
似乎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声音中略带些微微颤抖的说道:“来吧,小兄弟~”
众人顿时如坠五里雾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写满了茫然与疑惑。
叶轩也满心狐疑,转头看向何前,暗自思忖:“我所度化之人应该都是中医才对,这小子怎么一回事?”虽说中医外科也是博大精深、强者辈出,但眼前这些人显然不在此列。
戴环的年轻人鼻环微微颤动,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颤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大哥,给我一万块就行,我马上就走。”话语间,透着几分畏惧与急切。
恰在此时,嘟嘟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紧接着,门外又传来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所发出的尖锐刺耳声,砰砰两声沉闷的关门声随后响起。
只见从一辆奥迪车和一辆丰田车上分别走下一位虎背熊腰又透着些许斯文气质的大汉,他们迈着大步,虎虎生风地朝着医院门口快步走来,而后分别在何前和刘明身边站定,犹如两尊门神,散发着一股让人感到压迫的气息。
与此同时,楼道口传来了周院长的声音:“怎么回事?”其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以及一位模样显得极为娇小的护士。
刹那间,整个场面仿若被一层压抑的阴霾所笼罩,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众人皆缄口不言,唯有那凝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戴鼻环的年轻人环顾四周,目光触及满屋子那一个个如铁塔般的大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如捣蒜般连连作揖,颤颤巍巍地求饶道:“大哥,各位大哥,钱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身旁那两人亦是吓得浑身筛糠,身体微微发抖。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迅速抓起戴鼻环的年轻人,绕过吴越一行人,如丧家之犬般夺门而出,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面面相觑,仍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无声的茫然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