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何破局

姜子牙越喝越多，颇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申公豹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布局后，也放下打探消息的意思，真的开始陪着姜子牙痛饮消愁。

两个仙人喝得烂醉如泥，浑然一副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的意思。

第二日清早，趴在桌案上睡了一夜的姜子牙迷迷糊糊地醒来。

屋外还只是蒙蒙亮，厅堂中空空荡荡，透着一股清冷孤寂，没看见申公豹的身影，只有滚落一地的酒壶。

他将体内限制住的法力放开，醉意随之消弭，昨日发生的一幕幕飞速在眼前浮现。

借酒浇愁过，被逐出师门的悲恸和郁闷消散不少，神智也清醒过来，申公豹昨日的表现越想越可疑。

难不成，天尊给了申公豹什么安排？

姜子牙心头一阵阵发颤，倒不是因为昨日向申公豹透露的事迹。说到底，国师也没有刻意隐藏过什么，申公豹不通过他也能打听个八九不离十。

真正让姜子牙心忧的，是天尊对于殷商的态度，以及天尊让申公豹下山的目的。

阐教，还是殷商，姜子牙满眼纠结。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将申公豹的拜访轻轻放过。待日后申公豹掀起灾祸，殷商措手不及之下怕是会损失惨重。

可他要是上报此事，阐教怕是不仅仅和他断绝关系，而是要将他当成叛徒。

姜子牙就这么呆坐着，从清晨一直坐到日头高挂。

直到司天台的官吏找上门来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姜子牙才回过神来。

他抬笔三两下写了一封书信，让官吏替他送到国师府上去，他自己先赶去司天台。

拉开太师府大门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顿时涌入到太师府内。

望着一张张无比鲜活，洋溢着幸福的面孔，再想想那座永远透着孤寒的玉虚宫，姜子牙心头的秤不自觉的倾斜。

他拦下官吏，将信纸拿过来撕碎，让他回司天台告诉所有人照常安排。

他自己则是大步向太平街去，亲自汇报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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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姜子牙和李靖在后院亭台中面对面而坐，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全都告诉李靖，脸上有些愧色。

李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殷商中兴影响天命，阐教下场不过是早晚的事。截教比阐教反应更快还更值得惊讶一下。

见李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姜子牙蹙起眉头：“国师你可是不信任于我？”

“我不是不信太师，而是不管知不知道此事，我们能做的都不多。”

李靖忍不住望着自己掌心，握了握拳。

自从那日传法百炼，朝歌城内的香火水平一直在增长，到了今天已经接近原来的两倍还多。

金仙境的底蕴正在飞速充盈，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达成金仙圆满，可以开始准备突破太乙金仙的事宜。

他原本打算休息好就继续前往下一城讲道，但黄飞虎制止了他。

短时间内让各地重城都开始修行百炼法，只会激发各地诸侯和总兵的野心。

想要保证殷商平稳，朝歌有必要保持一定程度的领先。

而且有一整座朝歌城的百炼法修行者作为初次传道的种子已经绰绰有余，日后从禁军和民间中雇佣一批合适人选，让他们前往各地书院开武科，用气血引导的方式就能慢慢将百炼法铺开，同时还能避免不必要的动乱。

总而言之，黄飞虎的意思就是，他和比干已经安排好百炼法的传承事宜，并且有把握在五年之内让所有殷商百姓开始修行百炼法，李靖可以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了。

李靖还特意找比干问了此事，听比干说了大半个时辰的“粗略安排”后，李靖虽然听得不甚明白，但他能感觉到比干的自信。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靖就将传承百炼法的事交给他们俩，自己和袁洪投入到八九玄功和香火金身的研究中去。

太乙金仙，他已经能看到这扇门了。

听李靖这么说，姜子牙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是啊，李靖不清楚阐教有多可怕，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截教不下场，殷商能撑多久，全看天尊愿意费多少心力。

“姜太师你且放宽心，司天台并不会因为殷商覆灭就不存在，意识到预测天象的好处，日后的人皇一样会效仿司天台的举措。”

姜子牙忍不住苦笑一声：“国师你安慰的前提怎么是殷商覆灭啊？”

李靖淡然一笑：“没什么是不灭的，我们能把握的也只有当下。”

姜子牙起身叹息一声，自嘲道：“要是我能有国师这份心气就好了。既然国师已经知晓此事，那我就先回司天台了。”

李靖将姜子牙送出国师府，然后回到后院思忖起来。

经过无当圣母告知殷商中兴的意义，他早已知道阐教会派人来影响殷商气运。

按姜子牙的说法，申公豹本身算不上强，勉强混进金仙境而已，李靖自己都能镇杀他。

阐教派出个这种人物肯定不会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他其他方面的长处。

姜子牙也提到，申公豹此人工于心计，一张嘴能黑白颠倒。

从这个人选上看，阐教显然也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截教本就在扶周灭商上退了一步，将西岐让给阐教布局。现在殷商中兴，本身就有不少弟子在殷商任职的截教相当于白捡了个大便宜，得以在气运上反压阐教一头。

如果阐教现在就派出太强的弟子攻伐殷商，只会激化矛盾，让截教弟子纷纷下场庇护殷商。

在气运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开启封神大劫，阐教在大劫中的损失就会扩大，这是阐教不希望看到的。

派出申公豹，本质上就是希望在暗地里做把戏，在不引起截教注意的情况下斩断殷商中兴的势头，将局面扭转回阐教气运占优的情况。

如此一来，申公豹所能动用的手段就相当有限了。

阐教不可能同意他让阐教弟子下场，否则会激化矛盾，违背阐教本意。

可是抛开阐教，他能靠什么办法来对抗有大量殷商弟子任职的殷商？靠散仙吗？

李靖苦苦思索，却始终看不穿申公豹究竟有什么打算。

忽然，他眼角余光中闪过一道青影，无意识地循着影子找过去，两只外观近似的甲虫在木禾粗壮的枝条上打架。

李靖望着它们俩越打越激烈，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

【内斗】

截教信奉有教无类，门下弟子的德行差距巨大，既有闻仲这种为了托孤之诺投身凡尘之人，也有马元这种将吃人作恶视作平常的家伙。

马元绝不可能是截教中唯一败类，少不得有些狐朋狗友。

再加上自家三个儿子全都拜入阐教门下，非要说的话，把他说成阐教关系户也未尝不可。

两重因果相加，不就是阐教关系户仗势欺人，镇杀截教弟子？

申公豹只需要添油加醋几句，不愁拉不到截教弟子下场。

猜到申公豹的打算，李靖赶紧让人去找闻仲来商议。

如果闻仲那个师父都压不住此事，殷商怕是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