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系户
“展煋。”
展煋抬起头看着直面向自己走来的白发少年。
“……”展煋并没有回应他。
展煋不知道为什么江尘序要来拉扯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要这么强硬。
“回教室。”说完江尘序一把拽起他的手腕，把他迅速带离了人来人往的走廊。
回到教室中，他就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何只悦当众把葛涵涵水杯中的水浇在了葛涵涵的身上，众人并不清楚原因。
展煋看了一眼坐在那儿若无其事玩弄io的何只悦，这个女生为什么总能毫无负担地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忍无可忍地走向何只悦所在的方向，却又被江尘序拽住。
“放开我！”展煋如同一头受尽折磨的困兽，满是红血丝的眼白让他看起来憔悴万分。
最近太多太多的事冗杂在他的心头，让他快要喘不上气。
“你才醒来多久，就受不了了吗？”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突然之间点醒了展煋，绷紧的身体似乎卸了力道。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一言不发的摆弄着io，他必须再了解一点，了解这个时代了解这个社会。
这个社会信息流通迅速，早上发生的事，可能下午人类城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并且，人类城的人们被高度监管，这个时代并没有货币，而是以你为人类城做了多少贡献最终换算成贡献值。
孩子再未能独立工作之前，父母的贡献值可以划动给孩子使用，就像他现在用得都是屈敏的。
而贡献值的结算全部都是由世界树组织中的超级计算机计算把控，人们为了能过分配到更多的社会资源，都挤破头脑展现各自的能力和才华。
而孩子如何才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就跟升学时的表现有关，一旦被登记上处分等，那么出社会后获得好职业的机会将大打折扣。
这就是孩子们怕老师跟家长告状的原因，因为后果会很严重。
他可以以这么为突破口。
展煋关闭io，下午的第一堂课即将开始。
接着往后的几个礼拜，展煋尽量不跟葛涵涵说话，也尽量躲着她不跟她有任何往来。
然而何只悦的施暴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他经常能够看到葛涵涵的东西被丢进垃圾桶，书包上被涂满恶心的东西。
日复一日，何只悦向展煋证明了她并不会停止这样的行为。
某个周六的晚上，屈敏和温寰宇例行来到别墅里跟展煋吃晚饭，并且询问他在校的感受。
展煋说：“父亲母亲，我们班有一个女生会总是欺负另外一个女生。”
屈敏听到这段话眉头紧扭，“谁欺负谁？”想着怎么又给这个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明明这个班我都调查过了，都是家庭背景不错的孩子，应该都很有教养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屈敏心中发出了疑问。
“何只悦欺负我刚交到的朋友，葛涵涵。”
屈敏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立刻就想要打电话问责朱霞蕾，可温寰宇捏了一把屈敏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不要再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
“母亲你别生气，是我的不好，何只悦只是讨厌我，说我是怪物，所以她不想让葛涵涵跟我做朋友。”展煋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显得极其可怜。
一听这话，一看这可怜模样，温寰宇也不乐意了，“太过分了，爸爸这给你去讨个公道！”
「欺人太甚，现在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何只悦什么身世你忘了？”屈敏瞪了一眼温寰宇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道。
展煋心中疑惑，身世？
“好了小煋，这件事爸爸妈妈都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屈敏给了展煋一句口头上的承诺。
展煋却心知肚明，看来想要整治葛涵涵没有那么简单，温寰宇和屈敏的工作本来就很繁忙，来陪他吃饭也不过是工作项目中的一条罢了，只能寄希望他们不要忘了这件事。
那天过后的第二个礼拜，何只悦似乎收敛了，可听到何只悦心声的展煋气得咬紧牙关陷入了沉思。
「贱人！葛涵涵这个贱人！她怎么可以告状，害得我被爸妈警告了一顿，今天叫人教训了她一顿，希望她长点记性，就她这种贱种连怪物都不如！」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放过她？
展煋就这样在心中对何只悦发出疑问，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谁？什么声音？」
展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何只悦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展煋尝试着诱导她回答：为什么你要一直伤害葛涵涵？
「见鬼，到底是谁在跟我说话？她不听话我还不能教训她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听你话？」展煋继续发问。
「谁叫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再说了，我都是为她好，让她不要靠近那两个怪物有什么错？是她自己活该得罪我，在这个学校还没人敢得罪我！」
展煋本还想回复何只悦套出有用的讯息，却感觉手腕突然一紧，眼前是江尘序冰蓝色的双眸，他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你在做什么？”
展煋却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江尘序却小声阴冷地对他说：“你想死吗？”
“放开我。”展煋使劲地甩开江尘序的手，江尘序却握得很紧，随后他俯下了身，瞬间展煋感觉水逆天而上，滚动的灰尘停滞在空中，此时此刻周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世界仿佛归寂，一片虚无和空白充斥着展煋的大脑。
“这座城是一座吃人的城，不要轻举妄动。”江尘序说完这句话世界才开始运转，展煋显然被吓到了。
江尘序拥有异能，但是他不是实验室出来的孩子，那么他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是新人类混进了人类城中吗，一旦被发现他就会死吧？而他自己的下场或许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再主动去运用异能，确实有被检测到的可能。
“为什么提醒我？”
“因为你跟我一样，被人叫做怪物不是吗？”
“可是我必须……”
江尘序知道他的心思，嗤笑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似乎在嘲笑他多管闲事。
既然无法用异能套话，那就只能问话，他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他生活的环境里谁愿意透露给她何只悦的信息呢？又有谁能够帮助她教训何只悦，或者把何只悦的针对对象转移到他头上。
随后，他戳了戳江尘序，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江哥，你待会儿有空吗？”
江尘序投来“你有病？”的目光。
“没空呢？”
“那就是有空！”展煋乘胜追击，“我请你吃好吃的。”
“……”江尘序叹口气，“不必，出校门你随便找个地方，给你十分钟。”
“好！”
*
放学后的门口，江尘序在一个监控死角如约等着，展煋背着书包迈着小短腿坑次坑次的跑了出来。
展煋看了看周围再次确认没有监控，又检查了一遍io手表处于关机状态。随后他一把拽住江尘序的手把他拉到黑暗的深处，“你知道何只悦到底什么身份吗？”
江尘序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他答非所问道：“少多管闲事。”
展煋气得五官都皱巴了，“你不愿意告诉我，又答应跟我见面干什么？”
江尘序也不以为意，挑眉道：“还是那句话，想死可以自杀，不用这么折腾。”
“……”展煋沉默地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江尘序，“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我管这些事会死？”
“不相信你大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而且你劝我别多管闲事，你自己不就再管我的闲事。”
“……”
“江尘序，你怎么那么双标。”展煋双手叉腰，底气十足。
江尘序拿他没办法，道出了几句关键信息，“何只悦她的父母是世界树的高官，你所在的实验室都在他们管辖的范围内，一旦出了事，屈敏和温寰宇救不了你。”
展煋有些震惊江尘序所知道的信息，对于他的身份信息简直了如指掌，而他却不知道江尘序的任何信息。
但如果他身份不一般，也不奇怪他能知道那么多。
“谢谢了。”展煋说了句感谢的话，“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而是让你知难而退。”
“你几岁？”展煋却不听江尘序的话，“怎么说话跟老头似的。”
江尘序又泄了一口气，“别仗着年纪比我小，就总是欺负我。”
“……你要不要脸？”