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抉择
李慕婉怔怔的望着王林，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两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空气似乎也凝固起来，仿佛这个世界清净到只有他们两人。
“爹爹娘亲，今天先生夸我了，说我……”
王依依的声音打破两人这怪异的氛围，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许是注意到了爹娘的异常表现，王依依脸上的笑意瞬间被一丝疑惑所取代。
“依依你回来了？先生夸你什么了？”王林神色恢复如初，蹲下来把王依依抱在怀里。
“先生说我有长进，功课也完成的很好，还有还有……”
李慕婉望着父女两人喜笑颜开的模样，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显然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几天，王林在睡梦中也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此，李慕婉也只是频频蹙眉。
“爹爹，娘亲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几天沉默寡言的，有的时候我去问她问题，她都不搭理我。”
王依依拉着王林的手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正在做针线活儿的李慕婉。
“你娘亲没有生病，可能是有心事。”王林俯身揉了揉王依依的脑袋，“别担心，你去温习功课吧。”
“好。”王依依乖乖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婉儿，你这是干什么呢？”王林步伐轻缓的走到李慕婉面前坐下，伸手轻抚着铺在桌子上的布料。
见李慕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王林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见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和李慕婉裁剪布料的声音。
过了好久都不见李慕婉说话，王林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他看了看李慕婉的脸色再次开口：“婉儿，你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那……夫君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李慕婉的手握紧布料，只觉得有些委屈。
还没等王林回话，泪水便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李慕婉几天前收拾屋子的时候，从褥子底下翻出一封信，那是一封写给王林的信。
那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入宫面圣。
王林以前从来没有隐瞒过李慕婉任何事，所以他知道李慕婉说的是什么事情。
“婉儿，不要哭。”
他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李慕婉身边，伸手给她擦了擦泪水而后紧紧的搂在怀里。
“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信来历不明，等我查清楚……”
“王林！”李慕婉挣脱出他的怀抱，声音有些颤抖，“信上有皇帝的印玺，这难道还能有错？”
见王林没有说话，李慕婉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尖亲在王林的嘴唇上。
“婉儿……”王林再次抱紧李慕婉，眼眶里也多了泪花。
“赵国边境战事吃紧，夫君要走对吗？”李慕婉无力的靠在王林怀里，轻声呢喃着，“我不想和夫君分开。”
她双手抱着王林的腰身，越抱越紧，只怕自己一松开，王林马上就要走。
“婉儿，我跟皇帝有约，倘若有朝一日国家需要，我……”
“没有国哪有家，身为赵国子民，国家危难关头是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李慕婉打断他的话，伸手擦擦泪水笑着说道。
“夫君，婉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很早之前就将兵书阵法研究透彻，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你并肩作战。”
听到李慕婉话中的意思，王林感动又自责：“婉儿……”
“夫君，带我一起走好么？”李慕婉握紧王林的双手，剪水双瞳充斥着哀求之色。
“我也想带你一起走，可是依依怎么办？”
王林话音落下，屋子里再次陷入一阵寂静之中。
“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不要依依了？”
直到王依依那阵委屈的声音传来，才打破这寂静。
看到王依依强忍着泪水乖巧的站在门口，王林和李慕婉急忙跑过去抱住她。
“娘亲，我以后不给你们惹事了，不要丢下我好吗？”被李慕婉紧紧的抱着，王依依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依依，娘亲怎么舍得把你丢下？”李慕婉心疼的抬手擦了擦她的泪水，“不要哭，娘亲不走……不走。”
静静的注视着哭成泪人的母女两人，王林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直到李慕婉哄着王依依睡着之后，王林才把她搂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而李慕婉从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就那样靠在王林的怀里。
好久之后，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夫君，怎么办？”
“婉儿……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好么？”王林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他不可能带着一家老小上战场。
“好。”李慕婉推开王林，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婉儿……”
“夫君，我想静一静，你别跟着我……”
李慕婉摆摆手，独自坐在院落里，抬头望着空中的明月。
今天刚好是十五，是团圆的日子，可她高兴不起来。
忽然，李慕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弄得她直作呕。
站在远处的王林看到这种情况，赶紧跑到她身边，担心的询问着：“婉儿你怎么了？”
“我……”李慕婉抿抿唇，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我好像……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王林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喜悦之色，他单膝跪地把耳朵贴在李慕婉的小腹上。
“夫君，婉儿跟孩子们在家里等你回来。”低头注视着王林，李慕婉终于放弃了跟他一起离开的想法。
本来有王依依这个孩子，她就够犹豫不决了。现在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她真的不能走了。
那是她和王林努力得来的，她必须好好的把他生下来。
“婉儿，谢谢你。”听到李慕婉的抉择，王林闭上双眸任由泪水流下，“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们之间这么客气干嘛？”李慕婉扶起王林，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眼前人的模样，“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后，我还有时间陪着你跟孩子。”王林的手落在李慕婉的小腹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真的？”
“当然了，为夫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